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鳳鳴說完當天后續發展后,趙謙修搖搖頭,說:“你的格局還是太小,看問題的眼光也過于狹隘。如果換成我的話,連那200萬一塊給他免了,你這個人情送的不尷不尬,算怎么回事?
你記住一點,要么不做,要么做絕,千萬不要做半吊子的事情!”
趙鳳鳴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之色,“嗯,我知道了!”
就在這時獨眼龍端了兩杯茶過來,趙謙修接過一杯潤潤喉嚨,說:“我再問你,如果當時換成你的話,你會怎么做?”
“這個嘛…”趙鳳鳴遲疑了一下說:“應該從一開始就袖手旁觀吧。”
趙謙修笑了笑,“所以這就是你和他的差別。
小人物自然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他們傾盡所有,奮力一擊,其爆發出來的能量是巨大的;而你不同,你有退路,所以你會顧忌、會妥協、會三思而后行,在勇氣上,你們相差萬里。
當然,并不是說你這樣不好,只是你守成有余、開拓不足。”
趙鳳鳴謙虛的點點頭,剛要開口說話,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眼,然后走到一邊接起后說了兩句,回來后笑容顯得很古怪。
趙謙修問道:“怎么啦?”
趙鳳鳴說:“十分鐘前,兩方人在運動館起了沖突,據說動手了…”
鹿城市安淋鎮。
關秋一路趕到手機店,到了店門口腳步都有些踉蹌,虛弱的喊了聲,“瘸子…”
正在店里優哉游哉喝茶的吳瘸子,伸頭撇了眼,剛準備佯裝沒聽到,緊跟著又猛的站起來,急忙忙沖到店門口,扶著關秋胳膊道:“你這是怎么啦…”
關秋齜齜牙、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別問了,快把我扶進去…我現在兩腿發軟。”
“好好好”吳瘸子攙扶著關秋進了店里,然后把他到躺椅上坐下,轉身去把店門關了,走過來驚問道:“你怎么樣,哪里不舒服?”
關秋使勁喘息了兩下,眼睛里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左手手臂…”
吳瘸子拉開關秋衣服拉鏈,小心翼翼幫他脫掉外衣,然后擼起毛線衫,左手手腕向上五公分腫起好大一塊,而且摸上去有些燙手。
吳瘸子道:“你忍著點。”
說著也不管關秋,一雙枯藤似的右手在上面細細摸索了起來,過了會說:“沒斷!不過看你這么疼,應該是裂開了,沒什么大礙。”
作為一個賊王,吳瘸子在治療跌打損傷這方面也是行家里手,當年跟著他混飯吃的人,凡是在外受傷的,一般都是他出手幫忙治療。
迄今還有徒子徒孫在外面受傷后跑到他這里來治療。療效好、見效快,收費還便宜。
把手臂放下,吳瘸子跟道:“除了手臂,還有哪里?”
“胸口悶,吸氣的時候就跟針扎似得疼。”
吳瘸子一聽,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你這明顯是受了內傷啊!說說,什么情況啊?”
關秋就把之前的事情講了遍。
吳瘸子一聽,驚訝道:“打你的那個人是沈京?”
“嗯!”關秋點點頭,問道:“你認識他啊?”
吳瘸子說:“廢話,鼎鼎大名的上海灘沈大少誰不知道啊?”
關秋郁悶道:“那我怎么不知道?”
吳瘸子嗆聲道:“那是你層次太低。”
關秋沒勁跟他爭辯,略帶喘息的說:“那家伙的腿很重…當時我硬抗了一下,感覺就跟被汽車撞了一樣。”
吳瘸子聽到他的話,一張老臉都黑了,“你是不是傻啊!這些紅三代的家臣,從小就接受嚴苛的訓練,一個掃踢有三四百公斤,你個小身板居然敢去硬抗,沒把你踢死算你走運。”
關秋苦笑道:“看在我受傷的份上,這些能不能回頭再說。”
吳瘸子便止住了嘮叨,說:“這里不方便,到后面去。”
隨后吳瘸子把關秋帶去了小院。
幫關秋左手臂綁了個繃帶,隨后到小廚房里搗鼓了半天,端著一碗綠瑩瑩的湯汁過來了,上面還飄著幾只土鱉子的翅膀。
也沒用吳瘸子多說,關秋接過來后、捏著鼻子喝下去了,一股辛辣、苦澀的熱流順著咽喉一直往腹中竄去,那味道嗆的他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很神奇,等那股熱流竄入腹中后,胸悶的感覺明顯減輕了許多,而且輕輕喘息了幾口,那種針扎似得刺痛也不會如影隨形。
不等他露出欣喜之色,吳瘸子便無情的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傷心傷肺焐半年。這段時間不要再跟人動手了,落下病根,以后花多少錢都治不好。”
關秋點頭道:“嗯,我知道。”
吳瘸子幫他把被子蓋好,說:“你先在這里躺著,我去買菜做飯。”
關秋叮囑道:“別跟香君姐說。”
吳瘸子頭也不回道:“你覺得可能嗎?”
