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能不能借鉆頭一用
清晨，小河村的游客大多還沒醒來。
在一輛商務車帶領下，一輛輛重卡排成長龍，有序駛入村中。
今天是和趙總約好的開工時間。
孫經理不信邪，親自跑了一趟。
站在村西頭，放眼望去，除開茫茫群山還是茫茫群山。
隧道呢？愚公移山呢？
他覺得他被晃點了，正想摸出手機給趙總打個電話過去，眼前的山體里鉆來了“刺刺刺”的聲音。
搞工程的他，對這種聲音非常熟悉。
他們公司的盾構機和掘進機工作時也是這種聲音，但是頻率很低。
山體里傳來的聲音，頻率非常高，說明它的效率也很高。
這遠遠超過了他所知道的機械。
到底是什么機器在挖山？
一時間，他很好奇。
他不看直播，不知道仙居谷的情況。
隨著山體里傳來的聲音越來越響，村子里沸騰開來。
“我站在村子里，都聽到村外山里傳來‘刺刺刺’的聲音了！”
“那只穿山甲馬上就把山給刨穿了，走，去看看！”
“仙居谷的動物還真一個比一個神奇！”
村西頭的山腳，迅速圍滿了一大圈人。
不光村人，還有游客、主播呼啦啦往這邊跑。
剛剛來到小河村視察工程進度的支主任，也不明所以跟著跑。
幾分鐘后，隨著鉆頭破土而出，看稀奇的吃瓜群眾，忍不住為它歡呼鼓掌。
“金剛毒龍鉆，果然名不虛傳！”
“鉆頭的鱗甲閃亮亮的，還有點晃眼。”
“不知道這只穿山甲吃了，能不能大補。”
鉆頭首次面對如此宏大的場面，抬起爪子，怯生生撓了撓頭。
一轉身，又鉆入土中，洞口在它來回穿梭中一點點變大，直至形成完美的隧道。
留下一隧道半人，高粉末狀的土石殘渣。
鉆頭的工作完美竣工，回去向谷主交差。
孫經理目瞪口呆：“我…去！”
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一只穿山甲，完爆他們公司幾千萬的大型設備。
震驚過后，就該他們接手這個工程了：“快，把土石清理掉，澆注機開始加固…隧道里埋管溝挖了嗎？”
“挖了，很標準。”
“管道鋪設一并進行。神奇的趙總，用我意想不到的辦法，給這個工程節約了90的時間。想不到有一天，挖隧道這種項目，都能當快錢掙？！”
施工隊立馬跟進，開始有條不紊進行著他們的工作。
唯一的意外就是，以前需要裝滿一貨斗才達到承載上限的貨車，這次只裝了半貨斗，就差點超載。
同樣震驚的還有支主任。
鉆頭已經離開老半天，直到工程隊接手，他還直直盯著它離開的方向，眼睛亮的能當燈泡用！
都還沒到上班時間，他立馬摸出手機給女鄉長打了過去。
聲音里滿是激動：“喂，肖鄉長，大事啊！”
“支主任，小河村發生了什么大事？”
“不不不，不是小河村，是仙居谷！有只穿山甲…它挖了個洞…比盾構機還厲害…你快來看！”
肖云馨有點無語：“穿山甲打個洞有什么好奇怪的？”
“這個洞可不一樣！等下，我拍張照給你發過去！”
收到支主任發過來的照片，肖云馨看愣了。
愣完之后，她內心按捺不住的狂喜，比支主任還強烈。
她和支主任想到了一起去。
立馬電話就打了回來：“支主任，這個隧道都是那只穿山甲挖的？！”
“是，它叫鉆頭。剛剛我問了旁邊，一周前趙若鳴讓它開挖。一周后，它挖了一條隧道…您看看這隧道大小，標準國道啊！”
“一周？！”
“對！”
女鄉長腦子里面，就有了鄉上其它村子的路該怎么修。
隱岳鄉除開小河村，還有半山村、青巖村…
那些個村子，沒有一條路是好走的。
修路，鉆頭的辦法是最靠譜的。
兩點一線，距離最近。
“支主任，要不你去找趙若鳴問問。”
她上次從仙居谷離開的時候，還覺得趙若鳴所謂的建設計劃，不過都是在空口說大話。
這才多久。
不光聽說他谷內的修建速度遠超村上，連這么大的項目都安排上，并且很快實施。
肖云馨現在和趙若鳴是競爭關系，拉不下臉親自去。
她所謂的“問問”意思很直白，直接交給了支主任。
支主任翻山越嶺幾個小時，路過善德村遺址往西沒走一會兒，就來到趙若鳴的領地范圍。
一只腳剛剛踏入，空中就傳來直透云霄的雕鳴聲。
眨眼間，巨大的黑影從而降，落在他跟前。
“啾”陌生人，你已經踏入我們谷主的地盤，請回！
以前，隧道沒挖通，漫山遍野都是通往仙居谷的路。
現在，雕兄一上任，去往仙居谷，只剩下了一條路。
