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轉戰北境
三蠻叩關了。
得知了這一消息，葉無雙似乎也明白了為何從北境傳回的消息會讓他感覺，有如此多的異常了。
從北境到大夏京都，三千多里距離，快馬加鞭，騎乘馬匹或許需要三天，但是騎乘異獸，一日能至。
五十萬鐵騎，即便是對于四國中實力第一的大夏來說，也是一件需要舉國關注的事情，從北境而來的信使，自然不可能用馬匹傳遞信息。
騎乘異獸趕路，那就輕松許多，畢竟這一路上雖然遠是遠了些，但確是大夏自己的疆域地界內，可以說基本沒什么危險，除非危險是來自自己人。
那么從北境傳信而來的令使，倒是有可能在半路遭遇一些不致命的意外，比如馬匹脫力，異獸發狂不受控制之類的小事等等。
如此一來，消息滯后或者耽擱了，合情合理，至于為何不用飛禽傳書，大夏對于這點有律令規定，除非是晉王親令，否則不行。
戰爭，葉無雙在前世也了解了很多，但是卻從未有過如現在這般真切的感受過，知道消息后的每個人，都神色凝重。
只有當自己身臨其境，才會明白，寧為盛世犬，不為亂世人的無奈和絕望。
言文殿中，幾位諸子百家的首座也不含糊，神色凝重，然后口中說了一些自己的見解，戰爭可以有，但是卻不能危及當今天下的格局大勢，更不能讓三蠻破了大夏的冶州城，直入腹地。
一旦三蠻發動攻擊，破了冶州城池，形成了滅國之戰，那么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無論是四國，還是三蠻，都將全力以赴。
亂世對于諸子百家來說，不是一個很好的發展時機，趁著現在三蠻只是舉兵攻城，還未破開冶州城池，他們必須有所動作，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只有一個安寧穩定的四國，才是他們最理想的發育之地。
“我看還是按照先前的計劃來吧。各家都出一部分宗師級的強者，攜帶上物資奔赴北境，至于剩下的人，就繼續主持文會事宜…”
“不妥，文會已經開始，諸子百家之人，符合條件的皆可參與其中，如果因為三蠻叩關而讓一部分人失去了角逐的機會，那就顯得不公平了，要知道，那可是一窺神境的機會，多少人能舍得？”
“子越兄說的有理，可是一旦三蠻叩關，冶州城破，我等盤存于四國境內的諸子百家之流，又該如何自處呢？難不成要卑躬屈膝于三蠻汗王帳下聽用？如果有這種想法的諸位，你們可別忘了，三蠻人這也不信，那么不信。他們只信自己手中的刀和胯下的馬！”
“我看諸位也不必如此悲觀，我等不如這般，既然三蠻選擇入侵我等中原諸國，勢必是有所依仗的，與其在此猜測敵人的意向和乞求別人的仁慈，不如就改一改規則，將此次文會比試，放在那無盡草原之上如何？這樣一來，文會比試何人更勝一籌，大家都有目共睹，想來對于最后的結果，大家都更信服一些…”
“還是文副院長此番見解獨到，諸位都發表一下看法吧。”
“我同意文兄的建議，將文會比試場地放在北境，一舉兩得。”
“附議！”
“可！”
“……”
殿上聲音很快就達成了一致，認真思慮一番后，所有人都認為此舉最適合眼下的情形，畢竟因為情況特殊而更改文會規則，在諸子百家的歷史中，也是有例可循的，這一次也不算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立刻通知其余諸家流派，然后將這個消息也一同傳達四國吧！老朽拜托諸位了…”
葉蘇成低首垂禮，神情肅穆的朝著下方的眾人一拜。
下方諸家的首座們也不敢托大，從座位上起身，然后同樣拱手還禮。
客套完后，各家首座相約著出了言文殿，今日的文會是舉行不成了，勢必要改換場地了，北境將是他們今后的現場。
“一場席卷天下的血雨腥風已經刮起來了…”
葉蘇成看著遠去的諸位首座背影，臉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哀容，此情此景，他的心中略有所感，卻又充滿了不確定性。
“是你嗎？”
葉蘇成的目光望向大夏帝宮的方向，然后心中自問道，他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復雜和矛盾的心理在此刻糾結交織于一身。
老道士和農老頭也起身過來，來到這個一同走過了幾十年風雨的老伙計身旁，同樣布滿歲月的手掌拍在彼此的肩膀上，傳來一股讓人安心的氣息。
“會好起來的。”
“……”
老道士說出這樣一句話，倒是令原本正準備開口安慰葉蘇成的農老頭有些咋舌，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不著邊際的老道士，說這么正經的話。
“無雙，空閑的時候，將你父母也接到京都來，畢竟無垢一個人在府上，也需要他們的陪伴…”
