第兩百一十六章 現實很現實
天朗氣清。
小桃姐看著皮卡皮的樣子，回憶起了當初相遇的一幕幕。
她記起了那個有一段時間沒見的大客卿，那個被主動或被動忘記了的大客卿。
“羅姆尼也在？”
小桃姐脫口而出，問向了皮卡皮。
“皮卡？！”
皮卡皮聽到熟人的聲音，抬頭一看認出了小桃姐的潘達模樣。
它幾步跳躍，跑到了中庭去尋格瑞斯。
很快，格瑞斯走了出來，神色中帶著些許急切。
“是小桃姐？你知道羅姆尼去哪里了嗎？”
格瑞斯第一反應就是詢問羅姆尼的去向，剛看見小桃姐的一刻就問了出來。
“羅姆尼？我，我以為他在里面呢？”
小桃姐疑惑的反問，她原以為在這里的是羅姆尼一行人。卻不想格瑞斯走出來后，還反問他羅姆尼在哪。
“喔，你不知道。”
“打擾了。”
格瑞斯原本興沖沖的樣子，瞬息間就拉垮了下來。也沒去跟小桃姐敘舊，她轉身就走進了中庭。
“等等，你是等先生？”
小桃姐還有事，看到格瑞斯走進中庭的樣子，疾步也跟了進去。旁邊的皮卡皮有心想攔，又歪頭一想兩人認識，這一耽擱小桃姐就跟著格瑞斯來到了中庭。
“是我，怎么了？”
格瑞斯興致不高，走到煉鐵爐前，吹動鼓風機噴出風蕩去燃燒里面的鐵胚。
“是，是這樣的，我想代表青牛武脈邀請你加入我們。”
小桃姐略一遲疑，但回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并無其他人的存在，她便開口邀請格瑞斯到。
“不用了，我現在是云臺村的人，不想卷進你們的內戰。”
格瑞斯用鐵夾夾出燒得通紅的鐵胚，然后舉起鐵錘噹的一下一下的開始敲擊鐵胚。
“你，你們是怎么了？”
小桃姐沉默了半響，然后問出了一句不找邊際的話。
“沒什么。”
格瑞斯繼續敲擊著鐵胚，并不想談論這些陳年往事。
“你，你確定不加入我們嗎？”
小桃姐遲疑了一下，還是再次的確認到。
“不用了。”
格瑞斯仍舊在打鐵。
火星四濺，爐火旺旺。
“你可知道你現在已經上了潘達仙島那些大人物的名單？如果你不加入一家勢力，你的安全是沒有保障的！”
“云臺村保不住你這樣的人才，當初沒發現你是青牛武脈不對。如果你現在加入我們，青牛武脈會給你大客卿之位。”
“而且我們的關系比別的勢力要親近，羅姆尼的大客卿之位也還在，你如果也是大客卿了，你們夫妻兩就是雙大客卿了，這是大喜事。
“我知道你可能內心有些生悶氣，覺得我們不找你們。但其實我們也有在找，只是潘海茫茫，又恰逢內戰，所以找不到。這次再遇，我們就團結一心，眾志成城讓你覺得好嗎？”
小桃姐有些焦急，顯然她見到熟人后，覺得可以引導出過去的共同經歷，以此來打動格瑞斯。甚至還搬出了羅姆尼的大客卿身份，想要以此為吸引。
可惜，她完全把握錯了形勢。
原本還半理不理的格瑞斯，此時突然一把丟掉自己的鐵錘，轉身怒吼道。
“別給提什么大喜事！夫妻兩！你看不出來我現在孤身一人，在等他出現嗎？”
“你口口聲聲說什么你們有在找我們，當初我們從天門關出來的時候，為什么你們不派人接應我們！害我們遇到了鼠精，害我們遇到了石姬，更害羅姆尼失去了四肢！！”
“要不是你們不理我們，當初我們會自己上路去龍府山？如果不去龍府山，我們會遇上那么多事？最后被這里的賤胚子換走了靈光？”
“不丟失靈光，羅姆尼會想離開我們？！他不離開我們又如何會遇上浮島日的墜落失蹤！！”
“一切都是你們青牛武脈的錯，你現在跟我來說我們眾志成城？！！你的臉呢？！”
“滾，給我滾！！！”
“我不想再見到你！！”
格瑞斯這一怒罵，可以說毫不留情面。
把羅姆尼執意離開，后又不慎墜落等等的前因后果所有問題，通通罵了一遍。這一番話罵得如同連珠炮一般，卻環環相扣，把所有問題的指向都歸到了青牛武脈當初的不聞不問。
大客卿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身份，當初青牛武脈就一走了之，根本沒把大客卿放在什么重要的位置上。
如今回來，發現自己又有價值了，又來游說？
當別人傻子嗎？
“我，你，哎….”
