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武林大會當日。
天上飄了漂亮的雪花,但不大。
早晨起來,陸陸續續已經有人進入了主會場,是位于度假村東側的一個山峰上,不知是不是屬于度假村的地界,還是其他的景區,反正景色相當優美,花鳥魚蟲…啥都沒有,上下山只有一條路,上去后就是山頂,一座開闊的平臺,早被主辦方的人搭好的臺架,有橫幅,有擂臺,還有梅花樁和一些刀槍劍戟斧鉞勾叉之類的武器,仔細一看卻都是沒有開鋒的,武器大都屬于表演類性質的家伙事兒。
山頂不斷響著廣播。
“歡迎各路江湖人士駕臨今年由國術協會舉辦的國術交流大會,本次大會由天山之側度假村、女兒紅酒業、大力牌紅花油友情贊助。”
會場除了擂臺那一大片區域外,還分成了很多區域。
有華山派。
有昆侖派。
有少林寺。
有武當派。
大派弟子人員眾多,一來可能就是十幾二十個人,所以給他們都留有單獨的座位和區域,至于其他小派,有些就來了一兩個人,有些散修更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也沒法分區域,所以散修和小派人士都大體集中在一個區域。
很多人一上山就聊上了。
“嘿,老王!”
“喲,老陳!”
“怎么瘸了?”
“腿還沒好啊,你鼻子的傷怎么樣?”
“還行,裹上紗布了。”
“你怎么這么晚來啊?咱倆不是約好八點過來嗎?”
“嗨別提了,昨天我們那個客棧被大派的人挑釁了,把客棧牌子都給砸碎了,我們一幫散修和小派的人跟他們對罵到了半夜兩點!一宿都沒怎么睡啊,我也是才起來,好多人現在還睡呢!”
“哈哈,我也聽見了!”
“你也知道了?”
“廢話啊,大半夜的兩百多人對著喊話,誰聽不見啊?我那邊的散修本來也想過來幫忙的,家伙都準備上了,不過看你們那里最后沒打起來,我們也沒過來!這幫名門大派的人啊,太無恥!”
“無恥之極!”
“簡直就不要臉!”
“走,去那邊坐吧。”
“對,不跟大派的人坐一起!”
散修的人一來就罵上了,有些座位區域離大派人近的,都哼了一聲搬起椅子,直接往旁邊挪了一百米,與他們保持距離!
大派的人一看,也是一個個怒目而視,同樣把椅子搬起來往相反方向挪,跟散修和小派的人保持距離。
一方在左。
一方在右。
兩邊涇渭分明!
這時,戴著墨鏡的張燁領著辰辰上山了,剛一過來,就有不少散修和小派弟子和他熱情地打招呼,十分熟絡的樣子!
“陳真!”
“陳兄弟!”
“早上啊陳真兄弟。”
“傷好了嗎?睡得怎么樣?”
張燁也笑著和眾人一一打招呼。
有一些散修今天才剛到會場,還不太清楚昨天發生的具體事情,看向冇張燁后也一臉的狐疑。
一位腦門上裹著紗布的小派師妹看見了一位老熟人,就拉他過來介紹道:“孫師兄,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陳真陳兄弟,昨天大家挨了欺負,多虧陳兄弟仗義出手,帶領大家跟大派奮戰到底,夜里的時候,也是陳兄弟第一個沖上去,帶著大家跟大派的人對罵了一夜,人特別好,特別仗義!”
那孫師兄一聽,也一臉敬佩地抱了一下拳,“陳真兄弟,幸會幸會!昨天沒趕上,也沒幫上忙,真是慚愧。”
張燁抱拳笑道:“客氣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一個胳膊打著繃帶的散修:“陳真兄弟,我也給你介紹一個高手!”
一眼睛封了紗布的小派弟子:“陳真老弟,這位是大湖醫館的劉前輩,也想認識你一下!”
“陳真…”
“陳兄…”
“陳哥…”
“墨鏡兄…”
“陳前輩…”
不少人都找了過來,乃至叫前輩的都有。
辰辰看來看去,有些無語。
張燁雖然是第一次參加武林大會,或者說這廝壓根就是靠著演技蒙混進來的,可是只用了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就已經完全融入進了這個圈子,而且成為了這個圈子里的一個名人,威望甚高。所以說,事實又證明了一點,是金子,在哪兒都能發光;是棍子,在哪兒都能攪和!
這時,華山派入場了。
宗師陳喜帶隊,所有弟子都是一身訂制的服裝,隊形整齊劃一,很氣派,美中不足的就是隊伍中有人一瘸一拐,有人打著繃帶,還有人也不知從山上哪里撿來了一根木頭棍子,做成了拐杖拄著走的。
接著,昆侖派也來了十幾個道士,一共十七個人,里面十五個人都是鼻青臉腫的樣子,有一個人還一腦袋紗布裹得里三層外三層。
然后是少林派的高僧們“閑庭信步”地入場,一位高僧胡子被揪掉了,一位高僧眼圈被打的鐵青鐵青的,還有一位高僧一直閉著嘴巴,偶爾露出牙齒的時候,兩顆門牙那里已經空空如也,相當慘烈。
各門派陸續進場。
國術協會的高層們看著眾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無語。
突然,山下又走上來一人。
正是鐵砂掌一脈的孫大師,在鐵砂掌門派內輩分很高的一位前輩!
“啊,孫大師!”
“師叔!”
“師叔!”
“您來了?”
“您不是被碰瓷了嗎?”
鐵砂掌一脈的不少弟子驚喜不已,紛紛沖上來。
是的,這個孫大師就是之前那個被碰瓷后流落陜西的武林高手,多虧了有同道中人趕過去救濟,這才在今天把孫大師給接過來!
鐵砂掌的孫大師卻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一上山,他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看看自家門派那些鼻青臉腫的弟子,看看少林派那斷了胡子缺了門牙的大師,再看看其他門派那一瘸一拐乃至被開了瓢的“高手們。”整個會場一片慘烈,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掛著紗布。孫大師一時愣是沒反應過來!
我草!
這是出什么事了啊?
怎么一個個都你媽這個操行了啊?
今天這到底是武林大會…還他冇媽是殘疾人峰會啊!?
孫大師有那么一瞬間,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