“我知道了，爺爺。”
葉無雙應道，幾人前后走出了言文殿。
太陽正當中午，陽光帶著暖意，看著日子，寒冬已經到了尾聲，一副暖春就要到來的景象。
走在路上，武夷雖然盡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但是卻依舊被農老頭察覺到了。
“小武夷，你有心事？”
還未等他人開口，老道士抿了一口酒，然后眼神掃了一眼，便開口說道。
“不瞞李爺爺，我父王此刻正在大周北城鎮守呢，畢竟有古狄陳兵邊境，我擔心…”
武夷雖然未說完，但是眾人都心知肚明。
她的父親作為大周的郡王，皇室血脈，又是沙場宿將，此番古狄陳兵北城，坐鎮邊疆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如今，三蠻與大夏開啟戰事，大周與古狄的戰爭也有可能一觸而發。
在幾十萬人的超大型冷兵器戰爭中，即便是他們幾個修為深厚，經驗豐富的老家伙，在這樣的現場上，也不敢說一定能夠活下來。
即便是大宗師之境，在這樣的戰爭中，出現死傷，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戰事一旦上升到亡國滅族，不死不休的狀態，即便是大宗師，隨時隕落的可能性也非常大，在戰場中，可不止一方又大宗師，而能夠殺死大宗師的，也必然是大宗師，或者超越大宗師之境的神境修士。
這個天地間，大宗師雖然稀少，但是湊一湊幾百個還是有的。
如今就連神境修士的蹤跡也開始展現在世間，又更何況是一個大宗師的生死呢。
“既然擔心，那就回去看看，不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農老頭有些不舍的說道。
但是他明白，現在這個危險的時候，或許讓她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未必是一件壞事。
武夷點了點頭，然后目光看了一眼葉無雙，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波動。
三蠻侵夏，古狄兵陳大周。
四國局勢發生大變，波橘云詭就在翻手之間，雖然心有不舍，但是她卻不得不離開了。
在大周，需要她的地方還有很多，即便不舍，她也要離開了。
雖然很想帶走眼前這個人，但是她卻忍住了。
“好了好了，看得我老頭子肉麻，你們小兩口獨處吧。我們三個老頭子喝酒去了。”
“哈哈，你這臭道士，雖然時常不著調，但是此刻卻說了一句正話。”
“呸，要不是無雙是你孫子，你能對老道說這個？”
“⊙∀⊙！…”
葉蘇成發現自己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被一旁的農老頭笑著拖走了。
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葉無雙與武夷獨處。
兩人并排走著，猶如正互生情愫的少男少女，一時沉默無言。
“你這木頭，我都要走了，你就不會說幾句話嗎？”
“呃…”
葉無雙頭也尷尬，畢竟上一世活了二十多年，也不知道怎么談戀愛。此時此刻倒是讓他犯了難。
“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隨時傳書于我！”
葉無雙停下腳步，眼神鎮定的看著武夷。
對面，武夷看著這個她極度想要挖回大周的少年，一時間，以她的心性，竟然有些癡了。
“……”
葉無雙看著環抱在腰間的雙手白藕雙臂，以及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獨有清香，整個人都傻了。
重活兩世，他還是第一次與一個少女相距如此近。
這是被推了嗎？
葉無雙心中充斥著難以形容的情緒。
時間似乎過的很快，又很緩慢。
武夷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如清風一般令人舒暢的少年，心中不知不覺的發生了變化。
“還記得你上一次離去，我對你說的話嗎？”
“大周武夷！”
“對，今日也是如此，記住了。我是大周武夷。”
“……”
葉無雙不知道武夷為何重復這句話，只是手臂不自覺的用上了力，緊緊貼在武夷溫熱的身體上。
“這就是被人惦記的感覺嗎？”
葉無雙捫心自問，然后松開了手，任由武夷離去了。
一股失落的情緒充滿了他的心間，他的心被俘虜了。
“咦？這附近的樹木怎么都病懨懨的，葉子都垂了下來…”
二人離去后不久，先前引路的士子來此，見到院中景象，驚詫不已，口中發出驚呼聲，然后飛奔去尋找管事前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