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一夜

　　聽著身后，那敞開著院門里傳出的些聲響，哭聲，話語聲，

　　廉歌走出了那院子里。

　　敞開著的院門外，只有對著這敞開院門的段路，映著些從那院子里透出的燈火，

　　巷子里其他地方，依舊顯得昏暗。

　　夜幕中，看不到繁星，只有明月高懸，

　　揮灑下的些清冷月光，卻也驅不散四下彌漫著的夜色。

　　看著，聽著，

　　廉歌轉過些身，再順著這有些昏黑的巷子，往著巷子外走去，

　　身后，那巷子尾，亮著些燈火的院子里，隨著陣陣清風傳出的些話語聲也漸遠去。

　　“颯颯…”

　　踩著這有些皸裂坑洼的路面，廉歌看著遠處，順著這巷子往外走著。

　　四下，似乎只剩下些拂過風擾動著路邊樹木枝葉，顫動著那已經垂下來塑料招牌，拖著不知道哪來個空塑料袋子在地上磨著的些聲響，

　　混雜著些那身后那巷子尾，亮著些燈火院子里，已經漸遠的些話語聲響著。

　　而就在這時候，

　　廉歌身前不遠，這巷子口的位置，再響起些聲響。

　　挪著腳往前走著的人，在那街邊巷子口停下了腳，

　　發出些聲響，又再安靜了下來，

　　“…已經有些晚了…媽他們也應該找個地方住下了…”

　　那是對夫婦，夫婦兩人手里都拿著張照片，各自嘴唇干得都有些發裂。

　　夫婦中男人抬起些頭，望了望已經夜深的夜幕，

　　再低下頭，望著自己妻子頭發稍顯雜亂，嘴唇有些干裂的模樣，出聲說著，再沉默了下，

　　“…我們也先找個地方歇一晚，明天再找吧。”

　　男人望著自己妻子，出聲再說著。

　　這對夫婦就是先前找廉歌詢問，找那對老夫婦兩人的夫婦。

　　那手里捏著照片，手還半抬著的女人，轉過頭，看了看男人，再抬起頭，看了看遠處，

　　什么話都沒說，再挪著腳，往著巷子里走了進去，

　　“…那邊有戶人家，過去問問。”

　　男人緊跟了上去，女人望著遠處，只是出聲說了句。

　　“好…”

　　男人停頓了下，再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喝口水吧。”

