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琳拉著王元生的小手站在門口處,靜靜地看著,沒有一點兒想要邁步進去的意思。
所以陳二少并沒有留意到她的存在,否則他肯定一眼就能認出趙琳的身份,然后就不會再像現在這么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一位宗師九級的強者在后面壓陣,他的那些隨身保鏢護衛若是還有機會再向楊帆動手那才是怪事。
趙琳的臉上一直帶著一絲淡淡地笑意,看到楊帆扇著陳二少的臉逼著陳二少叫他爸爸時,臉上的笑意更盛。她似乎已經可以看到陳天豪在得到這個消息時臉上便秘難堪時的表情。
光是想想就會覺得很有意思,不是嗎?
陳天豪這個人,趙琳見過,因為其身份的特殊,曾專門做過一些調查了解。
那是一個心狠手辣且行事老奸巨猾的梟雄式的人物,實力強大又善于隱忍,是那種喜歡暗地里咬人但卻不怎么叫的老狗。
沒想到那樣一個在西北二十四城都有著赫赫威名的梟雄大鱷,竟然生出了一個陳二這種不學無術只知道狐假虎威的敗家子。
“楊帆這孩子,連我們家王致和是誰都不認識,更別說區區一個陳天豪了。”
聽到陳二少報出陳天豪的名字威脅楊帆,趙琳玩味撇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小東西想要憑借他老子的名頭來嚇唬楊帆,從一開始其實就奔錯了方向。”
對于不認識陳天豪的楊帆來說,提陳天豪的名字,還不如提他們老校長朱華南的名字更為管用。
接下來,看到安生進去救人,又看到被救出來的楚飛云幾人竟然也膽大包天,腦袋瓜一熱,想要真的取了陳小二的性命。
陳琳不由微搖了搖頭。
到底還只是一群沒有踏入校門的學生娃,少年熱血,只圖一時之快,卻也不想想,他們若是真的如此做了,他們背后的親朋族人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陳小二雖然可惡,甚至是該死。
但是,他的小命卻是金貴得很,不是任誰都能輕易取得走的。
趙琳并沒有出手去阻止的意思,她現在巴不得楊帆的這些同學能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直接把陳小二給弄死,把陳天豪那條老狗也給引誘出來。
在讓楊帆他們見識到陳家強大與卑劣手段之后,他們王家再出面將所有的事情擺平,將陳天豪徹底鎮壓,那樣的話,楊帆欠下的人情可就大了。
有這份人情在,王致和夫婦就再不也必擔心楊帆會不盡心為他們兒子醫病了。
而且,經此一役,也能將楊帆徹底綁在他們太康城王家的戰車上,身上貼上了標簽,以后再想摘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趙琳雖然不像王致和那樣深謀遠慮精于計算,但是像是眼下這種大世家里常用的一些小手段,她使用起來倒是一點兒也不陌生。
若想取之,必先予之。
她對楊帆的好感度爆棚,對楊帆本身的能力與實力也全都年在眼里,自然而然地就想要將楊帆拉到自己的身邊,與他們王家的利益完全綁定在一起。
而眼前,陳天豪父子的威脅,無疑就是他們最大的助力,這么好的機會,趙琳怎么會愿意錯過。
楊帆早就察覺到了廳內陳二公子手下那些護衛的異常,不用猜他也能想到,必然是趙琳在旁邊放了暗手,將這些人全都給禁錮住了。
他沒有多說什么,依然在不停地扇著陳二少的耳光,不停地以死相逼,逼他服軟。
“啪啪!”
“叫爸爸!”
陳二少屈辱而又悲憤外加恐懼的目光狠狠地盯著楊帆,緊閉牙關,死也不開口。
他很清楚,一但他敢認慫,真的叫人楊帆爸爸,他的親爹肯定會第一個出手掌斃了他。
不不,斃了他都算是便宜他了,依著他對自己親爹的了解,那老家伙極有可能會讓人活剝了他的皮,然后讓他在極度的痛苦中哀鳴而死。
這種事情陳天豪以前也曾做過,不過那次死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嫡親弟弟,陳二少的嫡親小叔。就是因為在遭遇強敵時,為了活命,陳二少的那個親小叔給人磕頭求饒才得以生還。
事后,陳天豪便以陳二少小叔怯懦怕死、辱沒門風為由,不顧全族上下所有人的反對,親自動手,剝去了他親弟弟的一般皮囊,然后將他丟到地下水牢,任其哀鳴三日而亡。
至那之后,大鄭陳家,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在對頭的面前開口求饒的族人。
陳二少也是一樣,小叔只是給人磕了個頭就被處以如此酷刑,他若是敢開口叫別人爸爸,那么毫無疑問,他的下場只會更加在凄慘。
陳天豪雖然是他親爹,平時也任由他在外面闖禍胡鬧,但是一但他的作為觸及到了陳天豪的底線,那老東西執行起家法來,可從未見他對誰手軟過。
親兒子又怎么樣,又特喵兒的不是獨苗!
