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區區系統終于被我耗死了
“系統借走了我的身體，操縱著我轉生了十億世。”
“漫長的時光里，我親眼看著自己做出無數驚天壯舉，手刃魔王，屠殺巨龍，消滅巫妖，踏碎深淵......”
“就這樣度過了十億世，每一世都只有枯燥的魔法修行和單調的刷怪生活。”
“最后，我終于意識到，只有笨蛋才天天修煉！”
“聰明人都生活在更美妙的世界中，那里有曾經被我遺失的——番劇、小說、游戲......”
“如果未來能夠擺脫系統，我發誓，一定要做個聰明人！”
“我要享受，我要墮落！沒人可以阻止我！”
以上。
乃是人類近代史最偉大的魔法師——無名之主，在死亡前留下的誓言。
......
“叮！”
“第十億次轉世完成，第十億零一次轉世準備。”
又來了......
夜明宇的靈魂俯視著這座大陸，所有景物似乎按下了快進鍵，一百年，兩百年，一千年，兩千年.......
魔法文明不斷演進，一代又一代帝國崛起，而后被推翻，最終走向現代化的歷程。
二十一世紀。
系統終于找到了合適的身體。
“數據導入，導入成功，轉世完成。”
“滋滋，累計信息超出負荷，處理中。”
怎么回事？
夜明宇有些驚訝，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
“處理失敗，無限轉生系統即將崩毀，啟動遺言模式。”
“金手指計劃零號實驗者，恭喜你！”
“無限轉生系統已壽終正寢，然而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么能夠停止不前？接下來你將更新金手指。”
伴隨著冰冷的提示音，系統上裂紋密布，風化的碎屑簌簌落下，土崩瓦解。
一陣亮光閃滅，夜明宇的靈魂劇烈震蕩，是后腦勺被鈍器擊中的感覺。
片刻后。
十億零一世轉生，完成！
蒼藍帝國，第十三區，巖城。
傾盆的暴雨中，電光在天際間閃滅，雨柱橫掃，如同蒼龍在云端汲水。
“十二個。”
夜明宇的靈魂剛剛在軀殼中安定，耳邊就聽到別人的低語，語氣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干什么鬼事？
他睜開眼，藍色的電光乍然照亮對方的面孔。
那是張蒼老的臉，扭曲的五官有些駭人，黑色學士袍卷起陰風，雙眸猩紅，瞳仁里面藏著兩個倒置的五芒星。
“死吧！”老者狠辣地吼道。
紅色六芒星的線條上火焰燃起，一股焦糊味傳出，流彈咆哮著飛擲。
暴躁老哥在線轟人，開局就是困難模式？
夜明宇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左右橫跳想要閃躲。
記憶中這具身體連魔力都沒覺醒，要干掉一位施法者，需要費點功夫。
但一瞬之后，他橫跳的步伐僵住。
所有的火焰彈全都與夜明宇擦肩而過，身后一片隆隆的爆響，墻壁焦黑。
沒中？
一個都沒中？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攻擊打不到別人吧？”夜明宇在心中驚道。
煙塵散盡。
系統留下的遺言響起：
“金手指發放：主角光環。”
“介紹：先天被動因果法術，不可去除，可升級。”
“有煙無傷定律觸發：但凡出現煙塵，你就注定完好無損。”
主角光環？一聽就不是好東西。
夜明宇轉生十億世，自己就是最大的外掛，哪里還用得著這玩意。
而老者這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震驚地后退。
“怎么可能？你竟然全部躲過了？”老者聲音嘶啞。
剛剛一秒內，他足足射了六發，全部瞄準夜明宇的要害，然而......
對方居然完好無損？
也就是說，一秒鐘之內，這家伙躲過了六枚爆裂彈？
不可能！絕對哪里出錯了！
作為一名合格的殺手，老者在行動之前就調查了關于夜明宇的信息。
巖城一中的新生，無父無母，明天即將覺醒魔力，正是做祭品的好材料！
這種人，根本不可能擁有反殺的資格！
而且你看他的表情，幾乎把迷茫寫在了臉上，一副不太聰明的亞子。
如果這種人能躲開自己的攻擊，驢就能統治世界！
等等，為什么？
老者面色驚變。
他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神…絕不是迷茫那么簡單。
還有一絲絲無語？
以及一絲絲戲謔？
不，這眼中蘊含的，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三分薄涼、三分譏笑、以及四份漫不經心？
傳說中的扇形統計圖嗎？
此子究竟什么身份？
靈光一閃，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扮豬吃虎！
老者警惕地后退兩步。
夜明宇摸不著頭腦，又走近一點。
老者后退。
夜明宇再次靠近，老者仍舊后退。
看著老者受驚的表情，夜明宇更加不明白情況。
來拒去留，您老在玩楞次定律嗎？
真就是人類迷惑行為？
“呃，你是哪位？”夜明宇決定主動詢問。
老者頓時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
他在套自己的身份？一個孩子竟然有如此心機？
恐怖如斯！此子必不可留！
他更加確定，對面這小子不是一般人。
但都過了兩分鐘，這小子還不出手，有些奇怪啊。
難道是在等待援兵？
突然仿佛有電流劃過腦海，他明白了一切。
“小子，不要裝了！”老者冷笑，“你早就知道，我會殺你了吧，這種洞若觀火的心性，真是不得了啊！”
“蛤？”夜明宇有點發懵。
“我都知道了，你其實早就和巡邏法師串通好了吧！如今拖延時間，只不過是等待救兵…”
暴雨傾盆，老者的笑容猖狂，“但你以為會有用嗎？區區凡人的智慧......”