小桃姐被格瑞斯一通怒罵，一時面紅耳赤。想要反駁，卻又實在理虧。雖然不知道這失聯的日子里發生了什么，但看現在格瑞斯孤身一人打鐵的樣子，想來情況應該不好。沒有更好的說法，小桃姐看著盛怒的格瑞斯，一時百口莫辯，最后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呼，呼。”
格瑞斯喘著怒罵過后的粗氣，一直怒目盯著小桃姐離開。
她心底的恨，根本沒有在剛才的怒罵中消減一絲半毫，甚至有種要爆發的感覺。
“你怎么發那么大脾氣？”
像是哪壺不開就要提哪壺的混球一般，那位村長老潘達突然出現，幽幽的來了一句引火的話。
“滾！！我要你管！！”
“就是你搶走了他的靈光！！這里面的問題，你也有份！！！”
“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
果不其然，格瑞斯再次爆發，憤怒的模樣如同怒氣值爆滿的戰士一般，威勢驚人直沖天際。
“啊哈哈哈，那不怪我，是你自己選擇的。”
“而且我也補償你了，你的鑄造手法，可是我給的。”
“雖然你打鐵是為了找羅姆尼，可我努力替你找也是一個補償。”
“你還怪我，可就不講道理了啊！”
老潘達打著馬虎眼，一路混淆視聽的訴說著自己的道理。
明明造成悲劇的原因之一是她，她卻可以如此冠冕堂皇的把自己摘干凈，真是人才，難怪能夠把云臺村在短短的時間內經營起來。
“滾！一群混球！”
格瑞斯憤怒大吼，絲毫不領情也不聽老潘達的話。
“好好，不打攪不打攪。”
被格瑞斯怒吼，老潘達像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擺擺手后閃身離開。
這一走走得爽快，格瑞斯卻仍舊在憤怒。怒火中燒的格瑞斯亂打亂砸的中庭，很快比格瑞斯整個摧毀。
“嘖嘖，看來要重新建一個更大的了。”
老潘達看著格瑞斯的憤怒，喃喃自語著需要再次重建鐵匠鋪，卻絲毫沒有要去解決格瑞斯憤怒根源的意思。
她倒不是覺得自己解決不了，而是她覺得掌握著這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和能力，更有助于她圈定格瑞斯在一定的范圍內受到她的觀察。
先不說是否能夠找得到羅姆尼，就說格瑞斯可能是她預估的她的先祖，她就覺得有必要圈定住格瑞斯的活動范圍。
萬一格瑞斯真的是先祖，未來覺醒后或許會怪罪于她，但也有可能會感謝她保護了未覺醒時的自己。這種風險還是必需要冒的，畢竟仙靈族的未來，一者牽扯在她的身上，一者牽扯在格瑞斯的身上。
而羅姆尼，雖然有著火魂族的轉生，讓他變得舉足輕重。可那跟化身為云臺村老潘達族長的靈妙語沒有什么關系，先祖或許跟過去的星辰大帝有那么一絲半毫的淵源，但如今兩族都沒落了，也沒什么族人，哪里還有重提這些淵源的必要？
是以，靈妙語覺得自己圈限住格瑞斯的決定非常對。
至少現在來說，無比正確。
“那些過來打云臺村主意的潘達，倒是需要處理一下。”
“看來有必要開一個小口，讓魔族漏一些過去島內了。”
“不然總以為自己安然無恙，越發內戰得起勁。還想打全島的主意，嘖嘖，這些潘達眼界也不高啊，難怪龍悅音不愿意出來主持大局。”
“子孫無能喲！”
老潘達模樣的靈妙語，喃喃自語中作出了一些新的決定。
似是嘲諷，也似是在訴說事實，靈妙語最后訴說了一句子孫無能后，回到了自己的任務發布點。
剛回到村口，她就開了一個新的任務，名字是開山拓路。
