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交流
泰瑞爾走進關押所，以為位于亞頓之矛底層的房間，這里關押著星際中與星靈為敵的各色種族。他們往往特性怪異難以殺死，或者對星靈還有利用的價值，于是被囚禁在這里，嚴加看管。
背叛者鮑爾不是什么窮兇極惡的歹徒，他只是被關在最外層的普通房間之中，當泰瑞爾走近的時候，其他星靈紛紛行禮退讓。
鮑爾看見他，先是一愣，然后驚訝的問道：“你現在已經是大主教了？”
泰瑞爾沒有回答，單刀直入：“我看了你的供詞，艾星有一個遠古神兵，可以幫助恒光井過載。”
“是的。”
鮑爾倒也痛快，沒什么猶豫就仔細說道：“艾星這顆星球的秘密比想象中還多，最近一段時間，大量未知歷史的遠古遺跡出世，我與人類合作破譯了一些遺跡中的文獻，從而推斷出這件東西存在。”
“不過遠古神兵只是一個臨時稱呼，我們不知道真實這件東西真實的名字和用處。”
泰瑞爾反而沒有深入問下去，而是慢慢走到鮑爾的身前，平靜問道：“那么問題就來了，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過載亞頓之矛的恒光井....這個計劃只有上一屆光影議會的五人知道。”
所謂“上一屆”光影議會，就是指英普瑞斯他們，只不過五個議會團成員死了三個，所以變成了上一屆。
“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因為這件事足以顛覆整個星靈種族！”
鮑爾瞬間閉嘴，扭過頭去。
過了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我只不過是想為你們提供一點幫助，來彌補我同伴的過錯。我們雖然被稱為異教徒，但也絕沒有滅亡所有同胞的想法。”
“虛空撕裂者是通過我們之中一員掌握的折躍棱鏡突襲亞頓之矛，才造成這種損失，我們的同伴有人背叛，但我也不知道是誰......”
“夠了！”
泰瑞爾沉聲打斷他，一把扯過他的衣領：“這不是我們討論的話題，星靈的敵人必將血債血償，但現在我們討論的話題是，你從什么地方知道，我們準備過載恒光井。”
他一字一頓，步步向鮑爾施加壓力，他深知審問的技巧，當然不是給一大棒再給一甜棗那么簡單。
鮑爾不與他對視，當然，也什么都不說。看來是打算絕口不提這件事情中的緣由。
陸彌在屏幕前敲著手指，靜靜看著這一幕，星靈一定要過載亞頓之矛恒光井的背后必然有更深的原因。
為什么一定要過載？
為什么過載的一定要是亞頓之矛上的恒光井？
泰瑞爾重重將鮑爾摔在地上，左臂的光刃瞬間點燃，灼熱耀眼的白光湊近他的耳邊：“你們這些異教徒到底知道些什么？在這件事情中又充當什么樣的角色，我很好奇。”
“這是關鍵問題，決定是要釋放你還是通過圣光審判你。”
鮑爾沉默片刻：“你殺了我吧。”
泰瑞爾和屏幕外的陸彌齊齊一愣。
“遠古神兵恐怕藏在一處叫‘天空海’的未知領域中，我對它沒有任何了解。我無法向你透露我知道的東西，即使受到任何逼問和虐待，你只會浪費時間，所以.....”
鮑爾語速飛快，說完之后一頓，再次重復：“你殺了我吧。”
信息量有點大，讓我捋捋。
陸彌按出[圣光諭令]功能，然后游戲中的畫面就靜止下來，算是暫停了。
他撓撓頭，先強迫自己不去想“天空海”這個熟悉的名字，而是思考鮑爾主動求死的原因。
一個智慧生物主動求死，無非就是幾種理由。尋求解脫、生無可戀、殉葬信仰、保守秘密。
鮑爾無疑是最后一種，這恐怕是所有來到艾星的星靈異教徒很早就確定的默契，一旦有什么人快要觸碰到他們的核心目的，寧愿死也要保守這個秘密。
他們是為啥來的艾星.....
陸彌記得應該是“尋找方舟”，這是由另一個星靈“虛空”親口告訴他的。
也就是說，因為這個，鮑爾選擇赴死嗎？
他嘗試著在[圣光諭令]中輸入“方舟”兩個字給泰瑞爾提示，游戲重新繼續后，泰瑞爾收起了光刃。
“因為....方舟？”
這回錯愕的人變成了鮑爾，他脫口而出：“你怎么....”