關秋嘴巴囁嚅了兩下,隨后便不吭聲了。
吳香君比他想象中來的還要快。
吳瘸子去菜場買菜還沒回來,那邊吳香君就火急火燎的趕到了。
看到一臉病態潮紅的關秋怏怏的躺在床上,眼圈當場就紅了,走過來坐在床邊柔聲問:“怎么樣了,還疼嗎?”
關秋往上挪了點,笑道:“沒事,很快就好了。”
吳香君吸溜了下鼻子,說:“還逞能,我爸都跟我說了。”
關秋說:“他嚇唬你呢。我這不好好得嘛,以前…”
關秋想說以前比這重的傷他都受過,然后又打住了。
吳香君伸手摸摸他的臉,等放下后站起來憤怒道:“王八蛋,欺人太甚了!我這就去找他們去。”說著吳香君就要走。
關秋一把拽住她的手,說:“香君姐你別去…”
“你別攔我!我倒要問問那個臭女人,憑什么打人啊?”吳香君不依不饒到。
“咳咳咳——”關秋急的咳嗽了起來。
吳香君趕緊又坐下,扶著他肩膀問道:“關秋你怎么樣,你別我嚇我…”
“沒事…”關秋擺擺手,“姐你聽我說。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個肯吃虧的人嗎?實在是對方來頭太大了,不是目前的我能抗衡得了的。”
吳香君紅著眼圈說:“那難道就這樣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么樣,難道要我去跟他一命換一命?就算他肯,我還不愿意呢”頓了一下,關秋跟道:“暫時別想那么多,咱們慢慢發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我這種偽君子?”
吳香君又好氣又好笑,“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就在兩人說著功夫,那邊去菜場買菜的吳瘸子回來了。
晚六點。
城北曹家大宅。
古色古香的飯廳里,曹紹禮,兒子曹安,孫子曹淳尉,以及一眾女眷都到場了。
今天老爺子一反常態,把所有人都叫回來吃飯,大家預感到有什么事會發生,所以都是默默吃飯不言語。
飯至中途,曹紹禮喝了口清湯,潤潤喉說:“今天喊你們過來是要宣布一件事,從下個月一號開始,子衿會成為家族事業的掌舵人,她的話就是我的意思,大家沒意見吧?”
五十出頭的年齡就兩鬢花白的曹安,聽到這話就像泄氣的皮球,不過隨后還是應聲道:“知道了,爸。”
文質彬彬,一副書生樣的曹淳尉,則向旁邊的妹妹道喜:“子衿,以后每個月記得多發點零花錢給我。”
曹子衿笑了笑沒說話。
然后就是女眷那邊了。
曹紹禮一共有一子三女,其中包括任盈盈母親在內,目前都在曹氏集團旗下擔任重要職位。
此時聽到曹紹禮移交大權,幾個女兒都沒吭聲。
曹子衿看了眼幾個姑姑的臉色,嘴角勾了勾,夾了筷子菜放到她父親碗里,“爸,您吃菜。”
平靜被打破,眾人又變得有說有笑起來。
曹紹禮的大女兒曹慧笑說:“爸,子衿才剛從美國回來,還是讓她先熟悉熟悉集團業務再做決定吧。”
二女兒曹平也跟道:“是啊爸,子衿雖然在國外大公司實習過,但國內和國外情況畢竟也有所不同,這樣有些太過于草率了。”
曹紹禮一雙壽眉挑了挑,轉而看向小女兒,也就是任盈盈的母親曹晴,“小晴,你覺得呢?”
曹晴看向父親那雙慧眼,心里很快便明白事情已成定局,強笑說:“我沒意見。”
曹紹禮說:“既然這樣,那就這么決定了。”
半個小時后,曹家議事書房里。
曹紹禮皺眉道:“你為什么要去找那個小關的麻煩?”
曹子衿一雙修長的十指搭在曹紹禮肩膀上輕輕揉捏著,坦然道:“我給過他兩次機會,事不過三,如果我沒有任何表示的話,那就不是我的性格了。”
曹紹禮搖搖頭說:“我跟小關那個孩子有過接觸,他智商、情商、手腕、魄力一樣不缺,缺的只是一個機會而已,他朝一遇風云便化龍。
你現在跟他結下死仇,將來難免會起一番事端。”
曹子衿自信的笑了笑,說:“我不會給他機會的!”
曹紹禮還想再說點什么,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之所以把大權交到孫女手上,看重的不正是她在商業上殺伐果斷的氣勢嘛。
只可惜不是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