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
相聲界很多人還在罵張燁和姚建才,尤其以相聲界的某幾個老藝術家和唐大章的相聲社為首,這波人罵的最多。
一個老相聲演員:“相聲界永遠不會承認他的!”
喜歡張燁姚建才相聲的人也跟他們罵了起來。
突然間,有人叫了一聲。
“啊,錄音!”
“什么錄音?”
“咋了?”
“有人發錄音了!京城電視臺春晚彩排的!”
“還真是啊!我靠,是張老師姚老師的相聲!”
“哎呦,是哪位英雄發的啊?”
“太給力了!我先去聽了!”
“給個鏈接啊!在哪兒呢?”
“哈哈哈,我也看到了,再聽呢!”
彩排現場的人卻并不知情。
相聲還在繼續。
張燁淡淡道:“所以說啊,人家那相聲治百病,尤其對前列腺患者有特殊療效。”
姚建才:“嗨。”
張燁:“不過想去現場聽的朋友們得留神一下,凡是唐老師的相聲專場一般都跟門口立一個牌子,寫著一行紅字:非游泳協會成員謹慎入內。”
姚建才嘿道:“我才知道,聽相聲還得先學游泳!”
張燁認真點頭道:“對,這行門檻高著呢,聽相聲也有門檻,這是一門危險性很高的藝術。”有些段子,張燁是用記憶搜索膠囊回憶的,有些段子,則是他臨場自己現編的,現改的。
臺下人笑抽!
“哈哈哈哈哈!”
姚建才搖頭道:“你這嘴啊,太缺德了。”
張燁道:“不過人家名氣也高啊。”
姚建才嗨道:“就這水平還能有什么名氣?”
張燁:“有,上次就有一個聽相聲聽康復的前列腺患者,那大姐給唐老師送去了一個錦旗。”
姚建才:“大姐?女的哪兒有(病啊嘿!”
張燁:“沒有嗎?”
姚建才:“女的沒這病。”
張燁:“反正送了唐老師一面錦旗。”
姚建才:“什么錦旗?”
張燁:“上面寫了四個大字——妙手淫心!”
下面笑翻!
姚建才趕緊攔住,“那是妙手仁心!”
張燁長長哦了一聲,“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對不起啊,我學問有限,反正我就是羨慕人家啊。”
姚建才:“是啊?”
張燁:“說相聲真掙錢。”
姚建才:“是嗎?”
張燁向往道:“而且這個行業也好,特別團結!”
相聲界團結?
下面人一聽,全都起哄起來!
“咿!”
“咿!”
“咿!”
雖然是彩排,但現場的工作人員和審查組春晚節目組的人都很給面子,也聽得很起興,話到嘴邊上自然而然就喊出來了,然后都哈哈大笑!
外界。
唐大章家。
唐大章這幾天正在排練節目,弄得非常忙,家里也是天天不少人進進出出的,全都在為春晚的節目做著最后的沖刺。
這時,一個相聲界同行打來電話。
“老唐!”
“呵呵,老孫啊。”
“你快上網!”
“我正帶著徒弟排練呢啊,怎么了?”
“張燁在京城春晚的相聲被曝光了!”
“啊?”
“這孫子又在罵人了!”
“什么??”
唐大章掛了電話后,旁邊他的徒弟和一些同行也聽到了,一個個都面沉似水,也都上網去找了,他們想看看張燁在京城春晚上到底會說什么,罵人?春晚那種直播節目,他還敢罵人?
怎么可能!
另一邊。
好幾個相聲界老前輩的家中也都想起了電話鈴聲。
“許,許大師,張燁搞事了!”
“他怎么了?”
“您快上網看啊!”
現場。
姚建才笑了,“嘿。”
張燁:“這個行業也心善,天天出門做好事!”
姚建才:“做什么好事?”
張燁一揚手,“比如前年,地震那次,相聲界就去捐款了,幾個相聲老藝術家帶著徒弟徒孫稀稀拉拉一百多人跑去紅十字會了,為首一個老藝術家說了:我們說相聲雖然來錢快,來錢容易,但條件也有限,比不上人家上百億上千億資產的大老板。”
姚建才點頭,“這倒是實話。”
張燁:“讓我們捐個三億五億的,我們也拿不出來。”
姚建才搖手:“不用那么多,心意到了就行。”
張燁:“對,三五塊的是個心意,跟人家比不上。”
姚建才嗯了一聲:“沒錯,也不用比。”
張燁:“來,拿著,這是我那三塊,然后后面一個老藝術家跟上:‘還有我,這是我那三塊’,一個個爭前恐后。”
姚建才傻眼:“真捐三塊啊?”
