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明只好轉頭看向林滿月,期望尋求答案。
在他看來,何萬東的死充滿了疑點。
也許只有林滿月知道怎么回事。
林滿月進入房間后,一直很安靜,似乎對何萬東的死亡并不感興趣。
可帶蘇晴明來這間房的也是她。
此時,感受到蘇晴明的視線,林滿月頓了一下說,“他是被吸干精氣死的。”
“吸干精氣?”
蘇晴明一愣。
旋即立刻聯想到自己也是被人吸走精氣,頓時緊張的叫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被吸干精氣也會變成他這樣?”
話剛出口,蘇晴明忽然反應過來。
雖然何萬東已經死了,但是他畢竟是酒店客人,當著他的面這樣說似乎不太妥當,連忙向他說了句抱歉。
何萬東擺手,表示不在意。
此時他也注意到蘇晴明的狀況,和自己當初幾乎一模一樣,臉色發白,黑眼圈很重,整個人看上去死氣沉沉。
林滿月點頭,同時轉身朝房間外走去,并未仔細解釋。
蘇晴明見狀連忙對著何萬東點了點頭,然后跟上去。
離開517后,蘇晴明追上林滿月,一臉緊張問,“你怎么走了?何萬東的死亡真相還沒弄清楚呢?”
林滿月看了他一眼說,“不是告訴你是被吸干精氣才死的嗎?”
“可是是誰吸干精氣?而且那個小唯也很奇怪,必須要找到她啊,如果是她吸走何萬東精氣,她會不會繼續謀害下一個人?”
“你很啰嗦,”林滿月不滿的哼了一聲,“那個女人不會再出現了。而且何萬東自己都已經放下了,明天就要走了,你干嘛多事?”
蘇晴明一愣,“何萬東明天就走嗎?我怎么不知道?”
酒店客人想離開前,客房領班會統計匯報給他,而他再安排好后拿去給林滿月簽字。
“你…很不稱職。”
林滿月用手指著他的鼻子。
“何萬東的死既無冤情又無怨恨,都已經來酒店住了幾天了,該走了。”
“沒有怨恨嗎?”
直接忽略前半句話,蘇晴明回想了一下。
剛才何萬東講述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時,除了迷惑外,好像的確沒有怨恨。
不過,蘇晴明立刻反應過來。
“你該不會是因為覺得他沒多少錢才想讓他趕緊走吧!”
“哎咦…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嗎!”
林滿月頓時氣得叫出來,同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望見林滿月生氣的模樣,蘇晴明以為自己誤會了她,連忙道歉,安撫她的情緒。
林滿月輕哼一聲接受了他的道歉,倒也沒有說什么,轉身繼續朝前走。
看著林滿月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蘇晴明摸摸胸口松了口氣。
已經走開的林滿月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里,輕輕吐了口氣。
差點就被他看出來了。
如果被看出來的話,以他啰嗦的性格,肯定又要說一大堆廢話。
她是酒店老板,又不是慈善家。
客人沒錢就送客人離開不是很正常嗎?
“現在去哪?”蘇晴明再次追上來問。
“你家。”
“我家?不是說不離開酒店嗎?”蘇晴明的聲音瞬間大了起來。
“嗯,我改變主意了。不要擔心,有我在你身邊,你會很安全的。”
的確,如果有林滿月在旁邊,無論是酒店還是其他地方差別并不大,但是他仍舊充滿疑惑,“可為什么?”
“我想起一些事情,需要驗證一下。”
“什么事情?”
“秘密。”
“你在開玩笑嗎?”蘇晴明感覺無語。
“呵呵…”
回應他的卻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感受著林滿月開心的心情,蘇晴明的心情也莫名放松下來。
看了看林滿月的背影,他決定不再多問,老實跟在她身后。
很快從滿月酒店,二人來到蘇晴明現在的住處。
上次她已經來過一次,并不意外。
蘇晴明卻不知道,一邊開門一邊解釋,“因為要去酒店上班,所以我從家里搬出來了,現在一個人住在這里。”
林滿月并不應話,門開后越過他進入屋內。
蘇晴明也快速關山們走進客廳。
林滿月進來后一眼便看到掛在客廳的那柄油紙傘,小巧精致古色古香的油紙傘掛在客廳里,儼然成了一件不錯的裝飾品。
不過當她注意到傘骨部位時,忽然愣住了。
傘骨中藏著一個小鬼嬰,正對著她齜牙咧嘴。
“已經進入傘骨還是不能減少兇性嗎?”
