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哥,小年快樂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這句老話沒錯，曹修言還沒怎么覺得呢，就快小年了。

　　曹陽和曹軍這兩個小孩兒在曹修言家里住到小年就走了。

　　這期間，曹修言向自己的小表妹曹陽傳授了一整套渣男防備手冊，教她識別各色渣男。

　　還表示，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找自己請教。

　　曹陽走的時候是懵逼著走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要做什么，該到哪里去。

　　她已經被曹修言灌輸的知識沖昏了頭腦——

　　上頭了。

　　信息量略大。

　　至于小表弟曹軍，老老實實地在曹修言家寫了幾天作業，一點妖也沒得作。

　　不過這孩子臨走的時候表情很詭異，一直在和曹修言道謝，說什么一定不辜負表哥指點，表哥的話一定會牢記在心。

　　曹修言對此也是一臉懵。

　　這段時間…自己好像沒教他什么東西吧？

　　除了教他怎么寫作文，就沒什么了。

　　只是曹修言不知道的是，他的渣男防備手冊已經被自己的小表弟曹軍魔改成渣男速成心法。

　　這一天是小年，曹修言的爸媽都在家里過小年。

　　曹修言的爸爸叫曹志勇，今年快五十了。人很瘦，臉很黑，看上去有些兇，但是性格卻很好，對誰都是樂樂呵呵的。老曹當年沒考上大學，一個人跑到南方打拼，賺了點錢之后，賺了點錢之后回鄉開了兩家飯店，現在生意也是有聲有色。

　　曹修言的媽媽叫李淑君，今年四十三了。從眉眼間看，年輕時應該也是個美人。當年她也是上過大學的，本來能去中學做老師，但是跟了老曹同志后，就跟著老曹東奔西跑。也許是這些年跟著老曹同志奔波勞碌，皺紋已經悄然爬到了眼角。李淑君性格內斂，但是極有韌性，老曹同志飯店能做的這么好，也多虧了李淑君的幫助。