又到相聲界了!
又開始罵相聲界了!
臺下不少人都精神一振,尤其以小呂大飛侯哥他們最抖擻,笑聲也最大!
張燁手上虛抓了一把:“捐完錢以后,這幫人一人拿了人家十幾根蠟燭,點上,在手里托著,誰過來都跟人家一攢拳頭,喊一聲‘堅強’。”
姚建才:“嚯,捐三塊錢點人家十幾根蠟燭?而且一人怎么拿十幾根啊?”
張燁奇怪地看看他,“不是都點上啊,就點一根,剩下十根蠟燭塞兜里帶走。”
姚建才:“啊?還帶拿的呢?那他們這趟還賺錢了啊!”
笑聲一片接著一片!
這時,有一個工作人員跑過來找總導演常曉亮想說一下主舞臺那邊一個節目的安排事項。
“常導,那邊…”
還沒說,常曉亮就打斷了,看都沒看他,一抬手道:“有事等等再說,看完這個!”一眨不眨地盯著臺上。
那人一呃,也站在那里跟著聽。
張燁:“不一會兒,一幫農民工朋友來了,一個人捐了一千。”
姚建才:“嚯,這么多?”
張燁:“相聲界的人對人家一攥拳頭:‘堅強’!”
姚建才:“嗨。”
張燁:“接著,一個班主任帶著一幫小學生來了,一人捐五千!”
姚建才:“小學生都捐五千?”
張燁:“相聲界的人舉著蠟燭站在他們兩邊:‘堅強’!”
姚建才翻白眼,“用不著他們說。”
張燁:“到最后,來了一幫女的,是歌廳特種服務職業的工作人員,一個個捯飭的那叫一個漂亮啊。”
姚建才:“這什么職業呀這!”
張燁:“她們一人捐五萬!”
姚建才哎呦道:“捐這么多?”
張燁:“可是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卻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人家當時就說了:‘拿回去,你們的錢不干凈’!”
臺下人都瞪大眼聽著,不知道什么梗。
張燁緊接著便說:“結果相聲界的老藝術家都急了,臉紅脖子粗地跟人家喊上了:‘怎么不干凈啊!那都是我們的血汗錢’!”
這話一出,下面一時間笑瘋了!
“噗!”
“血汗錢?”
“哈哈哈哈!”
“哎呦!岔氣了!岔氣了!”
“哈哈哈哈哈哈!”
姚建才托的也好,“噢,合著他們把大頭兒都捐那邊了啊!”三分逗七分捧,這句相聲界的老話兒其實要表達的并不是說捧哏演員比逗哏演員重要,也不是說捧哏演員比逗哏演員技術活兒難,而是說看一個梗能不能達到最佳效果,捧哏演員的這一“托”,占據了很大比例,托的越好,這個梗發揮的效果也會越大!
眾人聞聲,更是笑出了淚花!
那邊有幾個根本沒在觀眾席看節目,卻可以聽到節目的正在工作中的京城電視臺的工作人員,甚至捂著肚子都笑得起不來了,手里的工作也都放下了,全看向了這邊的舞臺,聽張燁罵人。
董杉杉和那男主持人也都笑得滿臉開花!
下面有打牌兒的人,他們的節目還有五分鐘。
張燁其實一直都看著倒計時呢,他會隨時根據時間調整段子,“所以,后來我也去學說相聲了。”
姚建才笑道:“你也說相聲了?”
張燁郁悶道:“可是我一來,才發現相聲太不好說了,這個行業競爭太激烈了,你就踏踏實實在臺上倆人說吧,根本干不過別人。”
姚建才奇怪道:“為什么啊?”
張燁:“人家都有新花樣,有的相聲演員,請了一幫說大鼓書的女的站臺上給他們伴奏,配樂。”
姚建才:“啊?還有這種相聲吶?”
大鼓書?
女的?
眾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不是唐大章春晚的相聲么!
