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下班的時候,街道上的車流不是最密集的時候,走走停停的電動車,閑散的行人,慢慢的聚集了過來。隨夢小說.SUIMENG
一條龍似的小學生,一個接一個地扯著衣服,在老師的帶領下路過了一個便利店,端著泡面的年輕人咬著筷子走了出來,站在街邊目瞪口呆。
黑色的剎車痕引人矚目,面對著子平街口大牌坊的對面,紅綠燈閃爍著,有人站在斑馬線對面張望著這邊,似乎已經感覺到了發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腦袋掉在地上,這種事情總是不常見的。
紅色的沃爾沃停在原地,這個牌子一直以安全性作為營銷賣點,只是絕大多數車子強調的安全性當然指的是保護駕駛者和乘客。
也有些車說自己吸能,可以保護行人。
可不管怎么樣的車子,人類的軀體在它們面前都顯得太脆弱了一些。
可是…地面上沒有血液,沒有鮮血淋漓,軀體便顯得格外支離破碎的場景。
一顆沒有滴落一點血液的腦袋,干干凈凈的像玩具娃娃的頭被小孩扯掉了一般。
劉長安走了過去,看到柳月望坐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車窗沒關,劉長安伸了一根手指按了按柳月望的脖子,發現她只是暈了過去。
把別人的腦袋都撞的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她自己倒只是嚇暈過去,脖子歪了歪而已。
劉長安便沒有再管柳月望了,把那顆腦袋撿了起來。
“啊!”
“小伙子…”
“嬲!”
圍觀者中發出了驚呼聲,被劉長安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
要真是撿起一個洋娃娃的頭,自然沒有這效果。
可沒有血液的人頭,肯定也不是真正的人類頭顱。
只是它太像真人了,那細嫩的肌膚,栩栩如生的表情,濕潤的嘴唇,還有可以看到鼻毛的鼻孔。
誰都知道這不應該是真人,可隔著一段距離看過去它就太像真人了,于是就顯得格外詭異,劉長安還敢去撿人頭,自然讓人感覺到驚嚇。
劉長安提起來,看了看它脖子斷裂的位置,流動著一層半透明的液體,覆蓋了整個斷裂橫面。
在這層半透明的液體下,隱約可以看見一些電子元件和線路,這是一個擁有仿生肌膚的機器人,十分逼真。
劉長安再看了看機器人的頭,金色的長發在斜陽的照耀下猶如流動著的金色液體,白皙的臉頰上看不出血色和肌膚毛孔,顯得細嫩得渾然不似真人…這大概不是做不出完全類似真人的肌膚外觀,而是設計者的審美使然…這種干干凈凈的白皙,搭配著西方少女的五官,倒是有點美麗的感覺。
劉長安想起了自己和安暖,苗瑩瑩,白茴一起去送高德威的時候,安暖先走了,白茴拿出一張照片說那是湘大可以和安暖競爭校花地位的少女。
依稀就是眼前的機器人少女的模樣。
至少臉是這張臉吧,只是照片上的少女睜著眼睛,眼神有些失去焦點的空洞。
眼前的機器人少女是閉著眼睛的。
大概白茴拍攝到的確實就是這個機器人少女吧,所以眼神才會那么空洞。
這時候機器人少女的眼睛卻突然睜開了,嘴角翹起一個弧度,搭配著她的表情和忽然擁有了神采的眼睛,顯得極其詭異。
這時候柳月望悠悠醒轉,恰好看到這一幕,驚叫一聲又暈了過去。
“調皮。”劉長安說道。
他懷疑這個機器人少女是感覺到了柳月望醒來了,故意又嚇了柳月望一跳。
劉長安提著它的頭,走到車子前端來,看到了它的軀干倒在地上,倒是沒有什么軀干破碎的慘狀。
“小伙子,你還是先放下這個腦袋吧,怪…怪嚇人的。”
一個嚼著檳榔的中年男人勸道,大概是有點興奮和刺激,他咀嚼檳榔的速度都快上許多,像是要把檳榔咬碎趕緊吞下去一樣。
“不嚇人。”劉長安搖了搖頭,真要嚇人,你還吃著檳榔管著閑事看著熱鬧?
劉長安又看了一眼機器人少女的臉,它正盯著它的軀體。
那倒在地上的軀體突然扭動了起來。
“啊!”
這無頭的軀體扭動,即便沒有血液流淌的情景,也著實駭人,頓時嚇得周圍的人群后退了很遠,剛才勸劉長安的中年男人,更是把檳榔都吐了出來掉在地上,殘余的檳榔渣滓像極了食草類動物干燥的大便。
“請把我放在地上,我要操作身體重新連接。”機器人少女突然發出了聲音。
“你還是藍牙的啊?”劉長安對無線連接協議了解不多,隨口說道。
“嚯嚯…哈哈…嘻嘻…”這大概是機器人才能夠感覺到的笑點,機器人少女發出了笑聲。
劉長安聽著這明明柔軟卻帶著放肆而戲謔的笑聲,忽然想起來了在弓家界的山洞里,曾經聽到過一模一樣的聲音。
那是自己和秦雅南在見到克里克教授之前,克里克教授對話的機器人的聲音。
眼前的機器人會不會是同一個?只是機器人的聲音自然是可以復制的,眼前這一個多半不是山洞里被克里克教授摘掉腦袋的那一個。
它們是同款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這他娘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機器人唄。”
“居然有這么先進的機器人了啊?”
