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卿好脾氣地把她家里人懟她的電話挨個接個遍,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對話模式:
“陳伊言你個小混蛋,放什么哀樂!老子跟人談要事,你給我放哀樂?”地表哥第一個殺過來。
“地哥好。”于世卿溫和的男低音穿透話筒。
“讓陳伊言過來受死!”
“她現在不方便,地哥要打要罵沖我來。”
地哥心里大寫一個呸字。
暗罵陳伊言臉皮厚,她把于世卿這么個病秧子推出來擋事兒,誰敢動于世卿一根頭發絲不?
動一下直接暈過去了,回頭母上不得抽他筋扒他皮?
就算母上不動手,舅舅陳子龍也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小齡剩女陳伊言好容易有人要了,誰攪和散了誰就是家族罪人。
“你不要以為我舅舅護著你,我就拿你沒辦法,你就是這樣縱容陳伊言胡鬧的?”
地哥的“談事兒”,就是跟老婆“談二胎”的事兒,光談還不夠,人家還忙呢。
忙的正高興,這吃菜曲一響起來...呸!
“伊言是有些頑皮了些,這樣,我這有限量版的黑膠唱片,算是我替伊言賠罪了。”
“調查的挺詳細,連我愛好都知道,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
“一整套,絕版,全球只有一套。”于世卿不慌不忙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三秒后——
“世卿吶,你也不要太縱容她,該打打該罵罵,她皮實著呢,還禁打。”
一套黑膠唱片,成功地收買了地哥,稱呼都親近起來。
“我打不過她。”于世卿特別坦然地說道,又非常“溫和”地補充了句,“你們能打得過嗎?打得過你盡管教育,我不攔著。”
咔嚓,電話掛了。
地哥掛了電話就罵罵咧咧。
跟伊言單挑他未必吃虧,問題是,誰敢打?
動伊言一根頭發絲,母上就炸毛了,母上炸毛,他父上那四十米大砍刀就收不住了。
嚴重懷疑于世卿,這小子絕對是披著羊皮的狼,說話都是軟刀子。
地哥從于世卿這黑了一套絕版唱片的事兒瞬間傳開,本來剩下的哥哥姐姐沒想找伊言算賬,畢竟也習慣了這小魔女層出不窮的手段。
聽說地哥得了好處,本著打土豪分田地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心態,跟伊言平輩的孩子們挨個打電話。
無論誰打,于世卿都是這個笑呵呵的態度。
伸手不打笑臉(病嬌)(送禮)人,挨個把她各路哥哥姐姐的電話接一圈,替心上人擋了一波攻擊,也把她家里的人員聯絡方式摸清了。
順勢混了一波臉熟。
在眾人心里怒刷存在感。
伊言下樓拿個點心的功夫,于世卿已經送出去一籮筐的禮物出去了,伊言頭發絲都要炸了。
這敗家老爺們,錢多燒手是吧?
直接一個群發炸屏:誰敢再黑于世卿胡亂收禮,她保證黑到賬戶一毛不剩,買套錢都沒有。
這消息一出去,湊熱鬧搞事情的家人們才消停。
“你也真是的,我們不過是假扮夫妻,他們又不知道,把咱們真當成一對了,我家那些人就是喜歡湊熱鬧...”
伊言越說越心虛。點點書庫 好吧,不是家里人喜歡湊熱鬧。
是她這些年把她平輩的哥哥姐姐們欺負的差不多,大家都憋著找個機會報仇雪恨呢。
舍不得打伊言,還舍不得收拾伊言的男人么。
這么想來,于世卿也是有點無辜。
“你平時都對大家做了什么?”但從今天這個群情激憤的狀態看,他夫人好像人氣有點莫名的...高啊。
“我也沒做什么啊,我這人美心善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嘿嘿。”
伊言笑得好心虛。
于世卿一看她這反應就知道,自己未來怕是有得受了。
之前準備的禮物怕是不夠了,繼續砸吧。
妻債夫還,天經地義。
距離伊言預測的戌時還有不到十分鐘,突然,腿兒哥往外跑,伊言正跟于世卿聊天,見狀毫不猶豫抱起貓,倆一起往外跑。
因為于宅上下做過提前預警,第一波小震開始全宅都跑出來了。
比全市地震預警還要早一些。
伊言預測準,但沒人想要這種準確。
于宅本就是別墅,跑起來相對容易,保鏢隊長一邊背著自己腿腳不方便的兄弟,一邊在心里怒贊少奶奶一萬次。
感謝少奶奶英明神武神預測。
小區其他住戶也先后跑出來。
人在晃,地也在晃,道路裂開了一道口子,有人在奔跑中不小心摔倒,幾乎都是一瞬間的事兒。
幾十秒后,震動暫時停止。
驚魂未定的人群打量四周,感覺做了場不真實的夢。
伊言環視四周,于世卿就在她的身邊,于家全體除了有個著急崴腳的,無人員傷亡。
這小區是于世卿開發的,作為天天看新聞聯播有良心的開發商,他開發的小區質量過硬,建筑沒有出現倒塌的。
小區其他住戶也只是虛驚一場。
情況并不如預想中那般慘烈,不過伊言很快就推斷出真正原因來了。
“少奶奶,您也太神了吧?”保鏢隊長過來跟伊言道謝。
伊言搖頭,有些傷感道:“我算得還是有一定偏差。”
她以為Q市是震中,但從目前的情況看,震中一定不是這邊,Q市應該只是臨近區域,震中的損失會比這邊慘重。
人對自然的探索從古到今都不曾停止過。
無論是科學的探索,還是玄學的解密,總是無法精準地預測每一次天災。
正如伊言之前所說的那般,她只能大概預測會有天災,但震中是哪里以及具體時間地震級別,這都不是目前技術所能破解的。
現今世上還不存在能夠提前幾小時精準預測的技術,總會有無法避免的傷亡產生。
于世卿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算作安撫,伊言側頭看著他,在這個男人的眼里讀到了滿滿的關心。
那是只針對她一個人的關心。
伊言突然有了個可怕的認識,這男人,似乎能讀懂她此刻矛盾的心情。
從來沒有人讀懂過她,有時候伊言自己都不懂自己,但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懂了。
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