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計劃準備
當李峰被抓回深夜小隊基地的時候，直接引起了若然大波。
李峰是除了古老那一輩人后，南江市現存資質最老的一個B級黑甲人員了。
由于李峰鬼眼的特殊性，他其實直接或者間接地救下了許多黑甲人員的性命。
這是一種無法磨滅的恩情。
對于這些經常在生死之間徘徊，經歷了越來越恐怖的厲鬼和愈來愈深的絕望的黑甲人員眼里。
李峰對于他們，是有著重塑之恩的。
而且每個人都會有陰暗面，每個人在面對危險時或多或少都會選擇逃避、推諉、甚至轉移禍端給他人。
但李峰不同，不管在他面前是一只鬼奴，還是一只殺人規律十分恐怖的厲鬼，又或者足以覆滅城市的鬼潮。
他永遠會為了自己的使命和同伴的安危，
摘下墨鏡露出自己那雙吸引仇恨的鬼眼。
他的這種精神，曾經讓無數有一絲邪念的黑甲人員自慚形穢。
如果南江市的每個黑甲人員都把鬼腳張七視為自己努力前進的標桿。
那么李峰，
則是他們的人性支柱！
但是今天，這根支柱崩塌了。
當他們看到李峰像個變態殺人狂一樣被人帶上手銬抓起來，他們的內心無比震驚。
但當他們看到李峰嘴角的血跡和肉末，他們更是直接失神了。
曾經他們一度認為只有這個男人不會遭受到副作用的影響，
曾經他們想著只要自己成為這個男人一樣的人，也可以避免副作用所帶來的的悲劇。
但他們今天知道了，
他們錯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抵抗特殊能力副作用的影響，終究有一天，他們即使沒有死在厲鬼的手上，也會變成讓自己都恐懼的瘋子。
這說明從今天開始，他們處理厲鬼救人不再是拿生命去拼，而是耗費生命去拼。
這代表著他們也許會開始猶豫是否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
猶豫是否用這會向給自己帶來悲劇的能力去救他人。
損人不利己，從來沒有人愿意去做。
只要有人在危險的時候有了這一絲猶豫和僥幸之心，那么帶來的代價是南江市深夜小隊將會出現大量的人員傷亡。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這樣做的后果有多嚴重你自己不明白么！”
鬼腳張七氣憤地走進楊教授的研究室。
楊教授邪魅地笑著:“你是在說我為什么不悄悄地把李峰帶進來，非要這般大張旗鼓么？”
“不然還能是什么!”
“可你有沒有想過，李峰的事情真的瞞得住么？”楊教授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李峰的妻子死了，他的女兒失去了一只眼睛，而李峰曾經在幾萬人的體育館中把他的女兒帶走，路上更有數不清的監控視頻可以證明李峰帶著他女兒回家了。”
“可是隱藏一會也好，你沒必要這樣直接毀滅他們的信念啊！”
“輕易就能摧毀的信念，才不叫信念，那只是虛偽的大眾心理而已。”
楊教授一步一步地走到鬼腳張七的身邊，他那雙陰郁的眼眸盯著張七的眼睛。
“而毀滅，才會帶來新生。”
一瞬間，張七仿佛在楊教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只鋒芒展露的嗜血禿鷲。
“只有毀滅了一種信念，才能鑄造新的信仰！”
楊教授直接走出研究室，身后的張七愣了一會后趕緊跟了上去。
楊教授走進了會議室，張七跟進來之后才發現這里居然集齊了大部分被李峰救過的黑甲人員。
這里的人大部分充滿了濃重的悲傷情緒。
這種悲傷，不全是對李峰悲涼結局的悲傷，也不是兔死狐悲的那種悲傷，更多的是對未來不看好的一種絕望。
信念崩塌，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就好像你年少的憧憬和懵懂，你總覺得長大后的自己會異于常人，就像一般的小說主角一樣開啟無限裝比打臉之路。