“這是圣光的指引，哇哦。”
泰瑞爾輕聲禱告，然后說道：“傳說中與亞頓之矛同時制造，但遺失不見，擁有獨特科技足以成為種族憑依的‘方舟’之一，就在艾星之上，對么？”
鮑爾眼神閃爍，猶豫掙扎片刻，最終千言萬語匯做一句：
“殺了我吧。”
泰瑞爾卻早已冷靜下來，順著這個思路繼續說下去：“你說過，你和你的同伴最開始只是探險者，那你們來到這顆星球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除亞頓之矛外的其他‘方舟’。”
“這么多年過去，你們依然留在這里，說明‘方舟’的確存在，但由于某些原因，你們拿不到或者無法控制，只有一直等待。耗盡光能儲備也不愿離開返回，甚至自愿墮落成異教徒，這說明‘方舟’觸手可及。”
“過載亞頓之矛恒光井，是我們這一屆光影議會團測試之后得出能夠打敗審判之星的關鍵，正因為有了這個底氣，我們星靈才敢主動擋在祂面前，不可能有誰告訴你這件事，除非你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關鍵點，對不對？”
泰瑞爾一口氣說完，徹底攻陷了鮑爾的心理防線，他嘆了一口氣：“你猜對了，新任大主教，我們的確知道這個關鍵點，你們的計劃也是我們的計劃。”
什么計劃？
你們也要過載恒光井？
陸彌撇撇嘴，這些外星人在艾星就知道搞事。
緊接著，鮑爾一句話就讓他目瞪口呆。
“事實上，‘審判之星’是聽到我們的呼喚，才會來到這顆星球。”
“果然！”
泰瑞爾渾身一顫，心理面那個微小的猜測瞬間被證實，然后化作巨大的怒氣。
他一只手扣住鮑爾的咽喉，將他舉到空中，熄滅的光刃再次被點燃。
“你，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么！這是自尋死路！我們三分之一的同胞都因為你們而死！”
泰瑞爾怒吼著，但被他扣住的鮑爾卻沒有再保持剛才的低姿態，用同樣強硬的語氣頂了回去。
“沒人要你們送死！沒有人！”
鮑爾額頭青筋綻起：“是你們！自己擋在這顆星球的衛星上；是你們！自己要和審判之星的爪牙戰斗；是你們！自己選擇了赴死！”
“你根本不了解這顆星球，審判之星.....面對那些沉睡的存在，根本不值一提！”
鮑爾徹底激怒了泰瑞爾，光刃劃成圓弧，呼嘯著朝鮑爾的胸口穿去，但是卻在最后關頭停住，身體連連向后退去。
——因為陸彌反應了過來，用鼠標操控泰瑞爾后退。
這要是讓鮑爾死了，那剛才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不是吊人胃口嗎？
鮑爾脫離泰瑞爾的手掌，跌倒在地上，胸口起伏，嘴上的話卻不停：“你猜的沒錯，的確有一艘方舟在這顆星球上，但它的主體被鎖在另一個維度，我們找到了卻得不到。”
“因為這顆星球太可怕了，我們只是微不足道的蟲蠹，根本不敢去確認某些禁忌，唯有另尋辦法。”
“審判之星本體是一顆高維度的星球，只要祂靠近艾星，我們就能通過祂連接‘方舟’所在的維度，從而得到....我們也有恒光井，這本是我們的計劃。”
鮑爾徹底攤牌，撕破臉皮：“所以我才會在虛空撕裂者被從月背帶走之后提醒你，有同伴背叛了我們。”
“你們不過是想過載亞頓之矛恒光井中那顆真恒星，讓它坍縮成為黑洞，帶著審判之星一同湮滅！”
“我們中出了叛徒，計劃肯定無法進行下去，所以，我才會告訴你們讓恒光井過載的方法。”
泰瑞爾滿臉陰沉，不過陸彌對他的操作被認為是圣光的指引，他不會再對鮑爾動手。
就當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個星靈狂熱者打斷了對峙。
他走進關押室，對泰瑞爾說道：
“主教閣下，我們盟友明日先鋒派出的使者已經抵達月背營地，希望與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