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草木蔥郁。
周六這天清晨,因為一場雷陣雨,溫度難得降了下去。
范連城沒睡懶覺,在接到趙鱘的電話之后,帶上老范的高爾夫球桿包來到自家門口,不一會兒功夫便有高爾夫球車行駛過來,球童問候早安后,告訴說他的朋友們已經趕往一號洞發球臺。
自家旁邊的高爾夫球場,作為十八洞七十二桿的錦標賽級球場,占地面積龐大。
據說九六年時候,僅僅只投資一億美金便陸續建成,將農田和蘆葦蕩改成高爾夫球場和社區,也算是押對了寶,成功在周圍打造出豪宅標桿社區,不過論起如今的總市值,還是比差不多同期發展的龍城集團低了一大截。
定位太高,意味著潛在買家較少。
就拿江邊上的湯城一品來說,截至總共才賣出一手之數,去年只賣出兩套,今年上半年只賣出一套。
所以就連韓滿星這位當堂哥的,都在韓小雯面前感慨過自己伯父真豪爽,連那里都敢買,淺意可不就是冤大頭么。
老范也因為種種原因,問過范連城想不想在那邊拿一套頂樓一千多平米的房子,只是范連城暫時沒要,他老子也沒再多提,從目前的均價來看,定價確實太貴。
在過去一周。
范連城每天都去龍城集團,主要則是忙著處理自己的事,澹臺副總并沒有安排太多任務給他,大多數時間靠研究公司財報、項目打發時間。
身邊仍然只有老馮。
范連城這位當上司的無事可做,馮大發更加清閑,時不時跑去原先的部門,手上拿個茶杯到處串門,小日子美滋滋。
在龍城集團這邊招聘的事告一段落,下周將會舉行另一場招聘,已經提前錄用秦芷和老馮的媳婦,總共招到九個人,工作時間待定,其中八位都歸屬于龍城集團。
找人在賭城注冊了家名為連城國際的公司后,下面又分別在愛爾蘭、開曼群島成立子公司。
包括保險賠償、從美國股市中回籠的資金,已經陸續通過會計師事務所注入范連城名下的獨資企業,除了打算跟兩位朋友合伙開酒吧以外,暫時還沒有任何新項目,他對此絲毫不著急。
高爾夫球車行駛到發球臺。
剛見面,趙鱘便迫不及待告訴說:“我從我老子那里敲來五百萬,一下子把接下來兩年的零花錢都拿到手了,剛剛還在跟葛煤礦聊這件事,開酒吧也帶我一個!”
“只要你不怕吃土,我倒是無所謂。”
范連城從球童手里接過頂帽子,調整大小后隨手扣在腦袋上,接著笑道:“上次打高爾夫球還是在高中,差不多已經有四年沒碰球桿,待會兒打出Fore球你們可別怪我,站在周圍的都要小心點。”
中學課程和普通學校不同,他和趙鱘都是從哈羅公學畢業,接受過專業的高爾夫球指導。
所謂“Fore”是術語,指得是當高爾夫球被意外擊向某人,警告對方躲藏閃避,如果聽到這個詞,就應該捂住頭和臉,不然球被砸到會很痛。
葛俊發也搬來這個社區,最近跟他們的聯系比較頻繁,上周一起吃過兩次飯。
此刻他笑著說:“一聽就知道是老手,我打球時候你們才應該小心點,別人打高爾夫只看見球飛,我能把釘子一起打出去,還帶著點泥土和草皮。”
“…都是菜鳥,就當出來散心玩一玩嘛,待會兒等太陽出來就去游泳 ,或者玩室內網球,我老子在這邊辦了會員,放著浪費了。”趙鱘率先接過根球桿,繼續問起酒吧的準備工作。
場所已經找好,老范擅自做主,從朋友那將上回所說的售樓處低價拿到手,直接掛在了范連城名下,光契稅就繳納不少錢。
這意味著房租不用掏錢繳納,連同入股的錢一起直接算作股份。
上次叫韓滿星出來吃飯已經再次商量過,正在尋找專業的公司,試圖針對那處售樓處進行裝修布置,內部總共五千多平米,二層中間會被打通,只要不影響承重,怎么改都行,用來經營酒吧足夠了。
隨著揮桿,高爾夫球遠遠飛出去,偏離了遠處小旗子所在的方向。
范連城活動活動身子,跟趙鱘差不多,也找不到手感,就這么湊合著玩一玩,坐車前往球所在的位置。
沒有包場,還有幾組也在球場上,時不時跟其他小白車擦肩而過,偶爾還要等一等,等到前組打完之后才輪到他們。
這時。
剛揮完桿,意外接到老范打來的電話,對方告訴說:“周一早上記得按時到公司,老周他按耐不住了,催我提前召開股東會議,商量一下人事調整方面的問題。”
進入七月份,龍城集團即將登陸A股,這段時間以來沒發生任何變數,計劃還是募集三十五億,少數用于還貸款,大部門則拿來繼續投資房地產領域。
早就知道自家老子會趕在上市前,會把公司委托給其他人進行管理,免得因為負面消息影響到上市。
范連城一點都不意外,淡定追問說:“你打算怎么安排,讓尹副總上,還是讓澹臺副總接手?反正肯定不會是周偉錫吧,我可受不了那個老男人來管事。”
范連城不蠢。
這周一直清閑,老范卻什么都沒說,這就已經讓他猜測到自家老頭估計是在等機會,打算在變動調整期間謀劃個職位,所以才提前幫自己把管理團隊搭建起來,從總部內外抽掉了些人才。
如果只是跟在澹臺副總身邊學習,那么執行助理、行政秘書之類的崗位根本沒必要設立,這擺明了是在提前做準備。
花心思琢磨過。
如果尹副總上去,那么把他調去人事部門填補空缺的可能性就比較大。
要是澹臺副總上去,那就更有可能繼續留在澹臺副總所在的部門。
從房地產企業較長的項目周期來看,范連城倒是不太擔心自己能不能干好,畢竟還能跟老范溝通,從他這里征求意見,一直過渡到老范被放出來就可以,于是這周以來比較隨遇而安。
電話那頭,老范沒給明確答案,反而問了句:“你最近有沒有聽說澹臺文博他去見了什么陌生人,還有澹臺副總手底下那些人,有沒有什么異常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