張燁:“那一個個女的啊,都穿著旗袍。”他手上比了比自己腋下的地方,“旗袍那個開氣兒啊,都開到胳肢窩了!”
姚建才驚道:“好家伙,那不是批了倆門簾子就出來了嗎?”
張燁嘖了一聲,納悶地指了指,“也不知道為什么啊,兩邊兒的票賣的特別好!”
“哈哈哈!”
“咿!”
“咿!!”
眾人再次大笑起哄!
姚建才咂嘴道:“嘿,這也不知道是看大鼓的還是看大腿的!”
“啊喲!”
“哈哈哈哈!”
有人都笑累了,卻根本停不下來!
張燁嘆了一口氣,說:“后來我一個朋友告訴我,你這樣不行,你要想紅,要想成名,你就得上央視春晚!上了春晚,你一夜就紅了!”
央視春晚?
胡飛愕然!
姚建才:“這個倒是。”
張燁:“他路子野,認識央視春晚的導演,把我給介紹了過去,導演一看我,說這邊都已經安排滿了啊,沒你的位置啊,你先跟著忙活忙活吧,做衛生,送盒飯,來,給我溜狗去!你看,還得給他溜狗,多缺德呀!”
姚建才:“這算劇務啊。”
張燁:“天天給他溜狗去,就這破狗,走一步一停,走一步一停,我給領鐘表店去了,我說師傅你看看這個走一步一停,怎么回事?師傅說不要緊的,擦擦油泥就好了。”
姚建才:“嗨!是擦油泥的事兒么!”
張燁:“修好了,導演樂壞了,呵,這狗這么長時間沒人弄好,你弄好了,你是我的心腹,你就留在這吧。”
姚建才:“那敢情好了。”
張燁:“天天等著,哪個活兒我能來啊,哪個活兒我能來。嘿,春晚現場有一個四百人合說的相聲,我能來。”
姚建才:“什么?四百人?”
這擺明是諷刺唐大章要上春晚的相聲啊!
一時間,底下人看得更來勁了!
小呂拍著大腿大笑!
大飛連連喊道:“太精彩了這!太精彩了!哈哈哈哈!”
張燁說道:“就是四百人。”
姚建才搖頭,“不可能,沒有這種相聲啊。”
張燁瞥瞥他,“怎么沒有?一個人說的叫什么?”
姚建才:“單口相聲啊。”
張燁:“兩個人呢?”
姚建才:“對口相聲。”
張燁:“三個人?”
姚建才:“群口相聲啊。”
張燁說道:“所以啊,四百人合說的叫什么?”
姚建才問:“叫什么?”
張燁回答道:“叫春晚的相聲!”
姚建才:“是啊?”
張燁:“只有央視春晚才有這種節目。”
姚建才:“嗨。”
春晚的相聲??
眾人嘴都笑僵了,哎呦喂,這是把央視春晚也給一起黑了啊!
張燁道:“四百人大群口相聲,全國各地的說相聲的都聚在那兒,搭的臺,這邊是假山,這邊是山澗,這邊是游泳池,先上一直升飛機,先扔下一百個說相聲的來,都背著降落傘,站好了沖觀眾揮手,這邊水里邊鉆出一百個來,最后拿一洋車拉上一逗哏的來,上來說一句話‘觀眾朋友們,咱們又見面啦’!”
這不是唐大章的口頭語嗎?
胡飛苦笑連連,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只是知道,得罪誰也千萬別得罪張燁這小子,這貨那張嘴簡直太黑了!
張燁:“節目正式開始,大伙都站齊了,這逗哏的說‘我說一句話,你們得給我翻過來啊,給大家拜年我很高興’,大伙一塊兒說‘我很高興給大家拜年’!一鞠躬,相聲說完了。”
姚建才愕然:“這就說完了?”
張燁激動地拍大腿,“我說這節目行啊,這缺心眼都能來啊!”
姚建才嘿道:“是啊。”
“哈哈哈!”
“缺心眼都能來?噗!”
“笑死我了!”
