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看電視時,關秋才發現今天是個偉大的日子。
就在今天上午九點,中國首次成功發射載人宇宙飛船神舟五號。
為了慶祝,關秋讓那位新招的貌似憨厚的中年男員工去買了百十塊熟菜,然后又搬了兩箱啤酒回來。
“來,為了祖國的強大,干杯!”
“干杯~”
大家一起舉杯慶祝,連那個最小的名叫金蓉的小姑娘都跟著一起歡呼雀躍。
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一直到了一點鐘蘇文山打電話過來,微醺的關秋才開車離開。
出門開了不到一百米,關秋突然想起酒駕抓住可是要判刑的,然后才想起,現在才2003年,酒駕還沒入刑。
不過還是在心里再三提醒自己,以后堅決不酒駕,做個良好市民。
二十分鐘后,橘子網吧辦公室里。
一副病秧子模樣的蘇文山,拿著個煙灰缸蹲墻根邊抽煙邊說:“他的上家叫張四海,人稱海哥,在珠三角一帶名氣很大,據說早年跟過賴**,為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頓了一下,蘇文山朝關秋看了眼,見他臉上面無表情,皺眉道:“個人建議,你最好還是不要惹那個黑狀師為好,萬一把他逼的狗急跳墻,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我心里有數!”關秋頓了一下問道:“別的呢?”
“廠在王莊鎮鄉下,法人代表是一個叫邢義東的人,這個邢義東只是一個幌子,實際負責人是呂博峰的一個堂弟。
另外他們生產的都是半成品麻-黃膏,這個東西目前國家還沒有列入禁藥,構不成犯罪,抓到頂多罰款了事。”
“這樣啊…”關秋有些頭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易制毒化學品管理條例要到2005年中才出臺,而作為b毒重要原材料的麻黃-素、麻-黃膏,目前還沒有被列入管制目錄。
也就是說,哪怕明知道他們用這些東西制作b毒,在沒有人贓并獲的情況下,也是拿對方沒辦法。
尤記得前世中國登記在冊的“溜b”的人有三百萬左右,按照國際慣例1:5的計算,實際“溜b”的絕對超過1500萬。
有人可能不明白這個數據意味著什么,按照每人三天一克的計量,1500萬人一天就需要消耗500萬克b,500萬克等于5000公斤,等于5噸。
5噸的b毒啊,這是一個什么概念?
而關于b毒的危害就不去多說了。
關秋前世認識一個在KTV做公主的*友,原本她就是做做“平臺”,不出臺,結果被一個開跑車的富二代釣出去出冰臺。
三天后在醫院見到她時,整個人都虛脫了,精神萎靡,面色蒼白,圓潤的下巴瘦成了錐子臉。
據那個小妹跟他講,溜過b之后,不餓不累不困,就是一直做,做到麻木為止。等人清醒后,就成那樣了。
至于戒斷有多難,很多人同樣也沒有一個直白的概念,這么說吧,如果香煙戒斷難度是1,那么b的戒斷難度就是10。
沒有大毅力的人憑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戒斷的。
就像那個KTV小妹,在身體恢復之后便走上了不歸路,沒用多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有他一個中學同學,以前家庭條件優越,當兵回來后跟著他爸爸在蠡口做家具開公司,08年據說身價就過千萬了,12年同學聚會時開了一輛保時捷過來,所有人都圍著他拍馬屁。
那時多風光啊。
可惜啊,染上了D癮,兩年不到變成了窮光蛋,老頭子活活氣死了。
有人問,為什么敗的這么快?因為黃賭毒從來是密不可分。
不過喜歡P和賭的人不一定沾其他兩樣。但是沾了毒,那黃賭毒基本樣樣沾!