林滿月想著,同時心思一動。
也不見其有任何動作,傘骨里的鬼嬰突然慘叫起來。
而慘叫的聲音又被隔絕,無法傳出去。
它就像在演一出啞劇似的,不斷在傘骨中抽搐。
“你干嘛呢?”
蘇晴明當然一眼便看見鬼嬰的慘狀。
不用問也知道是林滿月動的手腳。
“哼,”林滿月輕哼道,“誰叫它沖我咧嘴。蘇晴明你記住,如果你敢像它一樣的話,我也會教訓你的。”
“好了,教訓一下就行了,不用一直教訓吧。”
蘇晴明無奈的說完發現鬼嬰停止了抽搐,松了口氣。
“等下離開的時候把它帶回酒店送走吧。”
“知道知道了…不要啰嗦…”林滿月擺手不耐道。
隨后林滿月在客廳里看了一會兒,又走進他的房間。
蘇晴明一臉困惑跟著她進入房間。
“怎么了?”蘇晴明不是傻子,看見林滿月到處查看的動作,猜到她在找什么東西。
話音剛落,林滿月注意到蘇晴明放在床頭柜上的玉簪,然后立刻朝著玉簪走了過去。
林滿月將玉簪拿在手里,仔細看了一下,轉頭問,“這枚玉簪從何而來?”
“那玉簪啊,是朱村長給我的。”
“朱村長?”林滿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疑惑。
“嗯。”并沒有將朱村長的事情告訴她。
“你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蘇晴明被她的話嚇一跳,感覺她話里有話。
“這玉簪是不是有什么問題?”蘇晴明緊張地問。
林滿月收回目光,“有問題的不是玉簪。”
“那是什么?”
“是人”
“什么意思?”蘇晴明一頭霧水、
林滿月輕哼一聲,似有幾分不滿,玉手輕輕一揮,將玉簪丟來。
蘇晴明眼疾手快,連忙接住玉簪。
然后便聽林滿月的聲音,“說吧,關于這玉簪的由來。”
蘇晴明之前沒告訴她關于朱家村的事情,主要考慮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現在林滿月主動問起,他當然一五一十將事情原委經過說出。
蘇晴明說完后,他發現林滿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口中輕聲嘀咕了句,“女兒村。”
“什么?”蘇晴明并沒有聽清楚,只聽見她咕噥了一句。
林滿月并未直接解釋,而是轉身走出房間回到客廳,離開臥室前隱晦的瞥了一眼床上。
蘇晴明卻注意到她的動作,這才想起自己起床沒整理,現在床上亂糟糟的一團。
臉上微熱,趕緊將亂成一團的被子疊好,又將被單拉整齊后,才走出臥室。
再次回到客廳,林滿月坐在沙發上,翹著腿,雙手抱胸。
她不僅面無表情,更沒有動作,安靜的像一座雕像。
只是又去哪找這么漂亮的雕像呢?
姣好的身材曲線,露在外面的白嫩大長腿,讓人想入非非。
漂亮至極的臉蛋配合冰霜似的表情,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你在看什么?”
一聲清冷的聲音將蘇晴明的意識換回。
他搖搖頭,將奇怪的心思丟掉,“沒什么。”
走到沙發前,并沒有坐下,“你剛才說的是什么?”
林滿月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仿佛洞穿了他剛才的想法。
不過她很快收回視線,輕聲道,“蘇晴明,聽說過女兒村嗎?”
“女兒村?那是什么?”蘇晴明頭次聽說這個名字。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女兒村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的。”
“你別賣關子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趕緊說啊。”
蘇晴明一著急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殷切道。
蘇晴明和他挨得極近,林滿月心中有些異樣,但余光瞥見他的眼神后,又頗為懊惱。
不滿的瞪了蘇晴明一眼,讓他很是莫名其妙。
“女兒村是一個惡毒的詛咒!”
