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的作品都不便宜,一幅《日出·印象》更是巴黎某家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范連城事先了解過這位畫家近年來的成交價詳情,也請人幫忙給今晚拍賣的那幅《睡蓮》估了個市場價,開拍前就做好了在專家估值基礎上,最多上浮百分之十的心理準備,考慮到尺寸較大,別人給他的報價是兩千七百萬美金左右,并不是莫奈最出名的幾幅《睡蓮》。
早在2008年時候,曾有莫奈的《睡蓮》被拍出四千多萬英鎊天價,相當于八千多萬美金,那會兒的英鎊還很堅挺,近幾年逐漸不行了,間接導致范連城購置的肯辛頓花園大街豪宅,雖說價格上漲,實際上卻沒掙到錢。
也因為英鎊貶值,導致龍城集團所持有的倫敦地標建筑碎片大廈股份,截至目前同樣不掙錢。
終究沒那先知先覺的本事,做生意賭贏賭輸都正常,英鎊貶值,人民幣卻升值一截,實際上還是范連城占便宜,撿了西瓜丟了芝麻。
此時此刻,獨自坐在包廂里。
范連城思緒被底下那位“小野貓“勾走,強行推掉送到嘴邊的鴨子,滋味哪能好受,真要說可惜卻也不至于,畢竟野花遍地都是,很多時候無非是想不想采的區別。
等了會兒,等到那幅《睡蓮》開始拍賣,不緊不慢地先觀望形勢,見人幾十萬幾十萬往上加,價格很快突破兩千二百萬美金,范連城這才舉牌,隨即輸入一個數字,直接加到兩千五百萬美金。
短暫停頓,旁邊包廂里有人繼續加價,一位通過電話競拍的玩家直接抬到兩千八百萬,彼此間的加價幅度不算大,范連城隨即輸入兩千八百八十萬美金,不一會兒功夫又被超過,提至三千萬美金。
今晚第一件出價突破三千萬美金的拍品。
這個價格剛好卡在范連城的心理價位附近,腹誹幾句都瘋了吧,繼續輸入三千零五十萬,沒幾秒鐘就有人出到三千二百萬英鎊。
突然瞧見麥肯尼站在拍賣臺上,往自己這邊看了眼,側頭說些什么,范連城剛準備繼續加五十萬美金,這會兒卻停下了。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不應該提前告訴麥肯尼自己看中了這幅《睡蓮》才對,盡管覺得這種規模的拍賣行,不太可能弄虛作假,但在利益面前誰又能真正說得清。
本就是突發奇想而已,談不上非買不可。
于是范連城果斷停手不再加價,反正世界上流通的《睡蓮》系列作品較多,想想辦法說不定能物色到更好的作品。
平日里做生意養成小心謹慎的習慣,哪怕只有一點點被做局的可能,他都不想往坑里跳,就這么作壁上觀,相當隨緣。
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只買到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
讓范連城沒想到的是,麥肯尼居然很快找來他的包廂,一臉虧欠地告訴說:
“不好意思,我們拍賣行犯了個大錯,剛剛跟你競拍《睡蓮》的那位居然當場反悔,告訴說不想要了,要不然就按你最后一次出價計算成交價怎么樣?”
要是老同學麥肯尼沒找來,范連城還猜測或許是自己太小心眼、草木皆兵了些,然而這么快就變卦,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實在是巧,巧到透著股虛假。
拍賣行的信譽還不錯,然而掌管公司的可都是人,天知道麥肯尼有沒有把范連城當做冤大頭,挖坑讓老同學往里跳。
被坑遠比虧錢更讓人難受,范連城果斷搖頭,滿嘴跑火車,裝出驚愕表情說道:
“是么?但我剛剛已經委托旁人,去幫我物色其他《睡蓮》油畫,你先跟成功拍下的買家溝通吧,我還有點事,要去一趟酒店,電話聯系。”
笑著拍拍麥肯尼,直接抬腿往外走去。
有時候壞人比好人過得順心,范連城可不管一幅壓軸油畫流拍,究竟會對麥肯尼有什么影響,反正他又沒做錯什么,確實落錘給了別人,沒道理為了點可有可無的舊交情,就平白無故吃虧幫人忙。
倘若不是所謂的電話匿名買家,價格可能止步在兩千九百萬美金左右,無論怎么看范連城都沒道理吃虧,以三千零五十萬美金的價格接手,有錢沒錯,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這點差額都足夠去貧困山區修建十多所小學了。
真的說走就走,當晚麥肯尼再次給范連城打來電話,火急火燎地商議成交油畫的事,聽來聽去發現都沒有在價格上讓步的意思,范連城再次回絕了他,沒給面子。
實際上。
打了兩個電話之后,范連城就聽早年幫他購置私人飛機的賭城女買手蔡嘉蓉,告訴說市面上正好有一幅長兩米、寬一米的《睡蓮》正嘗試出售。
請她幫著打聽價格,第二天去了趟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找人詢問老范和滿園春老板合作創辦的四海置業上市事宜。
這家地產中介公司目前涉足線上和線下的一手、二手房交易以及租賃行業,規模在同行中排在第二,前前后后總共砸進去二十多個億,門店數量飛速膨脹至近千家,涵蓋六十多個一二線重點城市,從前年就開始盈利了。
如果拿出來上市,市值應該能突破三十億美金,有較為可觀的業績支撐著市值,賬面上躺著近十億人民幣現金,創業初期剛巧趕上了好時候,而且還不缺少用于發展擴張的資金。
目前只是了解情況,離開納斯達克交易所,直奔機場登機回國。
沒多久又收到蔡嘉蓉發來的郵件,里面全是正在出售的頂級藝術品,涵蓋老爺車、油畫、珠寶、冷兵器、瓷器等等,價格普遍都在千萬港幣以上。
范連城翻翻找找,意外看中一件元青花武松打虎大罐,打電話給蔡嘉蓉,得知售價至少在三億五千萬港幣左右,肉疼的同時請她代為聯系,如果有可能想趕在送拍前買下來,交給老范當禮物。
不止一次在家聽見老范,對同為元青花的鬼谷子下山大罐念念不忘,另外,前段時間自家老頭剛送給他一筆巨款,現在范連城很舍得花錢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