張燁興奮道:“我來吧,我來這個吧。導演說現在不行啊,這四百人都有來歷,誰不干了你替他,知道嗎?我天天盯著,等著,誰不來了我就來。現場忙著呢,好幾千個觀眾坐那兒,天天盒飯我給送,有一天現場彩排,有一大姐生孩子,你說這事鬧得,把我恨的呀,你都 生了你回家去啊,這好幾千人跟這兒呢。”
姚建才:“就是啊。”
張燁:“我打電話叫車,把她扛車上去,回來都拾掇完了,都是我的事,結果那天機會來了。”
姚建才:“什么機會?”
張燁:“四百人這相聲,飛機上不是扔下來一百個說相聲的嗎?有一人降落傘壞了!”
姚建才嚇一跳:“哎呦!”
張燁:“啪!萬幸啊!”
姚建才:“沒事兒?”
張燁:“…死了!”
姚建才暈倒:“摔死叫萬幸啊?”
又是一大片的爆笑聲!
張燁急忙道:“我瞧的真兒真兒的,扭頭找導演去了,我來吧,這個我來吧!結果導演來了一句,你來晚了,把他推下那人已經替他了!”
姚建才嚯道:“這也太殘酷了啊!”
張燁:“還讓人活嗎你們啊,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呀,我找我朋友訴苦去了,這不行啊,我到現在天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生孩子也是我負責,這些都我管,沒我機會啊!結果我朋友說:你啊,就是臉皮太薄,想要成名,想要上春晚,你就先得學厚臉皮,你得不要臉你知道嗎?”
姚建才:“啊?”
上春晚?
不要臉?
“咿!!”
又是咿聲四起!四周還伴隨著狂笑聲!
臺長一邊笑一邊捂腦門,“這小張!”
一副臺長也在旁邊笑抽了,央視春晚內幕重重,這都是出了名的,張燁這話正好兒戳中了他的笑點!
只聽臺上的張燁思考道:“不要臉怎么學啊?我一尋思,咦,現場生孩子那大姐行啊。嘿,好幾千人看著她生孩子,這臉皮夠厚吧?”
姚建才一怔之下也笑了,“噯對,她臉皮厚。”
張燁一攥拳,“對,找她去!我打聽好了直奔醫院,一到醫院她坐那兒正捂著臉哭呢,哎呀,嗚嗚,好幾千人啊,春節晚會那么些人看著我生孩子啊!”
姚建才笑道:“嗨,人家也知道害臊啊。”
張燁微笑道:“我趕緊勸她啊,我說不要緊的,這不算什么,那年申奧成功在天安門廣場上,有人當著兩萬多人生孩子呢!”
姚建才樂道:“是啊。”
張燁:“結果那大姐一聽,哭的更厲害了:‘哎呀,那也是我’!”
姚建才傻眼,“啊?都是她啊!”
“哈哈哈哈哈哈!”
時間到!
恰恰好結束!
張燁姚建才笑著鞠躬!
登時,潮水般的掌聲和笑聲一下子將現場吞沒了!
“好!”
“說得好!”
“哈哈哈哈!”
“太棒了!”
“哎呦差點給我笑死啊!”
“罵得好!”
臺長笑著搖頭,也不知道該不該給他鼓掌了。
常曉亮站起來拍手!
侯哥侯弟小呂他們更是尖叫一片!
這相聲,聽的人簡直沒有一點空閑的時間,全程都是笑點啊!
張燁退場。
主舞臺那邊響起音樂歌舞,語言類節目的舞臺也暫時閑置了。
幾人擦肩而過時,那男主持人當即問道:“張老師,姚老師,這相聲叫什么名字啊?”
張燁笑笑,“《我要上春晚》!”
那男主持人馬上豎起大拇指,“我是真服了!”
“好名字!”董杉杉一聽也是笑了,同樣給了張燁一個大拇指,“你這段相聲要是播出了,非得氣死幾個相聲界的人!”
張燁眨眼,“那我這算為民除害嗎?”
姚建才一推他,笑道:“除害什么呀你!在大家眼里,你小子才是禍害呢!”
節目完了。
所有人卻都意猶未盡!
雖然京城電視臺的人都明知道這是一個彩排,春晚當天他們也不可能把這種相聲搬上直播,可這卻不妨礙大家送去最熱烈的掌聲啊,這掌聲是送給相聲這門精湛藝術的,也是對張燁和姚建才兩位老師最大的尊重!
太精彩了!
真的太精彩了!
這門藝術,被張燁給玩兒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