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
兩簇燭火勉強映著些昏黃的火光。
鐵盆里,火花忽明忽暗,侵蝕著稻草人已經有些崩開散亂的稻草,還沒燃盡的黃紙錢,彌漫著絲絲縷縷的煙氣。
婦人跪在地上,聽著廉歌的話,渾身先是一頓,緊跟著顫抖著愈加厲害,
“…求求大師,放過我女兒一次吧…都是我做得,都是我做得…”
眼眶愈紅,想埋下頭,卻磕不下去,婦人只是跪在地上,費力著往前佝著腰,一聲聲苦苦哀求著,
“…求求大師,放過我女兒吧,都是我做得,人都是我殺的…”
“…求求大師,求求大師…”
婦人顫抖著身子,紅著眼眶里淚水漸多。
聽著這婦人的哀求聲,廉歌再看了眼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的婦人,
伸手一虛扶,將再婦人直接虛扶了起來,
“…大師,大師…”
止不住地站起身,婦人再跪不下去,愈加慌忙著,顫抖著身子,紅著眼眶,哀求著,
“…大師,求求您…都是我做得,都是我的錯…人都是我殺的…千刀萬剮,下油鍋,下地獄我都愿意…”
“…求大師,求大師放過我女兒一次吧…饒了她吧…”
婦人佝著腰,朝著廉歌,眼底痛苦著,哀求著,近乎哭喊著,慌張著,痛苦著,一聲聲哀求著。
看了眼被虛扶起身,費力想往前佝腰的婦人,廉歌沒說話,
轉過視線,看了眼那鐵盆里,扭曲變形了的稻草人依舊被火花侵蝕著,彌漫著些煙氣。
“…大師,大師…求求大師,放過我女兒一次,饒了她一命吧…”
看著廉歌朝著那鐵盆里,稻草人上投去視線,
那婦人也跟著轉過了目光,望到了那稻草人,轉回頭,愈加紅著眼眶,慌忙著,痛苦著,哭喊著,朝著廉歌哀求著。
“你女兒雖惡,有些癲狂,扭曲,但有句話倒是說對了。”
再看了眼那趴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正抬著頭,望著那神龕上,似乎是望著那立著黑白照片上的男人。
再轉過視線,廉歌看向那苦苦哀求著的婦人,平靜著出聲說了句,
“要不是你,你女兒也成不了現在這樣。”
聽著廉歌的話,婦人渾身再先是頓了下,
緊跟著,沒應聲,只是眼眶愈紅,朝著廉歌費力著想佝下身,身子愈加顫抖著,不停哀求著。
“…求求大師,求求大師…”
“不是你周身怨氣戾氣影響,她不一定能走到這一步。”
廉歌看著這婦人,語氣平靜著,再出聲說道,
“這陰氣鬼氣,怨氣戾氣,恐怕也起了不小作用。”
“…求求大師,求求大師…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婦人愈加想朝著廉歌佝下身,只是費著力,身子卻佝不下去,
只是站著,婦人朝著廉歌,一聲聲不停苦苦哀求著,渾身顫抖著,愈加漸紅的眼眶里,淚水積蓄著,漸涌出,
“…求求大師,饒她一命吧,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淚水從眼眶里涌出,往下落著,婦人費力著想佝下腰,痛苦著,一聲聲哀求著。
“不是你動手幫她殺人,她也做不下這么多孽。”
再轉過視線,廉歌再看了眼那鐵盆里,被火花漸侵蝕著的稻草人,
語氣平靜著,再出聲說著。
“…大師,求求大師,求求您。這些事情都是我做下的,我愿挨刀挨剮…求大師擾過我女兒一命吧…”
眼淚愈加涌出,婦人費力著想佝著腰,眼眶紅著,眼底愈加痛苦著,
顫抖著身子,只是一聲聲不停著哀求著,
“…大師,求求您,求求您…人都是我殺的…我女兒她只是…她只是…都是我做得孽,都是我做得孽…”
“…大師,求求您…都是我做得孽,怎么罰我都行,拿我抵命都行,求大師放過我女兒吧…求求大師…”
不停著,婦人不斷想佝下些腰,低下些頭,苦苦哀求著。
眼底痛苦著,淚水止不住往下落著。
旁邊,那正抬著頭,朝著神龕上望著的中年女人,
似乎聽到了廉歌先前對婦人的話,緩緩轉過了頭,循著廉歌的視線,
朝著那婦人的位置望著,
望著那婦人的位置,中年女人臉上露出些笑容,笑著,
“…她就在這兒?”
笑著,中年女人出聲說著,眼底再漸流露出些怨毒。
“…求求大師,我女兒她最開始只是受不了那些人折磨,才這樣的,那時候,她還那么小…都怪我,都是我動的手,都是我做得孽…要千刀萬剮,要下油鍋,下地獄,都是我該受得…求大師放過她,饒了我女兒一命吧。”
婦人似乎聽到了中年女人的話,卻沒轉過身,只是朝著廉歌,愈加苦苦哀求著。
“你女兒可憐?”
廉歌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那被拉開的抽屜里,那抽屜還擠滿著些已經扎好,貼著些寫著姓名黃紙條的稻草人,
轉過目光,廉歌再出聲說了句。
“…求求大師,求求大師…”
婦人聽著廉歌的話,只是顫抖著身子,費力著想佝下腰,淚水不停從紅著的眼眶里滾落,
眼底痛苦著,一聲聲不停哀求著。
再看了眼這婦人,再看了眼旁邊那中年女人,廉歌再挪開了腳,
“陰氣入體,鬼氣怨氣纏身,你女兒也活不了多久。”
出聲再說了句,廉歌轉過了身,朝著這有些昏黑的屋子外走去。
身后,那婦人止住了哀求聲,只是渾身顫抖著愈加厲害,眼底痛苦著,紅著眼眶,淚水止不住往下滾落,再溢散成了陰氣。
旁邊,那還被壓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似乎聽著廉歌的話,望著那婦人在的位置,臉上笑容愈多,顯得有些癲狂。
這屋門再重新敞開,廉歌走出了這間屋子,
從先前那同樣昏黑的客廳穿過,往著這屋外走去,
往兜里一摸,手里多了個地府通訊器,往里灌輸了道法力。
走到那客廳門前,客廳門對外敞開,
廉歌走出了這屋子,身后那客廳門再關了上。
樓道里,幾盞樓道燈勉強揮灑著些昏黃的燈火,映著。
這樓道里,比那昏黑的屋子里顯得明亮許多。
將手里的地府通訊器收了起來,廉歌在這樓道里微微頓了頓,
站著,看著這四下的景象,聽著耳邊些聲響。
肩上,小白鼠也只是立著前肢,轉動著腦袋,沒有出聲。
這時候,身后,那緊閉著門的屋子里,
再多了幾道陰氣鬼氣的氣息,
是幾位鬼差。
陰氣鬼氣驟然再爆發了陣,只是緊跟著便再平息了下來。
身后,緊閉著房門的屋里,
那有些逼仄的昏黑屋內,
四個鬼差分別擒住兩道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