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
第一場張燁出戰。
張燁這廝終于不嗑瓜子了,拍了拍不小心落在腿上的一些瓜子皮,他起身就走了上去,站在案臺前。這個世界的詩詞歌賦,張燁可沒看過幾首,基本是兩眼一抹黑的,什么也不懂,可是他那個世界的詩詞,可是有一大堆呢啊曾字?這個開頭的詩詞是不多,可也是有幾個比較有名的啊,比如吧,比如那一首——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珍惜…
好吧。
開個玩笑。
那邊,王老師基本上已經勝券在握了,魏大師隊伍的其他人也都在等著吳則卿出手,想看看吳則卿的書法又有多少長進了,可他們等來的,卻是吳則卿唯一一個隊友——那個戴著墨鏡誰也不認識的青年 什么意思?
吳則卿不出場嗎?
第一題要給這個青年寫?
好多人都愣了幾下,他們本以為這墨鏡青年就是來湊數兒的,讓吳則卿隊伍起碼有個人,面子上不至于那么寒磣,他是沒準備參加比賽的,所以如今的一幕讓大家有點反應不過來,他還真上場了啊?
你誰啊?
一個無名小輩,你要和王老師比書法?
王老師有些好笑,也有些來氣,心說小吳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啊,隨便找個人來糊弄我?王老師覺得他就算贏了這個青年也不露臉啊,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瞥瞥張燁,連問對方名字的興趣都沒有。
你寫吧我看你能寫出什么來曾字開頭的詩詞?你能背下來一首就不錯了 周大師提醒了一聲,“還有一分半鐘,最好抓緊了。”
周大師眼神也有些淡,還有那邊的魏大師等人,也都提不起什么興致,在場沒有人看好這個墨鏡青年,都以為可能是吳則卿放棄了這道題目,怕輸得太難看,所以⊥那個青年上來兜一下,反正是無名小卒,輸了也不丟人,于是這第一場的較量在大家眼里就沒什么太大意思了 張燁持毛筆,開始沾墨了。
就這個沾墨的姿勢,也讓好多人好笑之極,實在不太美觀啊,他們學書法的時候,最先學的可就是研磨之類的基本功,那都是有講究的,得端得漂亮一些,這才有搞藝術的風姿,然而張燁這動作一看就是外行中的外行啊,初學者可能都比他強,就這也叫沾墨?怎么好像是拿搋子通廁所的姿勢啊 “呵呵呵。”
“這人真逗。”
“他還真敢上來啊?”
“這是何等的比賽啊,他也真有膽量。”
“王老師可是書法協會的老會員了,功力不一般,又是先手把最出名的一首‘曾,開頭的詩詞寫上了,他還能寫什么?”
說話聲此起彼伏。
吳則卿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邊。
可是當張燁一落筆的時候,好多人都停止了議論,有人一愣,有人咦了一聲,還有好多人呆住了曾字寫出來了用的是行書不對,也不是標準的行書這是行楷?而且跟普通行楷還不一樣,這個墨鏡青年的行楷風格似乎有點特殊,與別人的行楷區別很大蘇爸爸眼睛一亮,這字不一般啊 周大師一看,都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聲“好字”
在座的就算是書法家的家屬,都沒有不懂行的,一看之下也是驚為天人,誰也沒料這人出手竟是寫得一手好字 這字當然特別了,張燁剛剛沾墨的姿勢難看?那是因為他買下了一個“記憶搜索膠囊”吃掉了,心里不在現實世界里,而是沉浸在了他上小學跟老師學書法課程時看過的字帖,有標準字帖,也有名人字帖,張燁這一百本書法技能書吃下后,他感覺自己什么字都能寫寫了,可是總不能大雜燴啊,總要有一種常用的字體和風格,張燁的書法技能是白來的,直接吃的經驗,根本沒有一點一點磨合練習過,也沒有自己的感悟,于是他只能模仿其他人的書法字體了。
用誰的?