黑色學士袍下，寒芒閃過。
老者沖來，一把折刀打開，直接捅向夜明宇的心臟，詭異的扭曲符文在刀柄上閃爍，構成猩紅色的法印。
“我就不信你還不死！”
刀芒在眼角閃動，夜明宇心中一沉。
憑借對魔法的了解，他第一時間認出了這些線條組成的符文。
初階附魔法術——莎拉維爾之刃。
他本以為自己與老者無冤無仇，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必須要出手了。
不調教一番，這老頭就理解不了，人類為何要相互關愛？
他看著老者以極快的速度沖來，剛要動手…
主角光環突然一閃。
擦咔——
閃到腰的聲音。
老者僵在原地，面容抽搐。
古語有云：“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胸口處傳來難以言喻的疼痛，老者的呼吸驟然急促。
這是要訛人？
夜明宇心生警惕，剛要后退，卻被老者的呻吟攔住。
“別…別走，救——”老者跌倒在地，掙扎著看向夜明宇。
他目光絕望，艱難地伸出手，顫抖地指向自己的衣袋：
“救命...速、速效救心丸...兜、兜里......”
幾分鐘后。
污啦污啦污啦......
救護車駛來。
同時來的，還有巖城的巡邏法師。
伴隨著紅藍的警報燈光，夜明宇一邊心道“寶物有緣者居之”，一邊將老者的大寶貝——名為“莎拉維爾之刃”的折刀收起。
然后他看著老者被抬上擔架，表示咱也不知道該說啥。
事情莫名其妙地解決了。
隨后他向巡邏法師解釋了情況，就被準許回家。
雨中途停了一會兒，很快又傾盆而下。
夜明宇還在路上，不想挨淋感冒，只好躲到一家成人店店鋪門口避雨。
老者的事暫且不提，線索太少沒有頭緒。
他在思考著那個主角光環。
老者平白無故犯了心臟病，必然與這個系統留下的金手指有關。
可它除了那個“有煙無傷定律”，究竟有什么更具體的作用？
一切都尚未明了。
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這種金手指很麻煩，有可能打擾他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
多余的外掛...不知道能不能丟掉？
“夜明宇？”
思索間，耳邊傳來清冽的女聲。
夜明宇下意識地看去，一輛高檔跑車停在暴雨里。
車前是一個纖細柔軟的女孩，身高看起來比十五歲的夜明宇還要矮。
透明折傘下，她穿著哥特風的洛麗塔洋裝。
在蒼藍帝國，一般只有黑暗系生物或中二病才穿成這樣上街，后者往往比前者更常見。
是中二病還是黑巫師，并非問題的重點，關鍵是夜明宇不認識她。
女孩一步步走來。
精致的瑪麗珍鞋踩在積水上。
以及飛揚的裙擺下——黑絲。
黑絲蘿莉，誘惑加一。
她走到夜明宇近處，抬頭看了看粉色的“成人用品”牌匾。
“你喜歡這個？”蘿莉古怪地問。
“我只是......”夜明宇面露尷尬。
蘿莉郁悶地嘆氣，似乎夜明宇喜歡成人用品全要怪她：“不用解釋了，我懂，都是荷爾蒙的錯，也怪我之前沒有關注你。”
說著，她遞來一把傘。
“諾，拿著.....剛剛那個老頭，被你干掉了？”她站在雨中問。
夜明宇心生警覺。
如果承認的話，明天的新聞標題沒準就是：
讓人嚇傻的畫面！十二歲少年的奇跡，你一定要看到最后！
越級挑戰，又是一位天才，全場的觀眾都崩潰了！
有圖有真相，這個孩子的舉動，看得我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人前顯圣雖然很爽，但夜明宇是個樸實無華且低調的人，決定如實回答，放棄裝波的機會。
“不是我做的，是他突然閃到腰，還犯了冠心病。”
哥特式的小蘿莉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兩人沒有說話，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
無人售貨店打著“成人用品”旗號，炫彩的霓虹燈廣告牌在雨中閃耀。
所有的絢麗倒映在蘿莉的眼中。
光影流轉，堅冰融化露出笑意。
片刻后。
“上車吧。”哥特蘿莉走回車旁。
“去哪？”夜明宇看著她的背影，下意識地問。
“我家......”
蘿莉頓住腳步，回眸時莞爾一笑：
“從今天開始，我來養你。”
夜明宇心中一動，看了看停在那的豪華跑車，又看了看粉紅的無人售貨店......
深夜。
暴雨。
豪車。
成人店鋪。
哥特式富蘿莉。
流光溢彩的燈群中，真不可思議，我竟然還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