“那有什么稀罕的,日本那邊已經用機器人拍了呢!”
“回去給我發個神秘代碼。”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劉長安卻想起來了當時機器人和克里克教授的對話。
山洞里的機器人說了什么“夫人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被血祖親自祝福的吸血鬼,這具棺材是血祖遺留在世間的神器,夫人只有得到這具棺材才能回到血祖的身邊。數百年前,夫人身負重傷,血祖讓自己的血液流淌到了夫人體內,夫人從此以后獲得了永生。你們這次立了大功,夫人一定會嘉獎你們。”
當時克里克教授認為機器人只是拿了網絡上的內容來編排“夫人”,并且認為這個機器人的ai設計是他見過的人工智能里最沒有邏輯也是最無聊的。
現在想想,機器人的這段話當然不是隨便編排的,有對有錯…或者說有些證實是對的了,至于其他的內容有待考證,或者說值得分析分析。
當時卡恩斯坦夫人實際上應該已經完全被蘇南秀控制了,只怕這原本隸屬于卡恩斯坦夫人的機器人也叛變了。
這也是當時劉長安擊敗克里克教授以后,讓克里克教授帶話給卡恩斯坦夫人卻沒有絲毫回應的原因吧。
也就說,眼前的這個機器人,現在應該是屬于蘇南秀的…目前卡恩斯坦夫人還沒有能夠奪回一切的跡象。
那么…這個機器人出現在這里,還恰好被柳月望撞壞了,這會是一個巧合嗎?
巧合這種說法誰信誰…是仙女。
這時候一輛小型廂式運輸車停在了紅色的沃爾沃后,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年輕人跑了下來,把機器人的軀體抱了起來。
“先生,很抱歉,這是我們的產品,它出了點小問題,我們必須把它修復。”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看上去是領頭的年輕人禮貌地對劉長安露出了請求的意思。
劉長安提著頭,遞給了他。
“謝謝。”年輕人接過了頭,拿到了車上。
運輸車很快就從紅色沃爾沃的身邊駛離了。
劉長安把柳月望從駕駛座上搬了下來,放在了副駕駛上,然后追上了那輛運輸車,保持著距離跟著。
車子駛過橘洲大橋時,柳月望又醒了過來。
“啊…長安…”柳月望看到劉長安,雖然安心多了,還是心有余悸地抓了抓劉長安的手臂,“我的天啊…現在…現在…”
“沒事了。”
“怎么…怎么會沒事?”柳月望的眼窗中似乎還晃蕩著那個頭顱對著自己詭笑的畫面,臉色發白。
“你撞到的是一個機器人而已。”劉長安解釋道。
柳月望愣了一下,機器人?機器人不算人,再怎么像人的機器人,那也不是人…有關維護機器人的權益,為機器人爭取和人類平等權益的這種事情,大概是數十年甚至百年以后的某種政治正確,但絕不是現在。
“真的只是機器人?”柳月望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她就是看到一個人被自己撞的頭飛向了自己才第一次嚇暈過去的。
“要是真人,難道我現在帶著你交通肇事逃逸嗎?”劉長安笑了笑,“不過也有可能是在送你去自首的路上。”
看他開玩笑,柳月望終于放松了下來。
“你怎么能自作主張送我去自首呢?”柳月望回過神來似的發現了重點,錘了劉長安的肩膀一下,“你最多只能勸說我去自首。”
這只是個玩笑!劉長安神色平靜地看著前方開車。
“我真是…怎么遇到這事?真的只是機器人…還好,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平常我都開的好小心好小心的,剛才那個機器人真的是嗖地出現在那里一樣。”柳月望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心中的驚恐,絮絮叨叨地和劉長安講剛才的情形。
聽了一會兒,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柳月望都是在說她平常開車多么小心多么注意安全。
劉長安也知道她是被嚇到了,人在驚恐狀態,喪失生理機能都是可能的,她這種驚恐狀態只怕會持續幾天,晚上提醒下讓安暖陪她一起睡才行。
那劉長安最近幾天也不能爬窗戶了,哎,犧牲下吧。
“哎…車子開過頭了,你不送我回去嗎?”柳月望有點吃驚,這路不對啊,他該不會真的要送自己去自首吧?
“剛才那機器人被人帶走了,我得跟著去看看,這事難道不是他們的錯嗎?我去討個說法。”劉長安跟著那輛廂式運輸車已經開進了湘南大學,剛剛路過了橘園小區。
抱歉,今天組裝了一個書架,扭螺絲刀太多了,手腕酸痛不已,沒有辦法,書實在太多太亂了,擠占了太多空間。
明天再爆更9000字補上,以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