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蛻變
白天發生了那么多事情，楊帆的腦子里面一團漿糊，原以為晚上會失眠，卻沒想到剛從班級聊天群中退出來，就有一股困意襲頭，呼呼呼地就睡了起來。
這一覺他整整睡了八個小時，起來的時候已是早上七點鐘。
推開臥室的房門，看到外面餐桌上擺放著的早餐，一塊烤得金黃的雞排肉，一杯清水，之后再無它物。
楊帆不覺意外，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汽，然后直接用手抓起雞排三兩口吞食完畢。
這個時代，面食、蔬菜可要比普通的肉食珍貴多了，饒是他們楊家這樣在城內有房有店的中產家庭，也不可能每天都能像昨天中午那樣，可以敝開了肚子去吃面條。
城外的荒野有近九成的土地都被妖獸占據，人類能夠開墾并有能力保存下來的可用耕地少得可憐。
就拿西楚城來說，差不多有一百三十萬常住人口，但是城內城外可以用來種植糧食與蔬菜的耕地卻還不足一千畝。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
哪怕現在的植物種子都強壯無比，可以自主地吸收靈力快速生長，而且產量也要比災變之前的和平時期要高得多，但是一畝地一年三千斤的產量，也遠遠供應不上整個西楚城一百三十萬居民的日常消耗。
所以，出城獵妖，或是充當勞力，每日領取聯邦政府下發的救濟營養餐，成為了許多普通居人能夠在城內生活下去的唯一食物來源。
楊帆家算是少有余財，自然不會混得那么慘，但是想要每天都吃得上青菜、面包或是面條、饅頭，也是一種奢望。
一級妖獸煎制出來的雞排，不但美味營養，而且蘊含的靈力十足，可以讓楊帆這個才武徒二級的高中生一個上午都不會覺得饑餓。
換好衣服下樓，跟正在店里忙碌的父母打了聲呼，楊帆輕快出門。
在他們楊家菜館向西兩百米的位置，就有一個公交車站，只需兩點聯邦幣就可以將楊帆帶到華南武校。
公交車是磁懸浮類型的離地公交，動力來源自然也是內部的靈能摧動，不過因為磁懸浮空的作用，減少了與地面的摩擦力，這樣的公交車更節省能源，而且真要飆起來的話，速度一點兒也不會比楊媽的那輛小跑車慢。
可惜的是，公交車注定不能像是私家車那樣隨意飄移，車廂里甚至連個司機都沒有，一切都是智能光腦在自動駕駛。
一成不變的行進路線，固定嚴格運停時間，使得整個城市的公共交通一直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楊帆坐在靠窗的一個坐位上，目光一直在不停地往穿外打量，城市內的這一切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他本就是在這里土生土長的人，對西楚城內的一切自然并不陌生。
陌生是因為他腦海里另外一個記憶的主體，一個來自蓉城楊帆的記憶，對這個時代的一切都感覺新鮮至極。
離地飛行且無人駕駛的公交車，頭頂上方時不時都會呼嘯而過的巨大飛艇，以及踩著一個滑行踏板在半空中滯空或是滑行的交通警察…
楊帆好奇地打量著這座城市中所有的一切，這跟他所想中的末世有著很大的不同。
這里的科技水準，似乎比末世之前還要先進牛逼得多。
人類不是在末世中辛苦求存，慌慌不可終日么，怎么還會有心情去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而且，這城市之中高樓臨立，車水馬龍，上班族在去上班，學生黨在去上學，繁華的景象此起彼伏，有哪一點兒像是在末世了？
楊帆之前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每天最主要任務就是學習、練武，爭取早日突破，根本就沒有那么多的閑功夫去關注周圍的一切，對于城市中的所有現象也都習以為常，熟視無睹。
但是現在，自從他與腦子里面蓉城楊帆的記憶完全融合了之后，他的思想已經完全成熟，看待問題的目光自然也與之前有所不同。
“任何一個國家或是民族經濟繁華的背后，肯定都站著一支足以讓任何覬覦它敵對勢力聞風喪膽的強大軍隊。”
這個道理同樣也適合現在的西楚城與聯邦政府。
在妖獸環伺的末世之中，西楚城還能有如此穩定詳和的繁榮景象，肯定是它的手中掌握著足以讓周圍妖獸忌憚退讓的強悍力量。
楊帆第一時間就想到朱華南，西楚城的第一宗師，他們華南武校的創始人。
西楚城的滅城之戰既然沒有發生，那么華南宗師現在肯定也還好好的活著。
“可是，我腦子里面的那些記憶碎片究竟是怎么回事兒？關于華南宗師的那些記憶是真實的嗎？”
“朱正奇、朱華武、朱采薇、朱嘉成這些人，真的是華南宗師的親人，以前也全都真實存在過嗎？”