支主任和它講了半天，雕兄就是不讓行。
無奈，他又花了幾個小時折轉回去，從隧道里走。
滿隧道的粉末狀土石，一腳踩上去，能沒過他的大腿。
這種艱辛，比跋山涉水來得還酸爽。
仙居谷的高科技大門發揮了很好的作用。
正好是晚飯時間，趙若鳴的大門管理app，這會兒傳來了智能助手的提示聲：“有陌生人登門。”
點開app，屏幕上是門外監控攝像頭拍攝下的實時畫面。
他可以直接通過遙控打開大門，或者讓門外的陌生人離開。
畫面里的人下半身全是泥，頭上顯然是流過許多汗水的，把他的發型都給沖垮。
這個人現在的造型看起來像個叫花子，又很眼熟。
他來到了洞口，打開門，看見門外的人非常意外：“支要飯？你大晚上蹲我門口干嘛？”
鄉建辦的支主任，鄉上的人都叫他外號。
他也不生氣，對這個稱呼完全無所謂。
看見趙若鳴，露出一個笑容：“來找你這個大谷主討點飯吶。施舍一點？”
趙谷主笑著把他迎進來：“那你來得真趕巧。”
他的豐功偉績，給鄉上帶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鄉民沒有誰心里不感激他。
如果他哪天真的來了興致去要飯，估計鄉民都會排著隊親自喂到他嘴里。
“哎呀…嘖…嚯…”
一路走，他一路四處打量“新時代2.0版仙居谷”，嘴里不斷發著驚嘆的聲音。
“大谷主，一段時間沒看仙居谷的直播，你這現代化進程完全超乎我的意料啊！”
“什么現代化，那是你的目標。我就隨便修了修。”
“那我也想鄉上，像你這樣，隨便修一修。”
趙若鳴和支主任認識好幾年，但從來沒有什么工作交集。
他大晚上的，從還沒完全修好的隧洞跋腿涉土，也要蹲在自己門口，肯定是有事相求。
“你看你現在的狀態，真對得起你的外號…還是先吃飯吧。”
“也對，本來就是來討飯的。既然大谷主你這么慷慨，那我就得多吃點。你都不知道，你這里的美食，我的那點工資根本扛不住。”
添上一雙碗筷，支主任吃得非常享受。
如果鄉上百姓，人人家里的伙食都像仙居谷這么好，他可能真的不介意去要飯。
吃完飯，趙若鳴給他倒了杯水：“支要飯，你大晚上過來找我干什么？”
“鄉上現在就小河村的路好一點，其它村的路，慘不忍睹…我知道你一直很直接，那我就直說了。今天過來找你幫忙修路。”
他說的還是不夠明白，趙谷主沒有公務員的思維：“修路？”
“能不能借鉆頭一用？”
換了種說法，就很形象，他想借鉆頭打隧道。
他的這種想法還真是新奇。
一直以來，仙居谷的動物都只為仙居谷服務。
從來沒有出現過，為外界服務的情況。
趙若鳴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如果他借的“鉆頭”真的是鉆頭，他會很爽快借給他。
問題鉆頭也有自己的思想，它樂不樂意，還不知道。
即便作為谷主，趙若鳴也不打算強行命令它們去做，它們不喜歡的事情。
“鉆頭只能打個洞。現在鄉上剛在小河村投入了那么多錢，還有余錢完善后續？”
“現在是沒錢，隧道可以先打一個嘛。至少比那爛路好多了不是。”
“也是，現在那些路的路況，還真不如鉆頭直接打出來的。”
“大谷主，你現在混得風生水起的，幫鄉上建設出點力？”
“不急這一時半兒的吧，過兩天答復你。”
趙若鳴打算先問問鉆頭自己的想法，然后還得看看谷內還有沒有需要鉆頭出力的地方。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大晚上，趙若鳴讓雕兄送了他一趟。
他剛離開幾分鐘，門外又來了陌生人。
趙若鳴還沒點開手機app，電話先響了起來。
“喂，趙總，您好。我現在在你大門外呢，能進來嗎？”
是工程公司的孫經理。
他們通過很多次電話，一直沒有見過面。
即便是上次簽合同，也只是一個項目負責人，沒想到今天他也跑了過來。
不光人來了，還帶著禮物。
“哎呀，趙總，我沒想到您這么年輕！還真是英雄出少年！”
“孫經理你看起來也不顯老。”
“哈哈，也不嫩了，都快三十五了！”
把孫經理領進來，幾番客套下來，他表明了來意。
“趙總，這么晚打擾的確不太好意思。那個…能不能租鉆頭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