而任務內容，就是把香木山一帶唯一的進出山口，開成四通八達。
而目的，明著加速村落發展。暗地里，自然是為了讓香木山下的黃泉路，跟潘達島內的道路連通，默許那些鬼魔沖進島內。
這一招很陰損，但卻也很實用。
風風火火的，一場大開路運動，就此在云臺村上演。
一位位著急獲得等先生兵武的游歷潘達們，開始了開山鑿石，挖土砍樹的任務歷程。
這一干，就是半年。
在這半年里，小桃姐還找了格瑞斯兩次，算上第一次，總共來了三次。
小桃姐三次都被拒絕后，就沒有再來了。
她也沒有再多待在云臺村，而是回了青牛武脈去匯報。
羅姆尼一行的信息，過去在污穢之地其實大家都有著了解。如今知道那位等先生就是格瑞斯，雖無法挖角過來，但也算是獲得了想要的基本信息。
格瑞斯的態度也讓小桃姐少許安心，畢竟她那樣的狀態，加入其它陣營是基本不可能的。留在云臺村這樣一個中立的村莊，也未嘗不可。
其實原本青牛武脈是想要直接過來占領這個云臺村的，畢竟它所在的地方離青牛武脈現在的大本營祥瑞仙山并不遙遠。
在距離這一點的優勢上，龍府山和軍武如今的大本營歸藏地是比不過青牛武脈的。雖說天門關一代還屬于軍武，但那狹長的一小段山鎮，根本不足以安置大批潘達軍團，只能作為一個關卡鎮住一腳。
還有一個云臺村可以保持獨立的原因，就是這里是潘達仙島地下黃泉路的入口，也是現在跟污穢之地魔窟連在一起的一個對接豁口。
青牛、龍府、軍武三大陣營，并不是那么想要一個頂沖魔族的首戰之地。如果可能，他們寧愿這個緩沖地帶一直存在，好讓他們不用費心思去思考對敵魔族的事。
五仙羊重啟潘達仙島的護島天幕，這一方面保護了潘達們不受外界侵擾，一方面也讓內戰如火如荼的進行。
沒有外憂，自然首先內戰。
決出了一個王，才可能有再次出走開拓的需求。
現在的潘達仙島，實力其實仍舊雄厚。若是愿意沖出仙島，無論是跟魔窟一樣殺入海底，還是前往神圣大陸，那都能占上一片新陸。
可惜，潘達們并沒有這個渴望，也沒有這個團結的心。
無數年擠壓下來的內亂因子，其實早有端倪。
在一次仙魔大戰的大勝后爆發，雖然意外但也在大家的理解范疇。
很自然的，派系立刻就林立，仙島瞬息分作了三塊。
西邊軍武，東邊青牛，北邊龍府。
南邊香木山，無主之地。
環繞云夢湖一帶的戰線，此時千船競戰，刀槍劍戟火光飛劍，映照得過往寧靜的東亭湖金戈之氣直沖天際。
而整個東亭府戰線，此時便是整個潘達仙島南部的四戰之地。
軍武、龍府、青牛的軍團各自在此駐扎，日日與東亭湖上的水軍一起，胡亂卻又序的廝殺在一起。
要說潘達軍團久經戰陣，廝殺起來并不混亂。但因細作時常混雜在各個軍團中，很多時候三軍正打著打著，各自的后方就會殺出一些間諜軍。
每每這些間諜軍就會攪亂戰局，讓整個局勢走入混戰局面。久而久之，三個勢力的軍團，也就習慣了混戰，一路延續了污穢之地的戰役打法，就是悍不畏死。
鮮血流淌在大地上，尸體漂浮在東亭湖。
破爛的船只，燃燒的屋舍，被摧毀的田野。
這就是如今的潘達仙島。
跟過往那一片寧靜的世外桃源，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相似。
這很可惜，可摧毀著一切的潘達們并不準備停手，他們各自憤怒著，爭奪著這個仙島的至高權屬。
渾然不顧及仙島的眾生，也不顧及內外的憂患。
他們只在意一件事情。
誰是這個潘達仙島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