　　再將手里拿著的瓶水擰開，遞給了女人。

　　女人沒再說話，只是挪著腳往前走著，接過了男人遞過去的水，遞到嘴邊喝了口，望著那巷子尾亮著燈火的地方。

　　從這對夫婦身側走過，廉歌看著遠處，沒轉過視線，

　　只是聽著耳邊響著的些話語聲，

　　那對夫婦似乎也對廉歌渾然不覺，從廉歌身側過，往著那巷子里巷子尾走著。

　　廉歌身后，一些話語聲漸遠。

　　走過了那巷子口，廉歌走出了這條巷子。

　　巷子外，這條破敗的街道，在這深夜愈加顯得冷清，

　　沿街的建筑大多已經荒廢，沒有路燈，也沒人家燈火，

　　漸深的夜色下，也看不到什么人路過。

　　踩著這街道的路面，廉歌再順著來時的方向，沿著這條街道往前走著，

　　身側，四下，似乎愈加顯得有些安靜，

　　只有陣陣風拂過這冷清街道的呼嘯聲，和顫動著些依舊破敗荒廢店鋪門上垂下的橫幅招牌咧咧作響聲。

　　看著遠處夜色，聽著耳邊些聲響，廉歌沿著街道，往前走著。

　　頭頂，高懸著在夜幕中的月亮漸變換著位置，一些亮些的點點繁星似乎沒了云層遮擋，也顯現出來些。

　　稍顯明亮的月光揮灑下，往著街道地面上，映著臨街些店鋪屋檐的隱約影子。

　　著來時的路，廉歌再走過了幾條街道，

　　走到了那有菜市場那條街，沿途在多了些燈火，一些老舊小區一戶戶人家里，也還亮著些燈光，

　　燈光下，不時傳出些瑣碎窸窣的聲響，混雜在拂過的清風中。

　　再順著路往前，臨街些燈火漸多，還能看到些小便利店和些店鋪還開著門，坐在門口柜臺后的店主或是低著頭擺弄著手機，從著店里傳出些手機里聲響到店鋪外這安靜的街道上，或是來回搬著擺在店外的些東西，已經在收拾著，準備關門。

　　聽著些耳邊響著的聲響，廉歌看著遠處，從一條條街道上走過。

　　“颯…”

　　再走過了幾條街道，

　　廉歌再走回到了這似乎挨著某個景區不遠，白日里繁華的街道。

　　走過這街道尾的拐角，廉歌再走進了這街道，

　　在這街尾，廉歌停頓下了腳，

　　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這街道。

　　街道上，已經沒了白日的熱鬧。

　　臨街店鋪大多都已經關了門，街道上也看不到什么行人過，

　　街尾那樹下，擺著的算命攤位也早已經收拾了。

　　沿著街兩邊的垃圾桶里，塞滿了些沾著油的小吃袋子，還沒被清理走，

　　挨著不遠的地面上，落著個不知道什么落下的塑料袋子，被拂過風卷著走。

　　只剩下些臨街店鋪門面上，掛著的屏幕還滾動著些活動信息，往著街面上映著些紅光，

　　和沿街兩邊的盞盞路燈亮著，往下揮灑些燈火，映著些燈火下，沿街擺著的長椅和其他些東西的影子。

　　看了眼，廉歌再挪開了腳，

　　走到了挨著最近，路邊的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坐在這長椅上，廉歌再轉過視線，看向了遠處，聽著耳邊窸窣的聲響。

　　遠處彌漫著些夜色，也看到些亮著燈火的人家，近處，響著些枝葉的碰撞聲混雜著清風帶來的其他瑣碎聲響。

　　肩上，小白鼠轉動著腦袋，望了望廉歌，

　　沒出聲，在廉歌肩上重新趴了下來，

　　頭頂上，月亮漸變換著位置，夜色漸深。

　　四下，愈加有些安靜。

　　看著遠處，

　　在這長椅上，廉歌坐了一夜，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天際泛白，近處盞盞路燈熄滅，

　　夜幕再被東邊初升朝陽乍破，彌漫著的夜色被驅散。

　　廉歌才再重新轉過了目光。

　　安靜了一晚上的街道上，再有了些行人，

　　拿著長掃帚的環衛清掃著街面上些垃圾，垃圾桶里積蓄著的些垃圾被清理了走。

　　趕著來開門的些店鋪店主開了門，收著些店鋪的東西，推著車過來的流動攤販，鋪開了攤販，引燃了爐火。

　　“…嗡嗡，嗡嗡嗡…”

　　就在這時候，廉歌的手機響起些聲響，

　　轉過些目光，廉歌從兜里隨意著摸出了手機，

　　看了眼來電顯示，廉歌臉上再露出了些笑容。

　　“…起床了！”

　　電話那頭，傳出了顧小影的喊了一聲，

　　“…顧小影，一大早上的，咋咋呼呼什么呢…”

　　緊接著，似乎是電話那頭，旁邊不遠，顧母的喊聲，

　　電話那頭，顧小影啞聲了。

　　“…廉歌，最近有遇到什么事兒嗎？能和我講講嗎…”

　　胡鬧了陣過后，電話那頭的顧小影從床上坐起了身，有些好奇著問著。

　　“…有遇到些事情。”

　　對著視頻電話老頭的顧小影微微笑了笑，廉歌從長椅上重新站起了身，看著這漸重新熱鬧起來的街道，簡單說著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