　　當年老曹同志在南方做生意時，就經常跑到李淑君的學校門口蹲她，死纏爛打，軟磨硬泡，元旦夜和李淑君表白，在女生宿舍樓下站了大半夜，死活不走，最終抱得美人歸。

　　父輩時代的愛情，總是聽上去捧腹，回憶起滿是溫馨。

　　這一天，曹修言日常坐在自己房間看書，爸媽則是在外面準備小年的大餐。

　　曹修言家的小年也好，除夕也好，團圓飯都是放在中午。他家沒有晚上吃太好的習慣，晚上一般都是隨便對付一口，有時候甚至不吃。

　　他的成績，已經全部出來了，績點雖然沒有到達4.5，但是也極為接近。

　　4.41。

　　英語和體育沒到4.5，拖了后腿。

　　其實4.5這個目標，也是曹修言故意給自己定高了。

　　因為他覺得，人不逼自己一把，是沒辦法進步的。

　　目標定高一點，就算自己沒有達到，起碼也能走遠一點。

　　不過曹修言也知道，這個成績，是他一點一點用汗水換來的。

　　這半年，他可以說主要的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才有今天的成績。

　　多少個夜晚，曹修言盯著發亮的屏幕，腦子里想的都是論文怎么寫，知識點怎么整理。

　　尤其是期末那段時間，更是經常熬夜到兩三點，只為了把自己整理好的筆記更完善一些，再透徹一些。

　　透了嗎？

　　還不夠，還得更透。

　　他想過放棄，想過反正都重生了，不如多透幾個批，不香么？

　　但是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不能那么做。

　　所以，他總是收拾心思，來吧，小妖精，爺再弄你三小時，不弄出點成果，爺跟你姓。

　　曹修言的奇妙比喻，把學習時間當作床上時間，百試百靈。

　　男人可以在任何時候說不行，唯獨這個方面不能說不行。

　　而且…能堅持五六個小時，不覺得是一件很牛批的事情么？

　　雖然這玩意是假的。

　　所以曹修言很感謝這段時間的付出。

　　至于陸梓溪…

　　自從成績全出來之后，她就一直在裝死。

　　曹修言去找學習委員要了成績單，是全年級的大表。

　　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排名第一，陸梓溪就安靜地躺在他下面，一動不動。

　　其實陸梓溪的成績也很高，4.21的成績，已經是極為bug的存在了。

　　但是…

　　誰讓她遇到了曹修言呢。

　　既生瑜，何生亮。

　　我親愛的妹妹，乖乖躺好叫歐巴就完事了。

　　曹修言沒有主動聯系陸梓溪，他在等陸梓溪主動找自己。

　　都說自己喜歡被動了。

　　果不其然，這一天快中午的時候，陸梓溪給曹修言打了電話。

　　開頭，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陸梓溪不說話，曹修言就不說話。

　　來啊，反正不花我電話費。

　　過了半晌，陸梓溪才輕輕吐出了一句：“哥，小年快樂。”

　　這一聲“哥”，曹修言聽出了對命運的妥協，對過去的釋然，與自我的和解…

　　仿佛就像是…

　　你隨便吧，我閉眼了，好了告訴我。

　　曹修言沒有笑，也沒有奚落，只是很平靜地說了一聲：“你也是，小年快樂。”

　　陸梓溪嗯了一聲，又道：“我輸了，心服口服。”

　　曹修言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和你要分個高下。我一直把你當朋友，雖然有時候…你挺煩人的。”

　　陸梓溪反駁道：“才沒有，我什么時候煩你了。”

　　“就是你一直抓著我不放呀，”曹修言道，“一直和我強調要贏我…”

　　“可是…算了，我已經輸了。你確實比我優秀。以后我還是要向你多學習，還是會把你當作一個目標超越——

　　“不過呀，我不會再把你當對頭了。你是我哥。”

　　陸梓溪笑了一聲，仿佛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滑稽。

　　“好，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得擔這個責任。以后哥罩著你。”曹修言半開玩笑地道。

　　“好呀，歐巴~”陸梓溪又拿起了腔調，撒起了嬌。

　　曹修言立馬掛了電話。

　　安靜一點不好嘛，為什么要長嘴呢。

　　曹修言掛了電話，才看到遲茜給他打來電話。

　　還是五個…

　　曹修言立馬撥了回去。

　　“喂，茜茜？”曹修言打招呼。

　　“你給誰打電話呢呀，這么長時間…”遲茜有些不開心，有小情緒了。

　　“哦，給我姥姥打電話問好，順便聊了幾句回家過年的事情。”曹修言隨口扯了一句。

　　渣男必備技能，說謊章口就萊，而且理直氣壯。

　　謊言的最高境界，就是騙過自己。

　　那一夜我就是沒和她去酒店，就是宅在家里打游戲了。

　　“哦，這樣呀，替我給姥姥問個好。”遲茜順桿往上爬。

　　曹修言嗯了一聲，道：“你做什么呢？”

　　遲茜道：“等著開飯呢，我也是回的外婆家過小年，在鄉下。我感覺這種生活好棒啊，慢悠悠地，很愜意。就像木心的詩里說，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曹修言道：“怎么，想一輩子在鄉下呆著？遠離肯德基，遠離星巴克，遠離海底撈，遠離大商場…”

　　遲茜訕訕道：“那還是算了…”

　　曹修言哈哈一笑，道：“說實話，我們已經習慣城市的生活節奏了。很難再適應鄉下的慢生活。偶爾去一下還是很好玩的，新鮮感嘛。不過時間久了，就會懷念城市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遲茜不滿道：“我只是說鄉下生活好玩，你跟我講道理做什么…”

　　曹修言立馬道歉：“我錯了我錯了。也是有感而發。”

　　遲茜哼了一聲，又有些羨慕地道：“我剛才站在門口看兩個幾個小孩玩過家家，感覺很幼稚，又覺得很羨慕。哎，你玩過那種游戲，就是往手背上咬一口，裝作是手表的樣子嗎？”

　　曹修言愣了一下，然后笑容逐漸變態：“玩過。我也給你咬一個怎么樣？咬個大的，咬個大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