張燁腦中條件反射地就出來了一個名字,他相信,在他那個地球上只要提到書法,所有人應該都會想到這個名字——王羲之行書,楷書,草書,他無一不精書圣歷史上最厲害的書法大師沒有之一張燁要模仿,當然得模仿個牛逼的,王羲之是書法第一人,那自然選他的字帖了,草書太難模仿,排除,楷書寫的太慢,早落伍了,于是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張燁用了王羲之特有筆鋒的一種行書,或者叫行楷。不過可能因為書法技能經驗書吃的還不夠,還是有點少,所以張燁將他那世界整理的王羲之的字帖印在腦中后,一動筆,發現還是沒辦法百分之百模仿,尤其里面的書法意境,他頂多就模仿了一兩分而已,太難控制了。不過就這一兩分也夠了啊,那可是書圣啊,震一震這個世界的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這個世界可是沒有王羲之的 王老師面色凝重。
蘇娜也激動得跳著腳往里看,張老師的書法居然也這么猛啊,合著他那次在京城楹聯大賽上寫的字是裝孫子呢啊根本沒動真格的太意外了所有人都被張燁這一手字嚇了一跳魏大師也收起了輕視的目光,變得認真起來 第一個字是“曾”,第二個字也出來了——是“經”。
王老師心中衡量了一下,然后得出一個不可置信的結論,這青年的書法功底竟然比他還要高出一籌,這怎么可能?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也無語了,還以為來了個軟柿子,沒想是個硬茬兒啊而且這太硬了也一個小年輕竟然寫得如此書法,將來還得了啊?而且這人到底是誰啊?有這種書法功力的人,絕不可能是泛泛之輩,他要想成名,肯定早就出名了,可為什么誰也不認識他?
張燁書寫很快,已經寫好了第三個字——“滄”。
可是旁邊眾人驚嘆后這青年的書法后,卻又狐疑起來,曾?經?滄?這是什么開句?怎么沒有人聽過啊?
“周大師?”一人忍不住問了。
又有人悄聲道:“周老,這什么詩?”
周大師也奇怪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個不出名的文集里的一首小詩?沒什么名氣?或許也是咱們忘記了?等他全寫出來沒準就想起來了。”
蘇爸爸看向魏大師,“魏老爺子?”
魏大師搖頭,“這詩我也沒有印象。”
大家相互交流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表示自己沒見過此詩。
王老師就放心下來了,固然是比書法,可詩句也是極其重要的,書法永遠也不可能單獨來看的,是要通過文意表達出來的,他把那首相對最有名的《無題》小詩拿在了手里,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雖說有些對不住這個小伙子,可是這一場是他贏了。
其他人也都這么看的,靜靜等著張燁寫。
一個字三個字 五個字…
一字一字落在宣紙上 吳則卿已經站起身走到張燁后面。
眾人一點點跟著看下去,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變了臉色,有人倒抽冷氣,有人瞠目結舌 “什么”
“這句詩…”
“安靜,別打擾他”
詩很短,字也不多。
當張燁行云流水一般地落筆了最后一個字,他長呼一口氣,滿意地看看自己的作品,笑了笑,放下毛筆對周大師點點頭,“我好了。”
周大師已經盯住了張燁的臉魏大師看向張燁的眼神也驚疑不定 王老師看完這首詩,臉先是一白,然后就苦笑了一聲。
外面好多人離得遠看不清,有人急忙走過來一瞅,然后三三兩兩地相互對視一眼,全看到了彼此的錯愕 宣紙上的字是這樣的: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蘇娜實在忍不住了,叫道:“好詩好字”
這一起頭,周圍的人也全紛紛叫好,驚嘆連連 “這字真有味道”
“是啊,年紀輕輕能這么大道行?”
“字是好,但更好的是詩啊,這么有意境有文學的詩我以前怎么沒聽過啊?”
“我也沒聽過,看來還是咱們孤陋寡聞了。”
這時,周大師開口了,對大家道:“不是大家孤陋寡聞見識少,這首詩,應該是這小伙子現場創作的吧?”
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書法家啊了一聲,“現場創作的?”
眾人都有點傻眼了,見那小伙子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大家更是不可思議的感覺,怎么會是現場所寫的啊 這才幾分鐘啊?
還有個題目限制,能寫出這等水平的詩來?
無數道目光都集中在了張燁的臉上,這等猛人是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啊人家書法比賽的抓鬮題目都是做個限制,增加比賽難度,讓你不那么容易有典故和詩詞可寫,好家伙您可倒好于脆不想那些古人留下來的詩詞歌賦,直接自己創作了?還能寫出這么飄逸的詩?
有意思了今天的比賽有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