陳二少心中一陣悲催,就是死,他不愿面對那個把家族的聲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變態老爹。
“楊帆,跟他廢這么多話做什么,讓我來動手,直接弄死他算了!”楚飛云有點兒迫不及待,他怕再這么繼續耽擱下去的話,陳二少的救兵就要到了。
到了那時,他們非但沒有機會再對陳二少動手,他們自己的下場也必然會比方才更為凄慘。
反正都已經得罪了,再怎么挽回也避免不了最壞的結果,那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痛快痛快眼前。
楚飛云磨刀霍霍。
朱玉宸與金溫澤也摩拳擦掌。
安生唯恐天下不亂,不停地在旁邊加油助威,扇風點火,看熱鬧不嫌事大。
五個人中,只有段小蕊這個時候還保留著幾分理智,她忍不住出聲向楊帆傳音道:“楊帆,大鄭市陳家的勢力非同小可,陳天豪更是窮兇極惡,霸道非常,咱們惹不起。”
“若是咱們真的失死了陳天豪的兒子,不出一日,陳家就會兵臨西楚城外,逼迫城主府與華南宗師將咱們這些人背后的所有親朋好友全都交出帶走,得不償失啊!”
“為了一個人渣,卻要搭上咱們身后那么多人的性命,真的不值得,楊帆,三思!”
楚飛云他們已經被之前的折磨與仇恨給沖昏了頭腦,想要破罐子破摔,來個魚死網破,所以段小蕊根本就沒敢直接明言勸阻,只能悄悄地向楊帆傳音。
她相信,楊帆應該不會是那種頭腦一熱就熱血上頭做事不管不顧的人,至少在她與楊帆有數的幾次接觸中,楊帆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沉穩有度,進退有據之人,應該能聽得進她的勸說。
“放心,我有分寸,知道該怎么處理。”
楊帆聞言,沖著段小蕊輕點了點頭,難得這小姑娘剛才受了那么大的傷害現在頭腦還能這么冷靜,與她一比,楚飛云他們幾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莽貨真是弱爆了。
楊帆直接就把自己給摘了出去,仿佛剛才高聲嚷嚷著要宰了陳二的人并不是他一樣。
“啪啪!”
楊帆反手又是一個巴掌,低著頭,惡狠狠地再次沖陳二少威脅道:“叫不叫,再不叫,老子可就真的把你交給他們了!”
“嗚嗚嗚!”
陳二少的嘴巴已腫,昂著頭,嗚嗚個不停,看他犟著脖子瞪著眼的樣子,就算是沒有說話,楊帆也能看出他是什么意思。
“楊帆!”楚飛云再次向楊帆說道:“時間真的不多了,交給我,直接宰掉算逑,跟他那么多廢話做什么?”
“是啊是啊,直接弄死,一了百了!”安生也在旁邊幫腔,叫得很歡實。
五個人中,也就只有他心中最有底氣,門外站著太康王家的人給他們撐腰,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敢做不能做的?
不就是弄死一個二世祖嗎,就算是陳天豪真的趕了過來,他敢跟王致和的老婆硬杠嗎,借他倆膽兒。
“胖子,這沒你什么事兒,給我閉嘴!”
楊帆狠瞪了安生一眼,直接沖他傳訓斥,這個損色,剛才還在提醒他不要與王家走得太近,免得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誰知一轉眼,這丫就把之前的話全都給拋到了九霄云外。
殺了陳二少固然會很爽,但是他們也因此會被貼上太康王家的標簽,被動地變成了王字頭的人,以后想甩都甩不掉。
“帆哥,現在這種情況,咱們還有退路嗎?”安生無語地看了楊帆一眼,“你都逼得人家叫爸爸了,這個仇鐵定是解不開了,若是不趁此機會借助王家的勢力一舉將這個隱患解除,后果將不堪設想。”
真當他是楚飛云他們這種熱血上頭的中二貨么,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只能兩權相害取其輕,不宰掉陳小二,借機將王家給拖下水,就憑他們幾個,誰能擋得住陳天豪的怒火?
楊帆看了他一眼,語氣稍緩,輕聲道:“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在一旁看著就好,不要再瞎摻和了。”
安生輕輕點頭,乖乖地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給我一分鐘。”楊帆依然提著陳二少,輕聲向楚飛云道:“如果一分鐘內,這個廢物還不肯服軟,我就把他交給你隨意處置。”
楚飛云聞言,狠瞪了陳二少一眼,“那好,就讓他再多活一分鐘!”
陳二少身子一哆嗦,想尿。
“小二啊,你也聽到了,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了。”楊帆將陳二少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淡聲道:“這可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再不改口的話,他們可不會像我這樣對你這么客氣。”
“嗚嗚嗚!”
陳二少不停地掙扎著身子,哪怕他現在害怕得要死,可是他仍是不敢開口屈服。
因為他很清楚,不叫他可能會直接被人給打死,但是如果叫了,他事后只會死得更慘。在死與生不如死或是受盡折磨而死之間,他寧愿直接被楚飛云給一拳打死。
剝皮拆骨啊,誰特么不怕?
“沒看出來啊,這孩子還挺有骨氣!”
楊帆一陣無語,馴人就是麻煩,如果是妖獸的話,他可能早就已經成功了。
眼睛的余光不著痕跡地往門口瞥了一眼,趁趙琳低頭與王元生說話的空當,楊帆悄悄地探出自己精神力,沖著陳二少施展了一次魅惑技能。
“你對三級武師陳景勝施展了魅惑技能,魅惑成功,陳景勝對你的好感度極大提升,精神力2,精神意志2,技能熟練度2。”
之后,楊帆再次出聲向陳二少問道:“最后再問你一句,叫不叫?”
“嗚嗚嗚!”
“爸爸!”
“爸爸!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陳二少終于不再倔強,心底被壓抑到極限的恐懼情緒在這一刻被徹底釋放,像條哈巴狗一樣開始不停地沖著楊帆點著腦袋。
嘴巴里面爸爸爸爸地叫著,雙眼之中屈辱的淚水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