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堂,蘇子放一眼就看到陳楚懿說的杜家來人,三男兩女坐在窗邊,一臉嫌棄。
“聽說幾位要找張子丹?”
蘇子放沒有表明身份,上前詢問著,只是他話剛說完,一個年齡稍長的大媽便搶白道:“你誰啊?把那個小賤人給我喊出來。”
“我是這兒的老板,現在是工作時間,請你們離開。”
蘇子放本來還想好好聊聊,可是對方既然上來就開始爆粗口,他覺得自己態度稍微惡劣一些也沒有什么問題。
更何況他已經留面子說得十分平和,要是對方還糾纏下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報警。
“噯,這位老板,不要緊張,我們也是來吃飯的。”
剛才說話的女人身邊,一個男人起身握住蘇子放的手,我們是張子丹的親戚,就是想來敘敘舊,你們正常營業,我們不打擾,正好也沒吃晚飯,現在嘗嘗手藝。
“那你們想吃點什么?既然是子丹的親戚,我再送你們一人一個煎蛋。”
“那就太感謝小老板了!”
男人感謝完,又看著菜牌開始點菜。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十道菜品竟是將張子丹上菜牌的料理全部點了一遍,可能是怕自己的意圖太明顯,最后還加了一道蘇子放的龍井蝦仁。
蘇子放看向五人露出幾分詫異。
“嗯?小老板這么看著我有什么問題嗎?難道不能這么點菜么?”
“沒事,我只是擔心你們吃不完會浪費。”蘇子放認真道。
“我們就是聽說這間餐廳的菜很好吃,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選,所以才點的多了一些,不過吃不完可以打包,不是么?”
另一個男人開口道。
蘇子放看了一眼,發現他和剛才起身的男人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一對兄弟,心中明了幾分,不過也不多說,只是點點頭:“可以的。”
“那就這么下單了?”蘇子放確認一遍,見幾人沒有反對,將記錄下的菜單交給楊瓊。
“怎么回事?”陳楚懿小聲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覺得子丹偷師來找她麻煩的,剛才那話說的,太沒素質了。”
“老媽你先看著,有什么問題及時告訴我,實在不行就報警。”
蘇子放將自己的推斷說出干脆道。
安頓完事情,蘇子放回去準備料理,將單子遞給張子丹的時候還讓她有些驚喜。
“哪桌客人這么給面子,居然把我的菜全點了。”
“可能是覺得你做的好吃,不然也不會只點了你的,我的還是他們說有人想嘗嘗味道才點的。”蘇子放沒有直說是杜家來人,搪塞過去開始煎蛋。
此時,外面的餐桌上,三男兩女均露出不忿。
“什么人啊?還送我們一份煎雞蛋,不就是想讓我們滾蛋嘛!”
“年紀輕輕倒是一肚子壞水,難怪會收留那個小賤人。”
兩個女人看向蘇子放離開的方向眼神充滿戾氣。
倒是剛剛說話的兩個男人稍顯平靜。
“哥,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都說這家店有人學了咱爸的手藝,這必須得握到我們手里,否則就告他傾家蕩產,現在不是有什么知識產權嗎?他這個行為就屬于剽竊咱爸的知識產權!”
“對!就這么辦!”兩個女人一起開口。
“哎…”再邊上年齡稍長的男人看著四人的舉動微微嘆氣,不參與任何討論。
一旁的男人見狀連忙開口。
“陳叔,你是我爸的徒弟,等下你可要說句公道話,要是這味道和我爸做的一樣,千萬要說出來。”
另一邊兩個女聲就顯得不那么客氣。
“就是就是,陳師傅,你可不能干出這吃里扒外的事情。”
“當年要不是我們老爺子收留你教你手藝,你現在能混上主廚的職位?早都餓死在雪地里了。”
這話出口連剛才好言的男聲都聽不下去,呵斥一句:“好好的,說什么死不死?”
又連忙向被喚作陳師傅的男人賠罪。
“陳師傅,我老婆不是那個意思,你多擔待一下,不好意思。”
陳師傅青著臉半天哼一聲不再說話,桌下雙拳握緊。
幾人見陳師傅這副模樣也不敢再繼續說話,對視一眼紛紛不再出聲。
莫小米上菜時恰好聽到幾人對話,裝作沒聽到的樣子放下菜品介紹一遍后,才帶著不屑回到后廚。
“怎么還有這樣的人渣?”莫小米氣不過,將剛剛看到的事情和蘇子放全部說一遍。
讓蘇子放不禁皺起眉頭。
他本來以為這五人是一起的,沒想到現在看來還是兩撥人。
如果按照這個劇情,大概率是杜文韜兩個兒子帶著家人和杜文韜的徒弟過來找張子丹麻煩,只是杜文韜徒弟顧忌同門之誼和厭惡兩人做事風格,這才顯得不情愿。
就在這時,楊瓊也來找他。
“蘇老板,剛剛你讓我看著的那桌人出現爭執了。”
蘇子放:???
距離莫小米來匯報情況還不到3分鐘,怕是菜還沒吃,就已經開始起爭執?
他實在想不通是怎么做到的。
“我正好路過,聽到他們聲音很大在爭論到底要怎么安排的問題。”
“一個男的說是要把人直接帶回去,安排上班還債,就當是繳學費了。”
“另一個男的說是不如起訴索要學費,就按一道菜十萬元算,索賠一百萬…”
“還說什么酒店賣掉還是繼續經營,吵了一會兒我沒聽清楚。”
“反正最后都不知道他們要說什么事情,滿嘴都是錢。”
“那還有一個看起來老相一些的男人呢?”蘇子放想起來問道。
“沒說話,全程不說,只吃東西,一邊吃還一邊哭。”
“這桌人好奇怪!”楊瓊感慨一句,搖搖頭:“蘇老板,人我盯完了哈。”
“哦,好的!”
送走楊瓊,蘇子放繼續陷入沉思。
杜家來人找張子丹的事情他還沒有說給其他人,就是擔心到時候張子丹出現情緒波動。
現在這個樣子只能說明他剛剛的推斷出了問題。
這五個人可能不是兩撥,而是三撥。
杜文韜的徒弟就不用多說,看表現應該是為師父的手藝重現而感到欣慰。
兩個男的,也就是杜文韜的兒子,估計是在爭執文韜酒樓的去留。
看起來一個想留一個想賣。
前后故事如果串聯起來,怕是八點檔都不敢這么拍電視劇。
果然生活才是真正的編劇,有意思!
恰好營業時間結束,蘇子放決定再去和杜家來人聊聊,看看他們究竟有什么打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