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若的高冷源自骨子里。
如今冷不丁被關秋撩了一下,芳心大亂。
不過想到這個家伙的種種劣跡,那種觸電的感覺很快消失了,接過花說了句“謝謝”,施施然走遠。
關秋豎起手聞聞花香,然后跟了上去。
在紐約到處逛了逛,晚上找了一家意大利餐館吃了頓豐盛的晚餐,回酒店繼續鉆研股票期貨知識。
期間關秋登錄Google中文站,查找有關于今年原油一些相關知識,然后發現了一些東西。
歷史上,曾因石油價格上漲爆發了兩次嚴重的石油危機,第一次是19731975年,價格從1.8美元/桶沖高到10美元/桶。
第二次是19781982年,國際原油價格最高達到39美元/桶;
這兩次石油危機給當時的世界經濟尤其是發達國家的經濟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之后原油價格開始緩慢回落(原油只是交易統稱,它還分輕油,天然氣,熱油,布蘭特原油等品類)。
到了1990年,9—10月間,油價再次出現瞬間暴漲,并首次突破40美元/桶,但兩個月后很快又滑落至20美元/桶之下。
縱觀這幾次油價的暴漲暴跌,都能從里面看到戰爭的影子。
而除此以外,就像樸若說的那樣,油價還取決于美元匯率、市場預期、投機炒作、氣候變化等因素,因此石油具有多種屬性:商品屬性、政治屬性、金融屬性等。
但是看看這次的伊拉克戰爭,從去年三月份打到今年的8月份,已經一年半了,油價漲幅卻不明顯,或者說沒有達到市場預期,這明顯不符合規律。
讓他感覺缺少了一些東西——政治屬性。
要知道去年三月,美英聯軍對伊拉克悍然發動戰爭時,除了美國各大城市外,很多國家都舉行了反戰游行示威活動。
包括希臘、丹麥、瑞士、芬蘭、巴西、德國、韓國、敘利亞以及中國。
然而今天走在紐約的街上,他一點也沒感受到戰爭的氣氛。
要知道戰爭還在繼續啊,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一名士兵家屬的身上,在這個象征著自由的國度里,難道他們不應該示威游行嗎?
或者說,那些資本家正在策劃中,現在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后一刻?
“一定是這樣的!”
伊拉克的石油戰爭對世界無論是政治、經濟都造成了嚴重的影響,俄國學者甚至稱伊拉克戰爭是美國挑起的“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一部分”,可想而知有多嚴重?
在這個節骨眼上,作為沖突的矛盾點,石油價格居然還在不緊不慢的上升著,簡直太詭異了,太不符合常理了。
關秋把自己想到的東西跟樸若講了一遍。
可惜樸若不是重生者,對于他的推測只能作為參考,而不可能全盤認同。
第二天上午,樸若帶著關秋來到了第五大道上一家名為“韋爾斯”的券商行,這是他們的代理商。
這家證券公司在交易所那邊有“交易席位”。交易席位是證券公司在證券交易所進行交易的固定位置,還包括了交易資格的含義,即取得了交易席位后才能從事實際的證券交易業務。
樸若在這里租了一間大戶室,作為此次原油操作的操盤室。
操盤室里已經來了四男兩女,這是樸若找過來的幫手,此時都在緊張的分析著各種資料。
3000萬美元在這個年頭可不是一筆小數字,輸了不是關秋和樸若要游泳回國,他們的紅酒牛排也泡湯了。
當樸若進來后,眾人紛紛問好。
至于關秋,直接被忽略了。
“樸若你來的正好,根據我們的分析,持續掛多單…”
當專注于某件事時,時間過的特別快,一轉眼到了中午。
眾人就在大戶室里吃了午飯,下午繼續分析形勢。
關秋一直在旁邊看著聽著。
23號,禮拜一上午,關秋和樸若一塊去了和紐交所毗鄰而居的“紐約商品交易所”,也就是期貨交易所。
這里曾對公眾開放參觀,但在911K怖襲擊后就停止了,普通游客只能在安保人員設置的金屬柵欄后經過,可以拍照留念,但要進入參觀的話需提前申請并得到交易所的邀請。
之前只有樸若進去過,他只是在外面看了看。
今天因為得到了邀請,有幸跟著一塊進來了。
通過類似機場般嚴格的安檢后,經專門通道乘電梯到二樓長廊,在這里可以透過大防彈玻璃窗看到下面的整個交易大廳。
關秋站在玻璃窗后面,扶著觸手冰涼的大理石紋理的木制欄桿,俯瞰著這個世界著名的交易所。
相比較于隔壁的紐交所,商品交易所里相對要小了一點,交易席位也并沒有那邊多,但是其熱鬧程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廳里的交易員揮舞著手臂,聲嘶力竭的喊著什么。
關秋看過相關資料,知道這是美國證券交易所里的一種常見的“喊價交易”方式。