楊帆的腦子又開始變得有些混亂，如果不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資格去面見華南宗師，他真的很想去當面向朱華南求證一下。
“叮！華南武校到了！請需要下車的乘客攜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準備下車！”
公交車停站，楊帆回神下車，深吸了口氣，邁步向學校的大門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對他指指點點，對此，楊帆早已習以為常，做為華南武校的流量明星，他一直都很有人氣，所過之處，回頭率甚至比校花美女還要高。
畢竟，十八歲的二級武徒，在華南武校這種在整個聯邦都小有名氣的知名高中，絕對是一個極為稀有的存在。
倒不是說十八歲的二級武徒有多么地稀罕，真要是存心調查的話，不說整個聯邦，就是在這座小小的西楚中，別說是十八歲的二級武徒，就算是三十八、四十八甚至七十八、九十八的二級武徒也比皆是，真的不缺楊帆一個。
可是楊帆就是能夠做到如此地招人側目，如此地鶴立雞群，在華南武校這種天才武者聚集的地方，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整整堅守了三年也毫不退縮。
“華南之恥”的匪號更是名揚四方，連臨市幾個與華南武校同級別的兄弟學校都遠有耳聞。
“華南之恥，我呸！”
“這樣的垃圾怎么還好意思留在咱們學校，都高三了還是武徒二級，不覺得丟人么？”
“別這么說，人家的武道天賦雖然奇差無比，但是文科的成績好啊，六科全部滿分，就算是校長也沒有理由把他趕走。”
“文科？切，有個毛用，咱們這里可是武校，文科好怎么不去隔壁的西楚高中，非要留在這里丟人現眼？”
“就是因為他非要死皮賴臉地留在華南，搞得老子現在出去都不太好意思說自己是華南武校的學生了。”
“是呀是呀，現在很多外校的老同學一見面，幾乎都會問一句，聽說你們學校有一個叫楊帆二級武徒，是不是真的？好丟人！”
楊帆的步伐堅定，分毫不在意周圍這些小學弟學妹的指指點點，他憑本事留在華南武校，為什么要不好意思？
若是換作以前的話，他或許還會有些自卑、不爽，極有可能會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到二十九班，然后當個鴕鳥，除了必要，一整天都不怎么出門。
但是現在，楊帆的心態完全變了，他昂首挺胸，大跨步地從那些對他不懷好意的小孩子身邊走過，同時還不忘投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
惡心不死你們！
他就喜歡看到這些人看他不爽卻又拿他沒有半點兒辦法的表情。
這些人不爽的話，他就會覺得很舒服，心情愉悅，神精氣爽。
很顯然，蓉城楊帆那種睚眥必報的小心眼兒屬性已然完全上線。
“這家伙笑得好賤，忍不住想要揍他！”
“同感！”
“他仿佛是在嘲笑咱們，老子可是武徒五級，他憑什么？不行，我要去揍他一頓，告訴他對待一個強者該有的態度！”
“冷靜，冷靜！學校里面想要揍他的人多了，能揍的話根本就論不到你！”
“不要忘了華南武校的校規，持強凌弱，欺負比自己修為低的同學，可是要被開除的！為了這么一個不要臉皮的廢物，不值得！”
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找他的麻煩。
這一刻，楊帆突然發現，這樣其實也不錯，至少他自己的心情很舒暢，念頭很通達，，至于別人會怎么看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這三年，不，是這十年來，他一直都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活著，自卑，沉默，不太敢與其他同學交流，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班級，他都是一個負面的典型，是一個時常都會被同學們給排斥在外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有一個溫馨有愛的家庭，有一個理解他的父母，有一個時常會跟他拌嘴玩鬧的妹妹，就楊帆這樣的精神狀態，早就抑郁成災了。
在蓉城楊帆的意識沒有覺醒之前，楊帆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他還有可有另外一種活法。
他也可以昂首挺胸地在校園之中肆意走動，他也可以無視他人蔑視、鄙視、厭惡甚至是無視的目光，光明正大地活出自己的該有姿態。
人活一世，就該如此恣意前行，無須在意他人的言語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