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黑衣天啟(四)
“....召喚已經離開的舊皇，并不是他們腦癱，要給自己找個上司主人，他們其實已經有控制舊皇的方法。”
源稚風名蹲在玻璃前，看那些惡心的生物貼著地面朝他們反方向滑動出去，教官站在他身后，雙手插袋。
“他們故意和綠洲集團合作，讓那個人工智能誕生最基礎的意志，成為有資格承接皇帝的軀殼.....這個軀殼是純數據的，無論是人工智能還是皇帝都必須受到編程語言的鉗制。”
“也就是說，你們是為了捕捉一個傳說中的神話存在，奴役祂的力量？”教官捂著額頭感嘆：“好俗套的劇情。”
源稚風名攤攤手：“藝術來源于生活，人類的奴隸制度存在了幾千年，所有人都知道奴役是成本最廉價的收獲方式，與其和那個什么皇帝合作，還不如直接奴役祂，逼迫祂給出想要的東西。”
“所以呢？他們在哪？那個神使還有那些自稱天啟騎士的家伙。”教官語氣平靜。
源稚風名舉起手：“我不知道。”
“哦？”
“說到底我與他們只是合作，雙方的信任非常有限，我幫他們培育怪物，他們給我量產御靈的方法，僅此而已。”
教官收回手，語氣帶著一起冰冷：“這么說你沒用了？”
“呃....”源稚風名一窒，連忙說道：“我知道他們的儀式地點，是一艘環球航線的不列顛游輪，叫AIMER號，現在應該還在天門港。”
“這個我們知道。”
教官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那么，告辭。”
“你要放過我？”源稚風名有些意外。
“不，會有其他人來關押你。”
教官雙手插袋，離開往核電站外走去，源稚風名這種角色對明日先鋒沒用，但防疫科還是能從他身上挖出一些價值。
走進電梯井，連接戰術頻道，教官低聲說道：“Eva，任務目標已解決。”
“請支援AIMER號，目前位置已發送到干員戰術頻道。”
Eva的聲音傳來，教官的地圖上又出現一個紅點。
“收到。”
教官沿著電梯井向上攀爬跳躍，要塞已經在頂上等他。
“解決了？”
“大部分，還有些雜魚跑進了海里，問題不大。”要塞回答道。
周圍一片狼藉，綠色的黏液遍布各處，有幾道軌跡拖進離他們不遠的海里。
教官點頭：“新任務地點，走吧。”
他踏進泰坦機甲的手掌，要塞沿著海岸線飛掠，朝標記的AIMER號前進。
而深海里，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幸存的奇美拉們肢體分解，包裹著一顆水藍色的寶石重組。
一個窈窕的身形探出海面，頭發滿是觸手，凹凸有致的鎖骨下有一層薄膜和數不清銀光閃閃的鱗片。
它辨認方向，潛入海底朝著教官和要塞離開的方向游去。
.....
外灘。
數十支槍管從再生雕塑的身體中探出，編制成一張火網。槍管上的拋殼窗接連不斷彈出還帶著硝煙的彈殼，叮叮當當落在地板上。
倏——！
閃光旋轉跳躍，閃爍的軌跡構成一整條藍色的絲帶，手槍子彈在半空中呈花般綻開，打翻某個換彈的改造人后，根本來不及思考，本能的再次閃爍。
子彈的軌跡追著閃光，沿路不知打壞多少櫥窗燈牌，刺耳的警笛聲響徹云霄。
“fire!”
超電磁炮出手，耀眼的白光從地面炸開，幾乎一瞬間讓超過半數的雕塑癱瘓，冒出電路燒焦的惡臭。
“機會！”
閃光扯著嗓子大喊，玫的刀光劃過，不停洞穿雕塑的胸口。
這能讓雕塑們暫時喪失戰斗力，又不會分裂更多。
蛇信一般的劍光追上玫的軌跡，雙方纏斗，短短幾秒內武器不知多少次碰撞，這種近距離的搏殺閃光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一邊吸引還在開槍雕塑的火力，一邊移動位置。
“鐺！”
玫修長的大腿猛的踢開莫格萊尼，太刀橫削，刀光殘影化成一道清冷的弧，擦過莫格萊尼鼻尖與他失之交臂。
兩人拉開距離，沉寂的火舌又一次噴吐而出，四面八方籠罩玫和閃光。
“太被動了！我們必須突圍！”
玫揮劍將子彈掃落，在極短的間隙中又與莫格萊尼碰撞多次，兩人再次彈開。
“Eva，為我們導航！”
閃光解決游離在邊緣的幾個再生雕塑，沖戰術頻道大喊。
“根據檢測，目標點內部沒有敵人，可作為突圍目的地。”
Eva平靜的女聲響起，兩人的視線中多出一條紅色的指路線，終點正是“千年預言數學博物館”。
玫心臟劇烈跳動，激烈的將擋住去路的雕塑毫不顧忌的劈開，說不清材質的巖石破片與人造纖維飛濺，閃光超電磁炮阻斷莫格萊尼的追擊，兩人從“待維修”的牌子旁沖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讓閃光突然想起上學時老師的話。
——神圣是罪孽深重的事情。
博物館一樓是倒掛的半圓，穹頂上的浮世繪被燈光照亮，代表人類罪惡的七宗罪被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
犯罪者穿著最神圣的衣袍，身后天使吟唱圣歌，這樣的景象早幾百年恐怕會被圣堂教會的信徒當做最邪惡的異端送上火刑架。
“咔嚓！”
博物館被火焰摧殘過的窗沿被再生雕塑踏破，子彈毫不留情面的傾瀉，將珍貴的藏品打成破爛。
莫格萊尼的細劍劃過浮世繪從天而降，玫揮刀抵擋，兩人的武器再次撞在一起，殘影中迸射出數不清的火花。
閃光借放置展品的金屬架阻攔再生雕塑，子彈的呼嘯聲、劍刃碰撞的脆響聲、展品碎裂的嘩啦聲交織......在這些所有的聲響中，閃光突然聽見一個細微的、仿佛虛弱到極點人的呼喊。
這是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仿佛世間所有情緒都包含其中。
順著聲音的方向，她看見博物館向上環形樓梯前安然無損的雕像，和雕像眼眶中深綠色的寶石。
由不得考慮，閃光猶如一道閃電，靈活的閃過所有障礙物，沖寶石探手抓去。
“咚！”
黑影突然攔在她身前，閃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門大盾正面拍飛出去。
她在空中翻滾，吐出一大口血，失去意識兩三秒后艱難站穩。
玫見狀用力逼退莫格萊尼，一把扶住閃光手臂：“沒事吧？”
“還好。”
閃光又咳一口血，勉強平復過來。
兩人望向雕像的位置，身高超過兩米的雕像低下自己原本仰望的頭顱，直直面對兩人，他的長相由兩張臉拼湊。
閃光叫出“他們”的名字：“奧頓·克拉克還有...亞瑟·卡洛！？”
“真險真險。”
莫格萊尼將劍收回腰間：“時間還沒到，可不能讓你們拿到這個。”
“那是什么？”玫厲聲問道。
“我怎么可能告訴你們，親愛的。”莫格萊尼搖搖頭，語氣輕挑：“不過如果你們打敗我，也許我會告訴你們。”
兩人對視一眼，轉瞬一左一右沖向莫格萊尼。
戰火重燃，綠色的寶石在破洞中透出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