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解封的赤腳醫生(一)
謝別護士長，姜元從柳慧口中得知了lh社區的情況。
最臟最亂的廉價社區，沒有之一。
柳慧立馬開車載著姜元，前往lh社區。
她也只是從別人口中聽過這個社區，并沒有來過，今天是第一次來。
沒有圍墻沒有門衛，小區里臨街的都是小商小販，自行車、電瓶車隨意亂停亂放。
往來人員一眼看去，三教九流什么都有，面相兇神惡煞的也不在少數。
整個社區給人的感覺就是魚龍混雜，臟亂差。
柳慧的寶馬m3出現在這里，無異成了很亮的仔，一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車子在這這種街道上行走，可謂極為緩慢。
總有人從車旁邊走過時，順手敲敲車窗或者有人對著柳慧吹一聲口哨。
似乎這些人一定要通過這種無聊透頂的小手段和行為才，能標榜“這樣能引起你的注意嗎”或者“我與別人不一樣”。
十萬人的社區，里面光縱橫交錯的路都有幾百條，其中絕大部分還是汽車開不進去的。
就憑他們兩個人，想要在這么大的小區里找人，難度也是可想而知。
隨機問了幾個路人，他們都要錢才肯開口。
給出的答案也全是“不知道”。
柳慧覺得這樣尋找肯定不是個辦法，最后想出懸賞的辦法。
在這種地方只要有錢，應該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找了個空位把車停好，她直接拿出一只口紅，在車窗上寫上“20萬尋人懸賞”。
別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剛剛寫完沒有十分鐘就圍了一大群人。
并且這個消息還不斷在lh社區內擴散，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趕來。
“美女，你要找誰。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
“哈哈，看美女大姐你的年紀，是不是要找像我這樣的威猛小哥？”
“白富美，幫你找人的獎勵換一下可不可以？錢我看不上，中意你這個人怎么弄？”
現在是上班時間，圍在人群里的這些青壯年有閑工夫圍在這里污言碎語，肯定不是什么正經人。
柳慧也是摸爬滾打久了，并不理會他們。
等人群聚集差不多，便開口道：“我要找的人叫莫素凝，47歲，是個植物人，臉上有紅色疙瘩。她和她的母親一起住在這里，老太太脾氣比較火爆…”
姜元靜靜坐在車里，心里其實是有點自責的。
老婦人帶著莫素凝，搬到這種臟亂的小區，的確是自己當初煉丹造成的重大失誤。
一窗之隔，人群很熱鬧：
“富婆，你這條懸賞持續多久，我馬上發動人去幫你找。”
“美女你在逗我們嗎？植物人都躺在床上，誰沒事會跑到別人家里，去看人家家里有沒有植物人？”
“植物人找不到，幫你找老太太行不行？住在這里的老太太都沒有一個是善茬，脾氣火爆的一大堆。”
人群圍得水泄不通，人群外一個皮膚黝黑的黃毛聽見懸賞消息，迅速離開。
跑到一個沒人的小巷里，捂著嘴小聲打了個電話：“強哥，有人在社區里打探那個植物人和那個老太婆的消息。”
強哥明顯愣了一下。
當初把她們弄過來的時候，可是接觸了很久才下的手。
她們孤女寡母的，根本沒有背景和家人。
他們取人器官，就喜歡這樣的目標。
剛剛解決掉老太婆，正準備向植物人下手的時候，突然一個身著黑袍的神秘人突然出現。
神秘人好像不太關心老太婆的死活，對他們干的事也熟視無睹，倒是對植物人很感興趣。
神秘人帶走了植物人，還強行給她們喂了藥。
從此之后，他們只能替莫先生辦事。
現在還有人打聽植物人的消息，那個植物人肯定不簡單了！
“是誰在打聽她們的消息？”
“還是一個女富婆，開著一輛寶馬m3，懸賞20萬在找人。強哥，事情看起來過于巧合。要不要問問莫先生的意思？”
“嗯…”
強哥暫時沒了聲音，應該是在思考對策。
黃毛也沒出聲，只是警惕地打量四周。
等了一會兒，強哥下定了決心：“不用。莫先生讓我們不要漏出蛛絲馬跡，俗話說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記。他們再這么大張旗鼓找下去，遲早要出問題。把他們騙過來，做了！”
“好！”
“等下！不要那么明目張膽，把事情辦隱晦點，不要留下破綻！”
“明白！”
柳慧車外走了一波又來了一波，圍觀總人數不減反增。
一個消息就值20萬塊，在這種地方，比干犯法的事情都來得快。
沒人不想掙這筆錢，付諸行動的只有一小部分，更多的完全是跑過來看熱鬧。
等到了晚上九點過，車外人群已經散了七七八八，這個懸賞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社區。
