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陽臺上的人影不見了。
與此同時,墻上鐘艷紅的影子旁邊多了一個黑影,黑影慢慢向鐘艷紅靠近。
一股寒意陡然從腳底升起。
如果說之前還不敢確定,現在他可以百分百肯定,這道黑影就是高曼的鬼魂。
看樣子,鐘艷紅的懺悔并沒有效果,高曼沒有原諒她的意思。
高曼的鬼魂距離鐘艷紅越來越近,蘇晴明也越發糾結,他如果出聲提醒鐘艷紅,等于也暴露自己的位置,可如果不出聲提醒,等于眼睜睜看著鐘艷紅去死。
最后,蘇晴明還是無法做到冷眼旁觀,急忙出聲提醒道,“鐘艷紅,小心身后。”
房間里燒黃紙的鐘艷紅突然聽到門外有聲音,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轉身向后看,因為這一下轉身,墻上的影子位置發生了偏轉,一道凌厲的寒光劃過她影子脖頸剛才在的位置。
已經暴露后,蘇晴明不再猶豫,他沖進房間,在鐘艷紅還一臉懵逼中,抓著她的手就跑。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一擊耗費了太多的力量,高曼的鬼魂竟然沒有追上來。
在他們倆人逃出404后,高曼的鬼魂在火盆旁現身。
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掀翻了火盆,燃燒的黃紙在空中飄舞,四濺的火星間若隱若現中,是高曼猙獰恐怖的臉。
蘇晴明拉著鐘艷紅,沒有像上一次一樣逃向一樓,鬼知道會不會像上次那樣,被堵個正著?
兩人慌亂中逃到了頂樓的天臺上。
打開鐵門進入天臺,蘇晴明注意到天空漆黑一片,既看不見月亮,也沒半顆星星。
胸腔劇烈的上下起伏,蘇晴明松開鐘艷紅的手,坐在地上休息,恢復體力。
鐘艷紅的情況比他好不到哪去,一張臉漲得通紅,毫無形象的癱在地上大口喘氣。
緩了一會兒,鐘艷紅緊張的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因為天比較黑,鐘艷紅并沒有認出來他。
蘇晴明也懶得解釋,反問道,“你跑來這里干嘛?不要命了?”
鐘艷紅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有些不滿,“我給阿曼燒點紙錢,倒是你,大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的到這里來,你想干嘛?”
蘇晴明差點沒被氣笑,要不是我剛才出現,你已經被高曼殺死了!還燒紙錢,你是心虛,來道歉的吧?
不過,他沒有和女人計較這些,他飛快的說,“我只說一遍,你聽清楚了。剛才的房間里,高曼的鬼魂就在你身后,要不是我出現的及時,你已經是個死人!而且就算逃到這里,也不代表你已經安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高曼應該在這棟樓里到處找我們!”
聽了蘇晴明的話,鐘艷紅嚇得面無人色,干白的嘴唇上下顫抖,“阿曼不是已經死了么…”
“那我們趕緊離開吧,我不想死。”
蘇晴明懶得給她解釋,他想起剛才在門外聽到的名字,于是問道,“羅建是誰?”
“啊?”鐘艷紅叫了一聲。
看著鐘艷紅大驚小怪的樣子,蘇晴明一陣無語,他又說道,“不要想著瞞我,不然你就留在這里等死吧!”
鐘艷紅連忙搖頭,“不…不會,我不會瞞你,你不要丟下我。羅建是高曼的男朋友。”
之前就知道高曼曾經有個男朋友,但一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現在總算知道了。
鐘艷紅見蘇晴明不說話,繼續說,“那年大二,羅建突然去當兵,他走之前給高曼寫了一封信,告訴她自己去當兵,讓高曼等她回來。那天早上我正好遇見羅建,他讓我把信轉交給阿曼。”
蘇晴明忍不住說,“都什么年代了還寫信?不會發短信啊?”
鐘艷紅低著頭,聲音變小,“羅建離開前的晚上發過幾條短信,當時阿曼在洗澡,被我刪了,然后我還將他拉了黑名單。”
蘇晴明聽得目瞪口呆,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你還真夠壞的。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她刪了羅建的短信,藏了羅建拜托她轉交的信,高曼就不會傷心難過到整日去酒吧買醉,最后落得被輪拆,自殺的下場。
鐘艷紅聲音落寞,“是啊,我是很壞。”
她說著抬起頭看著蘇晴明,堅定的說,“但是我不后悔,因為我也愛羅建!”
蘇晴明:“…”
他真要吐了!要不要這么狗血啊?搞半天這出電影都是因為她的嫉妒?
蘇晴明心里十分鄙夷,但也不打算說什么,還是先想辦法活下去吧。
鐘艷紅顯然也是這么想的,女人略含哭腔的問,“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我還不想死!”
“你不想死,高曼就想死嗎?甚至,高曼還是被你活活害死的。”蘇晴明被她的哭嗆弄得心煩意亂,沒忍住懟了一句。
弄清楚高曼,鐘艷紅甚至還有羅建的關系后,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趕緊掏出手機,想給林曉曉打電話,但似乎這棟樓的信號被屏蔽了,電話根本撥不出去。最后,無奈之下,只好發了條短信過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
剛剛發完短信,天臺上刮起陰風,一股寒意降臨天臺。
蘇晴明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鬼魂,他知道這種寒意的出現也就意味著鬼怪就在附近。
他立刻將視線投向天臺的鐵門,一臉緊張。
鐘艷紅見蘇晴明忽然不理他,直直的盯著鐵門,還明白什么情況,小聲的問,“你怎么了?”
蘇晴明眉頭一皺,低聲呵斥道,“別說話!”
但已經遲了!
天臺唯一的鐵門徐徐打開,門后的情景也出現在兩人視線中。
披頭散發,宛如瘋子的高曼靜悄悄的站在鐵門后面,無聲的注視著兩人。
視線剛一對上,蘇晴明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感覺到了,高曼的平靜之下是無盡的怨氣!
鐘艷紅看見高曼,嚇得渾身顫抖,但還是立馬哭道,“阿曼,當年的事情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女人說到后面,竟然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沒幾下,腦門上就撞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