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拿到手的才叫錢
馮繼華重重和陳漢升握了一下手，肉疼的說道：“你怎么一點不讓步呢？”
“建鄴市內你都要不回來的大筆欠款，那難度一定很大了，馮老板拿二層已經是賺了。”
陳漢升悠悠的說道。
馮繼華愣愣的看著陳漢升，突然長嘆一口氣：“他叫吳海燕，今年49歲，家在建鄴lh區，1998年借我兩萬塊錢，我去他家要，去他家鬧，甚至砸東西，他就是不還錢。”
馮繼華把這張泛黃的借據遞給陳漢升，順帶著的還有一張吳海燕身份證復印件。
陳漢升拿過借據認真看了看，格式和內容都是沒問題的，于是問道：“那他到底有沒有錢？”
“這個狗娘養的肯定有錢，去年他剛和一個比自己小18歲的女人結婚，沒錢人家能跟他？”
這一點馮繼華非常肯定。
陳漢升點點頭：“那就是老賴嘍。”
“沒錯，吳海燕就是老賴！”
馮繼華恨恨的說道。
什么叫老賴？
法律是這樣形容的，當事人具有履行能力，但是不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的義務，俗稱老賴。
2002年還沒有嚴格完善的強制執行程序和征信聯網系統，所以老賴很常見，尤其馮繼華這種做生意的，各類三角債經常是你套我，我套你。
“把借據復印一份，我過去要帶著。”陳漢升說道。
“你今晚就要去？”
馮繼華一臉吃驚。
陳漢升無所謂的說道：“不然呢，擇日不日撞日，思來想去反而夜長夢多，不如直接干他娘的。”
“你打算怎么做？”馮繼華問道。
陳漢升把借據復印件和吳海燕的身份證復印件揣進兜里，笑了笑說道：“這一點就不用馮老板操心了，當然我也不能打包票。”
“你倒是很懂行規，總之我不打聽了，咱們是君子協議，誰也不用擔心！”
馮繼華生怕陳漢升不盡力，賭咒發誓說道。
陳漢升曬笑一聲，熄滅煙頭準備離開：“反正我是不擔心的。”
看著陳漢升離開的背影，馮繼華突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大聲問道：“同學，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紅領巾。”
陳漢升離開后，馮繼華老婆從后面走出來，不樂意的說道：“那張借據兩萬呢，他一個大學生獅子開口要八成，你也傻乎乎的答應。”
“你們女人就是這樣，頭發長見識短。”
馮繼華不屑的說道：“不要說兩萬，就算是二十萬的借據，要不回來也只是廢紙一張，吳海燕那癩皮狗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嗎，手指被人剁掉一根都沒還錢，報警都沒用。”
“二八就二八，如果能要回來，至少那二是實實在在的錢，你心眼要大一點，不要老是一直糾結這個比例上，看問題要從實際出發。”馮繼華教訓自己老婆道。
他老婆聽了倒也有點道理，吳海燕這筆明顯是死賬，能要一分錢回來都是賺的。
“可一個大學生有這能力嗎？”
“不知道，可就算是失敗，我又虧什么了？”
陳漢升回到網吧后，發現楊世超三個人已經打起了游戲，他在后面看了一會，還指指點點楊世超陰人蹲錯了位置。
楊世超被說煩了，大聲罵道：“老四，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趕快去開一臺機。”
陳漢升遞了支煙給楊世超和郭少強：“出去抽支煙，休息一會找找手感。”
金洋明是不抽煙的，他撇撇嘴自己又開了一局。
在網吧外面抽煙的時候，陳漢升才對楊世超和郭少強說道：“老楊，少強，馮繼華給我一個買賣，我接下來了。”
陳漢升就把事情解釋了一下，不過他把3萬塊錢改成了1萬塊錢，但這個數字也讓兩個大一新生震驚不已。
“如果這筆錢能要來，你們每人1000，干不干？”
這是他們兩個月的生活費了，楊世超和郭少強對視一眼，楊世超率先答應：“我相信老四，我干。”
“我當然也信老四了，但是我和老楊都沒有要債的經驗，就怕不知道做什么。”郭少強說道。
陳漢升擺擺手：“你們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去充個人數，讓那個老賴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就行，具體還是我來實施。”
“那我也干了。”
郭少強也答應下來。
“那老六呢？”
楊世超看了一眼正在打游戲的金洋明。
陳漢升拒絕了：“老六嘴太碎了，而且他不一定會去，帶著是個累贅。”
不過離開前，陳漢升想起一個事：“這次時間不好說，周一應該是回不來的，最快也得周二，到時還要讓阿南和老戴幫我們簽到。”
對于逃課這件事，楊世超和郭少強都沒有心里包袱，總之上課也是睡覺，不如和陳漢升去見見世面。
三個人商量好就準備出發去，金洋明看到他們還不回去打游戲，還出來叫道：“你們快點，我都打了好幾局了。”
楊世超嬉笑著回道：“老六，我們要去搶當鋪，你去不去啊？”
“好啊，我贊助一顆c4。”
金洋明罵罵咧咧的自己玩起來了。
陳漢升不再猶豫，帶著楊世超和郭少強根據身份證地址找上門。
六合屬于郊外，還差點被劃出建鄴市范圍，陳漢升他們下午3點從江陵出發，傍晚6點多才到老賴吳海燕家所住的小區。
小區很普通，樓梯燈昏昏暗暗，墻壁上貼滿了各種維修和開鎖的廣告，還有一股雨季來臨時的霉味。
老賴這個群體是不能用住宿環境去衡量的，因為條件太好，債主砸的也起勁。
“咚，咚，咚”
陳漢升頗有節奏感的敲著吳海燕家鐵門，上面好像剛刷過油漆，刺激性氣味很重。
“誰啊？”
一個矮胖的中年人打開里面的木門，隔著鐵門上下打量著陳漢升幾個人。
中年人的樣子和身份證照片有幾分相似，陳漢升確定身份后，直接就說道：“要債的。”
“要你媽！”
吳海燕狠狠罵了一句，然后“咣”的重重關起木門，掀起一股強烈的氣流直沖面門。
楊世超雖然對要債難度有一定的預計，但是沒想到對面這么不配合，他看著陳漢升說道：“我們怎么辦？”
陳漢升靜靜站了一會，轉身去了樓下。
不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手上多了把剛買的錘子，甩甩胳膊活動下手腕，然后對準鎖孔的位置狠狠的砸下去。
“當、當、當”
巨大的敲擊聲在樓道里回蕩，不時有鄰居開門查看，發現是吳海燕家的情況后，撇撇嘴不說什么，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