考慮了一會,關秋說:“這樣,你先繼續盯著。不過要小心點,那些人都是狠茬子,而且手上肯定有家伙,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蘇文山有氣無力的說了句,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關秋從抽屜里拿了一沓現金出來,撇了一半扔到桌上,“給你老爹老媽匯點,自己也去買兩身好衣服。記住啊,不許賭博,要是讓我發現的話,我把你手敲斷~”
“知道了~”蘇文山掏掏耳屎走了出去。
看著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關秋郁悶的直揉下巴,恨不得朝他屁股上踢兩腳。
鹿城商廈斜對面新開的一家茶坊二樓,兩個大男人正臨窗而坐,品著香茗。
其中一個男人正是出現在鐘山療養院的那個“小虎”,而他對面的男人則是好再來酒店的那個夾克男。
夾克男叫陶修平,目前在安淋鎮搞綠化以及城建工程,旁邊男人即是他老板,也是曾經的戰友兼好兄弟,叫圭虎,在蘇城那邊搞房地產開發。
見陶修平一直欲言又止,圭虎笑了笑問:“黑子,有什么話就說唄,咱們倆還有什么好顧慮的。”
陶修平遲疑了一下說:“我聽說石城那邊有意讓齊林調回去是吧?”
“你聽誰說的?”疑問了一句,圭虎沉吟了下說:“現在兩邊斗的厲害,而老首長畢竟退下去了,有些事也不方便開口。”
“照這么說是真得了?”
“不用擔心。虎老雄風在,只要他在世一天,誰也不敢撲騰的太厲害。而只要還在圈子里,那大家就各憑本事。”
聽到這話,陶修平咧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和那張黝黑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反差,“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
圭虎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想問,我怎么會認識那個小家伙的是吧?”
陶修平點點頭。
他是真得奇怪。
他這位兄弟什么人?不說跺跺腳鹿城顫三顫吧,但只要他開口,整個鹿城市很少有人敢不給他面子。
而那個小子呢?說個不好聽的,就跟街邊的小混混沒什么區別。
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就想不明白了,他們是怎么攪和到一起的,而且還叮囑他照拂那小子一二?
圭虎笑了笑,拿出香煙點了一支,抽了兩口說:“關于這個問題,其實我比你還想知道。”
“什么意思?”陶修平一臉迷糊的樣子。
“以后再告訴你吧。不過你也不用去特意關照,任其發展就行,如果碰到實在過不去的坎了,再出手幫襯一下!”
陶修平笑著點點頭,“我懂了~”
就在神舟五號載人上天的當天,楊海濱也“上天”了。
他拿著關秋提供的證據直接去找了總經理,而這位總經理跟他死對頭朱亞平的后臺董事一直不對付,這下算是麥芒掉進針眼里——正正好!
總經理提前喊了警察過來,然后在早上晨會的時候把證據當著所有人的面公布出來,隨后警察出場,就在晨會上把他死對頭給抓了。
楊海濱心情怎能用一個“爽”字來形容,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大笑三聲。讓你給我戴綠帽子,洗干凈屁股去坐牢吧!
這還不算完,就在晨會上總經理提議由他擔任戶士電子人事部部長職位。
出于對朱亞平后臺的不滿,他的人事任命很順利的便通過了。
下班后楊海濱沒和下屬去慶賀,而是帶著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書回到了家。
六點鐘,防盜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門開后,楊海濱老婆曹秋芬一臉憔悴的樣子走了進來,看到他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楞了一下。
“老楊…”
楊海濱面無表情說:“過來聊聊吧!”
“怎么啦?”曹秋芬疑問了一句,等看到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后,臉色一下變了,“你…你想好了?”
楊海濱說:“我凈身出戶,不過孩子歸我。”
曹秋芬尖叫道:“不行!這絕對不行——”
楊海濱拿起沙發上的資料,冷冰冰的摔在茶幾上,“自己看吧。如果打官司的話,你沒有絲毫勝算,到時候就不光是撫養權了,連財產你都不會分到多少。”
曹秋芬不用看都能猜到什么東西。
朱亞平上午剛被抓起來,下午楊海濱就回來跟她離婚,事情再明顯不過。
曹秋芬怔怔的發了會呆,淚水跟著就下來了,癱軟在地上抽泣道:“老楊我錯了…咱們能…能不能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