“姜神醫，我估計現在這個社區里都在傳這個消息。如果莫素凝真在這里，不出兩天肯定就有消息，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姜元想了想，輕輕點頭：“好。”
就在柳慧準備開車離開的時候，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一蹦一跳跑了過來，手里還抱著一整桶棒棒糖。
她來到車窗前稚聲嫩氣道：“阿姨，我知道誰知道你們要找的人。”
這個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很臟，但長得非常乖巧。尤其是她流著鼻涕，把棒棒糖含進嘴里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不是邋遢，而是非常童趣。
說話間也是滿臉滿眼睛開心，看起來和她手里的棒棒糖一樣甜。
這么值錢的消息，突然從一個小女孩嘴里傳出來，不得不讓人起疑心。
柳慧還沒說話，姜元面色平靜道：“誰？”
“是‘強子診所’的醫生，他知道。”
診所？
這么一說倒是有可能。
莫素凝每天必須要靠輸營養液，才能維持生命。
住不起醫院，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診所里。
“小姑娘，你帶我們去好不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阿姨答應的懸賞金額，一分不少都給你。”
小姑娘搖了搖頭：“我要回家睡覺了。你們自己問一下就知道強子診所在哪里。”
小姑娘說完，抱著一大罐棒棒糖一蹦一跳跑開。
盡管很奇怪姜元也沒心情去懷疑，他立馬打開車門開始詢問東子診所的位置。
一路打探，強子診所的位置非常偏僻，藏在七繞八拐的小巷子里。
這里車都開不進來，二人只能自己走進來。
越是靠近柳慧越是懷疑，診所開在這種幾乎沒人來的巷子，怎么經營的下去？
還轉過了一個彎，連路燈都照不到的地方，終于看見了“強子診所”。
就一間門面房，店招牌又破又舊。
此刻大門緊閉，倒是大門上還有一扇小門虛掩著，透過縫隙看去里面黑燈瞎火的。
“砰砰砰！”
“有人嗎？”
姜元敲了敲門，沖里面喊了一聲。
既然門沒有全部關上，肯定是有人的，他也沒有直接推門進去。
“誰啊，看病嗎？”
很快屋里的燈亮了起來，先傳來聲音，緊接著一個男人打開小門探出身來。
他比姜元高一點，三十五六歲。帶著一副金絲眼睛，一身白大褂，看起來應該是這個小診所里面的醫生。
“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醫生上上下下打量了姜元和柳慧一下，才帶著一臉疑惑開口問道：“你們要打聽誰…”
醫生說到這里話鋒一轉，非常嚴肅道：“先說好，如果是你們江湖上打打殺殺的消息，我一概不說。我這里從來只管收治病人，不管你們的江湖恩怨！”
醫生的一句警告，就解釋了這個診所為什么開這么偏僻的原因，至少讓柳慧稍微放心一點。
姜元有沒有放心就不知道了：“不是江湖恩怨，就是一個普通病患。”
醫生的表情明顯還有點不信任，眨了眨眼睛才慢慢問道：“你們要問誰？”
“莫素凝…”
姜元只說了一個名字，就被醫生打斷：“哦，你們不會就是那個要花20萬懸賞的人是吧？剛剛小丫在這跟我說這個消息，我還以為這小丫頭跟我吹牛呢，沒想到真有人問吶。”
醫生一句話，又把突然出現的小丫頭解釋清楚了。
這下連姜元都放心下來，聲音瞬間就變得非常激動：“這么說，您是知道？”
醫生點點頭道：“知道，一個植物人，她母親經常找我去她租的房子里，給她輸營養液。”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姜元確定這回是沒跑了！
“您能帶我去找她嗎？”
“可以…”
醫生的話語氣還有很多冗余，拖了一個長音，又帶著一臉不好意思問道，“那你們那個懸賞是真的，還是開個玩笑？”
“真的，現在就轉給您！”
柳慧立馬答應，并掏出手機給醫生轉賬。
醫生也沒矯情，直接掏出手機收到錢，露出了笑容。
他回到屋里把白大褂一脫，燈一關，門一帶，走在前面給二人帶路：“她們母女倆住得有點偏僻，只能走著去。你們是她們什么人？”
“朋友。她們過的怎么樣？”
“很不好！”
醫生搖搖頭，表情很是憐憫：“她們母女是一個月前搬到這里來的…你也知道，都搬到這里來了，經濟情況能好到哪里去。女患者我也查不出她是個什么情況，可是苦了老太太！”
姜元長嘆一口氣，心里非常自責，跟在醫生身后道：“能跟我們說說她們的情況嗎？”
“行吧，反正這走過去還好一會兒，那就一邊走一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