在場內喊價的都是交易員,他們接受客戶的交易指令或自己下單交易,而投資者是不能直接進場的。
因為這種方式氣氛很活躍,容易激發場內交易人員的情緒,所以目前很多國外的交易所仍然采取這種質樸的交易形式。
關秋并不知道前世美國在2015年淘汰了喊價交易模式,反正在現在的他看來,熱鬧是熱鬧了,不過相比于瞬息萬變的期貨市場,這種交易模式實在是太慢。
在二樓到處參觀了一番。
而樸若則在和一些大券商交流,那張抹著淡粉唇彩的小嘴巴,就像吐泡泡的小金魚一樣,吧嗒吧嗒的,一串串英文往外面吐。
說實話,這幾天看著樸若熟練的和各種人物打交道,他真得是佩服不已,常春藤出來的高材生,真不是吹的。
不得不說,人跟人之間真得有差距。
如果不是重生的話,像他這種屌絲,樸若可以吊打他一百八十個。
在交易所里待了兩個小時,樸若過來說:“走吧。”
關秋“噢”了一聲,跟著樸若離開。
全程基本上是一個透明人。
時間一晃眼又過去了三天,國際原油價格有漲有跌,那300萬美金從之前的浮盈變成了虧損,如果算上交易費的話,虧了大概不到20萬美金。
樸若在尋找最佳的進場時間。
關秋也等,等那個“導火索”的到來。
而且他現在確信,一定會來!
8月26號上午八點,紐約街上的氣氛慢慢有所變化了。
他注意到曼哈頓廣場上的隔離帶加固了,然后出現了一些身著統一服飾的男人女人在發傳單。
關秋問樸若那些傳單的人,身上寫著什么?
樸若先用英文讀了一遍,然后又用中文說:支持我們的軍隊,帶他們回家!
關秋有些激動。
他感覺導火索快來了。
突然他又意識到一件事情,如果這真得是導火索的話,那么那些大財團以及國際投機份子一定會進行清場。
怎么清場?
當然是進行大手筆的做空,震蕩,把他們這些“散戶”全部三振出局。
如果這樣的話,他那加了杠桿的300萬美元,絕對會血本無歸。
想到這里關秋立刻把自己的猜測跟樸若說了一遍,樸若臉上的神情也相當凝重。
雖然想著給關秋一個教訓,但是沒有人希望輸。
作為這次原油期貨的主操盤手,既然已經意識到了危險,如果再一意孤行的話,那就是愚蠢了。
她立刻打電話到韋爾斯券商行那邊,讓他們提高止損線,同時密切注意大盤形勢。
關秋心情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原油期貨風險巨大,一旦判斷失誤,3000萬美金可能在幾分鐘之內就被打爆。
繼續等!
等到原油市場不受控制的暴漲!
27號,整個紐約市突然變得躁動了起來,從曼哈頓到皇后區,再到布魯克林區、布朗克斯區,仿佛一夕間多了無數人一般。
關秋牽著樸若的手走在人群中,感受著那種躁動的氣息。
人群中談論的話題只有兩樣: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戰爭!
在經過關秋的提醒后,樸若意識到了什么,她激動到無以復加。
當火山即將爆發時,天空上落下的一粒微塵都可能是一個強烈的訊號。
樸若仰頭問:“快要來了對嗎?”
關秋緊緊攥住她的手,點頭道:“對!”
回到酒店里,樸若立刻打電話給韋爾斯商行那邊的人,讓他們密切注意大盤動靜。
因為關秋這間房間正對著時代廣場,所以他讓樸若到她這個房間來工作。
晚八點,廣場上的人不僅沒少,反倒是越來越多。
關秋緊張到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晚九點,廣場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頭,但是沒有人發出聲音,顯得詭異般的安靜。
晚十點,廣場中間出現了一圈由祈福蠟燭拼出的巨大英文字母——和平!
關秋轉頭看向樸若,樸若臉上卻布滿了震驚的神色。
震驚于此時此景,但更震驚于關秋驚人的預判。
所有的一切跟他所描述的情況都非常吻合。
如果…
如果明天真的會出現游行示威活動,那么這場由石油引發的戰爭,最終還會反饋到石油上來。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所有與原油相關的股票商品都會出現暴漲!
晚十二點,時代廣場上的人還在增加著,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
樸若和關秋一樣,一夜未睡。
當黎明前的曙光傳來,仿佛吹響了戰斗的號角一般,那些坐在廣場上的人群全體起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標語旗幟,開始了一場規模浩大的游行…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