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天峰整整雌伏了一個禮拜,最終成功黑進了永安網絡安全公司內網,給了他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不過在關秋的授意下,鄢天峰一擊即退。
目前他羽翼未豐,一旦真正撕破臉,以永安這樣的流氓公司嘴臉,絕對會使用官方力量來對付他,到時候來個跨城查水表,那就不美了。
所以差不多就行了。
即使這樣也夠永安喝一壺的。
堂堂網絡安全公司,居然被人黑進內網,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永安絕對會成為業界笑柄;所以接下來他們要做的是怎么掩蓋這件事,順便查找修補系統漏洞,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找67同城的麻煩。
趙金生等了足足一個禮拜。
當一切風平浪靜后,27號禮拜一上午偷偷給勞動局打了個電話,舉報蠟燭廠雇傭童工。
電話打完之后,趙金生等了半小時,然后到廠區附近找了個地方貓著,等著看好戲。
他太了解這些政府職能部門的尿性了,你要是打電話投訴、舉報勞資糾紛之類的行政事件,那你等著吧,十天半個月不帶搭理你的。
但是舉報雇傭童工之類的違法事情,就算天上下刀子他們都要屁顛屁顛的趕過來。
為什么?因為能罰款啊!
就像派出所,你要丟個錢包手機什么的,那你回家等著,百分之九十九石沉大海;但你要舉報票昌、賭博,那個速度就跟飛毛腿一樣,破案率百分百!
都是一個道理。
就在趙金生望眼欲穿之中,勞動局監察大隊的執法車來了。
趙金生高興的差點沒蹦起來,“看你們這回怎么死!”
不過讓趙金生大失所望的是,三個大蓋帽進了蠟燭廠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看樣子是沒找到證據。
“瑪德,算你們運氣好!”趙金生罵了幾句,騎上摩托車走了。
路上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先通知消防局的。
不同于勞動局,你說我雇傭童工,總得找到那個“童工”吧?但是消防這塊就不一樣了,我說你不合格你就不合格,合格也能給你挑出點毛病來,罰與不罰存乎于一心。
所以消防局的老爺下來了,那必須破財消災!
就在趙金生琢磨著這些餿點子時,一輛警車和他擦肩而過,下意識的看了眼,里面坐的是便衣警察,看面孔很生。
他也沒當回事,徑直朝家的方向開去。
路過家門口的小賣鋪時,他還停下來買了包煙,兩瓶冰紅茶。
等車子進了巷子,趙金生赫然發現,警車居然停在他家門口不遠處。
也許是做賊心虛吧,趙金生心里緊了緊。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避一避的時候,三四個便衣男子從他家大門里出來了。
因為一二樓是租戶,大門常年都不鎖。
出來的幾個便衣男子朝他看了眼,其中一個朝他指了指,然后便朝他走過來。
趙金生腦海里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最近做過的事情。好像除了打砸過蠟燭廠外沒別的事情了,9月初那件輕傷害案子早就結了。
確定自己身上沒事后,趙金生迎著幾個警察開了過去。
“你就是趙金生?”
“啊,對啊,怎么啦?”趙金生架好摩托車到。
在確認目標后,兩個便衣立刻控制住他,“我們是緝毒大隊的,有人舉報你吸D藏D,有沒有這回事?”
