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中心城外。
已經處在火山噴發階段的熊韻老祖突然身形一震,眼中露出一絲意外與駭然之色。
“蛟安逸竟然也掛掉了?!”
這是剛剛龍蛟老祖悄然傳遞過來的一絲神魂傳音,只有熊韻老祖一妖能夠聽得到。
熊韻雖然惱怒龍蛟這個二伍仔在關鍵的時候擺了它們一道,讓它們黑白熊一族來做馬前卒。
但是兩家畢竟還是盟友的關系,至少表面上還沒有撕破臉皮,它也相信龍蛟不會在這種問題上跟它耍心眼兒。
“地蛟一族的兩只半皇都已經掛掉了,想要龍蛟這老東西出手的打算怕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熊飛它們三個是不是也步了蛟安逸的后塵?”
熊韻心中打鼓,對眼前這座護城大陣越發忌憚起來。
同時他也有些后悔,之前為何沒有在黑風城多留一位半皇鎮守。
現在可好,玉生長老一死,黑風城內唯一的一位能夠向它們遠距離傳送神念波動的半皇也斷了訊息,搞得它們根本就不能及知知曉熊飛三妖命火是否熄滅的消息。
完全被動了啊!
熊韻現在已經不再抱有太大的希望,地蛟一族的兩位半皇都已經先后遇難,熊飛它們三個估計也是一樣。
熊韻現在已經有些不太敢想能否將它們全都帶回圣地了,它現在甚至已經覺得,能不能保下熊印神子似乎都已經是個很大的問題了啊。
“這絕對不是巧合!這一切應該都是人族事先就定好的陰謀詭計!”
熊韻現在越發相信黑風谷圣地遭遇襲擊,熊玉生長老遇難身亡,絕對不是尋常的妖族內斗那么簡單,這背后,肯定有著人族的算計在其中。
“老二、老三,你們兩個這就離開,先去把西北方向那座人族小城給我滅了再說!”
熊韻老祖怒視著李良才三人,突然高聲向身邊的二長老與三長老吩咐了一句。
現在它已經懶得再跟眼前這三個人族半皇墨跡下去了,它知道,如果不見點兒血,不讓這三個愚蠢的人族半皇看到它們魚死網破的決心,這三個老油條能給它墨跡到天荒地老。
尤其是知道了黑風谷圣地遇到襲擊的消息之后,李良才三人現在巴不得多拖延一些時間呢。
“是,老祖!”
熊韻身邊的兩只黑白熊半皇同時躬身領命,二話不說,破空即走。
“阿彌…那個陀佛!”
天蟬子輕打了一句佛號,身上的精神力量驟然迸發,瞬息之間將方圓百里內的空間規則攪起了一片漣漪,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兩只黑白熊半皇即要離去的身影。
“幾位施主不要這么暴躁嘛,凡事好商量,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佛祖聽到了是要怪罪的!”
天蟬子一臉地慈悲態,遙看著臉色已經黑成墨汁的熊韻老祖,淡聲道:
“幾位施主不就是想要熊印神子的平安歸來嘛,多簡單的一件事情,何必要搞得這么復雜這么血腥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哪怕是一只螞蟻,一只蒼蠅也都有在這片天空下生存下去的權利,更何況熊印神子還是已經開了靈智的妖族…”
“我佛慈悲,貧僧素來心軟,平日里最是見不得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面,不如今天就由貧僧來做個東,跟大家說和說和…”
熊韻老祖嘴角一抽,心里膩歪得不行。
三個人族半皇之中,就數這光頭最不是東西,嘴上說得天花亂墜,慈悲滿懷,下起殺手來特么比誰都黑,比誰都兇殘。
這些年來,光是熊韻老祖所知的,死在天蟬子這個死光頭手中的帝級甚至于半步妖皇就已經超過了百位之多。
誰要是相信這丫慈悲,那它可就真是瞎了眼,離死估計也不遠了。
熊韻老祖看得很清楚,哪怕是現在,這光頭看是在說和服軟,其實還不是叨逼叨個沒完,在故意拖延它們的時間。
這些人半半皇,全都不是好東西,皆不足信!
“老二、老三,你們是死妖么?!”
熊韻老祖直當天蟬子是在放屁,根本沒有理他,回頭怒視了二妖一眼,厲聲道:
“是不是不使用空間神通你們特么連路都不趕了?!要不要本皇親自送你們一程啊?!”
“知道了,老祖!”
“老祖息怒,我們這就出發!”
兩只半皇一個激靈,瞬時便明白了老祖的意思,不敢在原地繼續停留,直接飛身而起,疾速向西北方向飛去。
哪怕不用空間規則,半皇大妖的飛行速度也是一瞬千里,想要趕到熊韻老祖所言的那座人族小城對它們來說,毫無難度。
剛剛之所以沒有立即出發,只是覺得熊韻老祖這是在故意逼迫人族半皇,是一種心理上的比拼博弈,并非真的要滅了那座小城。
畢竟熊印神子還在護城大陣之中,生死未知,它們若是冒然大開殺戒,無疑于是在火上澆油。
所以,在看到天蟬子出手將它們攔下之后,二妖以為老祖的目的已然達到,本能地沒有再繼續下去。
但是現在,感受到熊韻身上傳遞過來的澎湃殺機,兩只半皇長老也有些摸不準熊韻老祖的打算了,聽到熊韻老祖的怒吼,二妖不敢再有絲毫猶豫,繼續飛身而走。
“且慢!”