但是你后來的生活卻開始一點點的遇到困難，每一次難過，每一次難受你一點點慢慢地咽了下去，你直到度過你最好的年華才發現你前面幾十年都沒有發現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你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然而這樣的信念仍只是一點點的崩塌而已。
而現在會議室的這些黑甲人員們，他們的信念幾乎是見到李峰的瞬間就完全崩塌。
他們不再相信人定勝天，也不再相信能夠戰勝宿命！
有多少人能帶著絕望去戰勝更深的絕望和恐怖。
沒有人！
而楊教授要做的，就是現在給他們建立更強大的信念。
“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吧。”楊教授拿起麥克風。
那些眼神黯淡的黑甲人員緩緩抬起頭，但他們的眼神之中還是充滿迷惘。
楊教授并不在意這一切，他掃視著眾人：“我知道，你們在知道了李峰的情況后失去了自信。”
“你們在恐懼，在畏懼那些終將會到來的凄涼結局。”
“但是我告訴你們，這是我們這類人的宿命，這無法改變！”
“但是想要活得更久的話，也不是沒有方法。”
有部分的黑甲人員似乎開始晃過神來，楊教授從張七的背上拔出黑刀。
“你們告訴我，你們真的只是依靠特殊能力來封印厲鬼的嗎？”
“還是說，你們是靠這把黑刀來封印厲鬼。”
“你們知道A級人員是怎么戰斗的嗎？他們依靠自己的豐富經驗來試探出厲鬼的殺人規律，然后利用自己優秀的身體素質和身法技巧在躲避厲鬼的同時將厲鬼封印。”
楊教授把黑刀插入演講臺的地面。
“他們根本就不需要用到特殊能力就能封印大部分的厲鬼！”
“所以你們的能力呢，你們就只想著一個人用特殊能力拖住厲鬼，另外一個人去偷襲么？”
“你們就只會偷襲么？”
“但是他們是A級人員，可我們只是一些連B級人員都不一定是的普通人員而已。”
有的黑甲人員似乎是被說得有些羞怒，紛紛開始反駁。
“呵。”楊教授的不屑地笑了一聲：“所以強者恒強，弱者就永遠是弱者么？”
楊教授打開投影，投影出一些檔案和。
“南山市A級人員，顧眠，20歲。”
“南海市A級人員，李歌，22歲”
“南山市新晉A級獵人，代號游隼，10歲。”
“南海市A級獵人，代號騎士，10歲。”
“所以你們比這些同齡人和小孩子還要垃圾么？”楊教授目光如炬地注視著臺下的人。
“就算你有再強的能力，如果自己只是個廢物也不會有任何出息，不如早點去死，基地會按照應有標準給你們厚葬和贍養家屬。”
“但是如果你們真的有決心變強，能夠讓特殊能力變成只不過是錦上添花一樣的存在，那你們又該害怕什么。”
楊教授直接走出了會議室，張七拔出地上的黑刀跟了上來。
“你這么粗暴地打擊他們真的好么?”
“哼。”楊教授轉身看著張七：“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計劃吧，鑄造出一個一個A級成員。”
“他們之中如果沒有李峰和你我這樣的責任之心，那么他們起碼要有用盡全力活下去的信念，而不是一味依靠別人的施舍！”
“一些懦弱得如同地上的卑微爬蟲，又有什么資格浪費資源去成為強大的人呢?”
張七反駁：“但是你起碼可以告訴他們李峰失控的真正原因和這項計劃的存在讓他們振作起來，而不是一味地打擊他們。”
“你以為這項計劃成功率很高么？”楊教授冷笑著走開。
“什么意思?”
楊教授沒有說話，而是獨自來到他的另一個研究室。
他看著臺下的幾個研究人員正對著一套壽衣進行著各種分析。
“如果連厲鬼都無法碾壓的話，以后又怎么戰勝惡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