“放他媽個P,我怎么可能吸D藏D呢,我連K粉都沒碰過…”趙金生話沒說完,腦海里突然“嗡”了一聲,整個人僵住了。
這是有人要陷害他啊,而且既然對方敢報警,那么他家里現在極有可能就有D品。
想到這里趙金生身體忍不住戰栗了起來,結結巴巴道:“警…警察同志,這肯定是有人想栽贓陷害我,你們可千萬不能相信啊…”
“這些你說了不算!”緝毒警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跟著道:“走,帶他上去。”
“你們放開我,我真得什么也沒做…”趙金生劇烈掙扎了起來,雙腳也死死抵在地面上不愿意走,此刻黑洞洞的大門在他眼中就像猛獸的血盆巨口,一沓踏入進去,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惜他的掙扎是徒勞的,兩個緝毒警硬生生架著他進了屋子。
沒費太大的功夫,緝毒警便在趙金生睡的床鋪底下發現了幾包白色粉末。
趙金生瘋狂吶喊了起來,“草他媽的,這不是我…”
他的話沒出口,旁邊兩個緝毒警便已經把他摁倒在地。
就在趙金生瘋狂吶喊之時,緝毒警又在電視柜的夾層里發現了數量巨大的D品。
趙金生撕心裂肺的喊著,眼淚鼻涕齊流,“警察同志你們相信我,這真不是我的…”
一位長臉便衣緝毒警走到他面前冷笑道:“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
趙金生嚇尿了,他太清楚這些緝毒警的尿性了,如果在這里說不清楚的話,到了局子里就更甭想了。
趙金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淚流滿面說:“警察同志你相信我,我要是販D的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長臉緝毒警冷笑了兩聲。這么多D品,誰舍得下這個血本陷害他?以他辦案經驗來看,百分百是以販養吸。
“不用跟我在這里賭咒發誓,回去做個測試就知道了。”說完長臉緝毒警沒再理會趙金生。
很快又有緝毒警帶著緝毒犬上來了,在屋里屋外到處找了嗅了嗅,又找出一些分量不等的冰D。
隨后癱軟在地的趙金生被架著帶走了。
到了中午,趙金生吸D藏D被抓的消息在新港村流傳開來,那些與他熟悉的人都是有些不敢相信。
趙金生的幾位親戚跑到緝毒大隊賭咒發誓說他侄兒不可能吸D販D。
緝毒科的一位隊長出來告訴他們,趙金生尿檢呈陽性。
幾位親戚頓時啞火。
等通過關系了解到趙金生的藏D克數后,更是大驚失色。
隨后便默不作聲的回去了。
從這一天起,趙金生這位新港村的老地痞兼坐地戶,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們的視線里。
而他家的房子由他二舅朱棟梁接管了。
心里隱約有點逼數的王道瑞以及朱棟梁,一個修了閉口禪,自此絕口不提此事,另外占了大便宜的朱棟梁,過了半個月送了二萬塊錢賠償金到蠟燭廠。
這件事到此結束!
從這一天起,再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去蠟燭廠找麻煩。
趙金生被抓的第三天,關秋正在安淋鎮的辦公室里查看賬目,辦公室響了幾聲,跟著刀疤強和蘇文海進來了。
“我收到消息,那邊材料已經做好了,他完蛋了。”
關秋擼了一下下巴上青澀的胡須,臉上并沒有出現喜色。
刀疤強揉揉鼻子遲疑道:“會不會太狠了?”
雖然之前刀疤強也非常厭惡那個趙金生,但是事情到了這步田地時,心里也是不免起了幾分憐憫之心。
關秋朝蘇文海看了眼,齜牙笑了笑,問:“黑子你覺得呢?”
蘇文海也是靦腆的笑了笑,雪白的牙齒和黝黑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對比,“二哥跟我說過一句話,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所以沒有什么狠不狠,只看需不需要!”
“說得好!”關秋朝蘇文海豎了個大拇指,“另外我再告訴你一句話,這個社會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泥巴!至于你想做泥巴還是蝦米又或者大魚,取決于你自己!”
頓了一下,關秋跟道:“當然,無論做什么事都要遵守游戲規則,如果犯規的話,隨時有可能被紅牌下場。
比如像這樣的手段,可一不可二,因為你能做初一,別人也能做十五,到最后大家都完蛋。”
蘇文海點點頭,“我知道了二哥!”
關秋笑了笑,轉頭看向刀疤強,說:“強子我問你個事情,你是討厭岳不群這樣的偽君子,還是討厭左冷禪那樣的真小人?”
刀疤強沒怎么考慮便說:“岳不群。”
“為什么?”
“因為…”
關秋接到:“因為你覺得岳不群陰險毒辣,喜歡背后算計人,不夠光明磊落是吧?”
“嗯!”
關秋笑道:“我跟你恰恰相反,我喜歡岳不群這樣的偽君子,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就算岳不群再壞再下作,他起碼明面上是個守規矩的人,對道德規范有敬畏之心;
就像梁金龍,心里再怎么痛恨我,但是起碼會維持一個表面的和諧,不會撕破臉跟我大打出手。
至于私下里,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那自當別論。”
頓了一下關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說:“而左冷禪這樣的小人就不一樣了,他們肆無忌憚,做事不考慮后果,往往破壞力也更大。
有一句話叫做萬惡淫為首,論行不論心,論心自古無圣人!
這句話能說明一點問題。
我們判斷誰更可恨,應該取決于誰對他人造成的傷害更大。
就像趙金生這樣的小人。
如果他用潑糞澆尿,或者打電話舉報這樣的陰險手段,那我自然會用其他手段報復回去,或者直接打到他怕為止!
但是他明目張膽的帶人去廠里鬧事,萬一在沖突中巧巧姐跟秀秀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把他千刀萬剮也無濟于事!
對付這種破壞規則的危險分子,我當然是選擇一棍子把他打死了!就當是殺雞儆猴的。”
刀疤強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