看到這種情況,天蟬子的叨逼叨自動停止,李良才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探入護城大陣,一把就將楊帆分身給拘禁多時的熊印神子給拎了出來。
“熊印小崽子就在這里,不想它死的話,全都給老子老實一點兒!”
李良才的聲音洪亮,一言傳千里。
聽到他聲音之后,已經飛身出去至少百里范圍的黑白熊二長老與三長老的身形驟然一頓,不敢再往前多飛一步。
熊韻老祖也不由長松了口氣,暗中向二妖傳音:“行了,全都回來吧!”
二妖依言回歸,抬眼看到此時正被李良才給掐著脖子拎在手中的熊印神子,神色不由皆是一愣。
啥么情況?
那個渾身上下清潔溜溜兒,連一根熊毛都不見了的白皮怪物,是熊印神子?
要不要這么凄慘?
扒了一身的衣服與寶甲也就罷了,為什么連遮羞的熊毛也沒給它留下一根?
是哪個混蛋這么兇殘,還有沒有人權了?!
如果不是熊印神子身上傳來的妖力氣息與魂力氣息是那么熟悉,在場的這些黑白熊大妖還真不一定能夠認得出它來。
褪了毛的熊印神子,看上去是那么地陌生,一但別扭,還有點兒惡心啊有木有?
事實上,何止這是這妖族啊,李良才、天蟬子與諸葛信誠也全都被嚇了一跳。
楊帆分身這是做了什么啊,怎么把人家身上的熊毛全都給褪了,而且還褪得這么干凈,連一根都沒有留下啊。
這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心理癖好啊?
再看被剝得猶如白皮豬一樣的熊印神子,沒了毛發的遮掩,肥肥胖胖的小圓臉,看去還真有幾分與人族相似,順眼了許多有木有?
這就是人族與妖族之間的審美觀不大相同了。
在黑白熊眼中,沒了熊毛的族人是病態的,丑陋得一批。
而在人族的眼中,脫了毛的黑白熊反而更順眼,更加地憨態可掬。
“老祖救我!”
熊印神子體內的妖力枯竭,識海被禁,被李良才掐著脖子拎在手中,沒有半點兒反抗的余力。
不過在看到熊韻老祖還有熊韻老祖身邊的幾位半皇長老之后,整只妖一下就精神了起來,撲騰著四肢,高聲向熊韻老祖求救。
它做夢都沒有想到,它竟然還能活著從那座可怕的護城大陣之中脫身。
只有它自己知道在過去的這十幾分鐘里,它到底都經歷了什么。
這絕對是它這輩子所經歷過的最最最黑暗最最最倒霉的一天!
神兵被奪,至寶被偷,晉升的根基被毀,這也就罷了,更過份的是,這套陣法,或得說是操縱這套陣法的人竟然變態到連它身上的毛都不放過。
全都被扒光了啊!
從小到大,熊印神子感覺自己的身體從來都沒有這么干凈過!
恥辱啊!
不過好在,它總算是活著從里面出來了,雖然暫時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但是只要能從那座變態的護城大陣之中擺脫出來,就已經夠了!
它相信對面的熊韻老祖一定會有辦法讓它平安回歸。
畢竟,它始終都是白熊妖皇最看重的子嗣,亦是黑風谷圣地下一任的繼承者,無論如何,熊韻老祖都不會讓它死在這里。
它現在能夠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這里,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說吧,什么條件才肯放我族的熊印神子回來?”
熊韻老祖投給了熊印神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目光再度轉移到了李良才的身上。
只要熊印神子還活著,一切就都還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好說,老夫也不是那種貪心的人,”李良才不帶猶豫地,直接就開口出價:“只需要一百斤地脈靈液,就可以把它換回去,全須全尾,童叟無欺!”
熊韻老祖的嘴角一抽,有一種想要扭頭就走的沖動。
凈是瞎扯淡!
地脈靈液什么時候開始用斤來做計量單位了?
特么,當初它們從靈脈秘境之中收集到的所有地脈靈液加起來也沒有一百斤啊!
這個李良才忒不是個東西,就算是漫天要價,也沒有像他這么胡來的!
“最多一百滴!而且你們要先放熊印神子回來!”
熊韻老祖開始耐著性子就地還錢,沒辦法,主動權現在人家手中,哪怕是心中再氣,也得強忍下來。
“一百滴?”李良才一撇嘴,“打發要飯的呢?看樣子這個熊印神子也沒有想像中那么重要嘛,要不還是干脆弄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