林滿月悅耳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起,但說的話卻讓人心神一緊。
“女兒村沒有男人,只有女人,那里的女人即便懷孕也只會生下女嬰。
何萬東口中的小唯,應該也來自女兒村。
那里的女人通過吸食男人精氣懷孕,嬰兒出生,即男人死亡之時。
女兒村的女人到了適孕年紀就會走出村子,到外面尋覓男人,生完孩子又會帶著孩子回村子。
外面的人很難接觸到女兒村。
而你去的朱家村就是女兒村,所以那人才會對你的出現感到驚訝。”
蘇晴明張大了嘴巴,竟然還有這種離譜的事情。
他不由暗暗吞起了口水,“你的意思是吸走我精氣就是朱家村的女人嗎?”
“哼,還不算傻。那枚玉簪的主人應該就是吸走你精氣的人。”
“朱村長?”蘇晴明想起朱琳來,“她為什么要害我,我和她無冤無仇,而且她不像那種心腸歹毒的女人。”
林滿月無語道,“你以為她想這么做嗎?女兒村是被詛咒的地方,那些女人如果不這做,村子里的人很快就會死光。”
“啊?”蘇晴明叫了一聲,“她們還會死嗎?她們是活人?”
“廢話,她們當然是人,不然怎么生孩子。”林滿月投來白眼。
“那現在怎么辦”
林滿月輕哼道,“等她找上門吧,放心,她很快就會來的。”
“可朱琳怎么知道我住在哪?”
“當然可以,誰叫你個蠢貨收了別人的東西。”
“你是說那枚玉簪?”
“哼哼…還不算傻。”
蘇晴明腹誹,“我怎么可能知道一枚玉簪背后竟然有這么多事情。”
之后安靜了一會兒,林滿月突然問他,“住這里感覺如何?”
蘇晴明笑著說,“還不錯,比我之前的閣樓大多了,而且一個人住比較自由。”
“其實酒店有為職員提供住所…”林滿月小聲咕噥了一句,
“什么?”蘇晴明沒太聽清她說的話。
“哦,沒什么。”林滿月扭頭避開了他的視線,敷衍道。
“啊,酒店可以為職員提供住所是嗎?沒關系的,反正等上大學后我就住校了,短期內住在這里沒問題的。”
“呀!”
林滿月眉頭微皺,用手指著他。
“你明明就聽見了,卻非要明知故問”
“不是,”蘇晴明連忙擺手否認,不然可能惹她生氣,后果很嚴重。
“我沒聽清楚,自己推測的。”
“是嗎?”林滿月并不太相信的樣子。
“當然了,我騙誰也不會騙我們滿月啊。”
林滿月又聽到‘我們滿月’這幾個字,臉蛋開始發熱。
為了保持老板的尊嚴,她低聲呵斥道,“誰允許你亂喊了,叫我老板!”
“是是是,滿月老板。”
蘇晴明嘴角是難以掩飾的笑意。
林滿月卻對他的話非常滿意,也抿著嘴笑了下。
“大學,準備去哪里上?”林滿月突然問道。
蘇晴明注意到林滿月故作不在意的樣子,笑著反問,“怎么,是舍不得我嗎?害怕我去上大學不去酒店,見不到我嗎?”
“哎咦”林滿月當即便叫了一聲,皺眉瞪了他一眼。
但生氣之下,有被看穿心思的慌張。
蘇晴明輕笑一聲,“放心,我可是遵守承諾的人,答應你去酒店上班就不會輕易不去。
大學的話,我已經想好報金戌大學,學校就在本地,不耽誤我繼續去酒店上班。”
林滿月輕哼一聲,“算你識相。”
望著林滿月的漂亮臉蛋,蘇晴明心神一陣恍惚。
他突然笑著說,“滿月啊,我上班快一個月了吧?什么時候發工資啊?
對了,你一直沒告訴我我的工資是多少呢?”
蘇晴明已經幻想著自己一個月幾萬甚至十幾萬的工資,就可以過上流社會的生活了。
“好好工作,不會少你的。”
林滿月瞥了他一眼,并沒有在意他又是直呼其名。
“好,”蘇晴明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那個我們要等多久啊?萬一她今天不來找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