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穿病服的男人

　　“這里還有些醋，醬油，老人家需要的話，可以再添。”

　　將鍋里的面條盛進了碗里，添了些就放在爐灶旁邊的調料，一些蔥花，一些鹽，一塊豬油，一點醋。

　　廉歌笑著，將這碗面條遞給了老人，出聲說了句。

　　“…謝謝。”

　　點了點頭，再道了聲謝，老人接過了這碗升騰著些熱氣的面條，和碗上的筷子，

　　沒再添什么調料，端著面，拿著筷子，轉回身，挪著腳，再走回了先前的位置，緩緩坐了下來。

　　看了眼那老人，再看了眼攤位旁，路邊候著的三個鬼差，

　　廉歌笑了笑，再轉過身，將那鍋上的蓋子再蓋了上。

　　爐灶里，那燃著的些炭火，緊隨著，再漸黯淡下來些。

　　“…噼啪。”

　　那燒烤爐子里，炭火還忽明忽暗的燃著，不時響起聲噼啪聲，

　　往上溢散著些煙氣，也往旁邊放著已經提前烤好些的燒烤上炙烤著些溫度。

　　燒烤爐子前，

　　架著的幾張桌子，

　　廉歌先前坐著的位置前，

　　小白鼠立著前肢，站在那簡易桌子上，

　　捧著串燒烤，往著嘴邊，腦袋毛發上抹著些油，往嘴里塞著，

　　一根烤串吃完，又轉過腦袋，朝著廉歌望望，見廉歌沒過來阻止它，

　　又再轉過頭，快速地再捧起根烤串，往嘴里塞著，對著烤串戰斗著。

　　旁邊，

　　另一張桌子前，端著面，捏著筷子，

　　再重新坐回了凳子上的老人，佝著腰，低著頭，

　　拿著筷子，挑了挑面，面上再溢散起陣熱氣，熱氣又再被拂過清風吹散，

　　往著嘴里吃了口面，又再停下了下動作，

　　回過頭，望了望旁邊桌上，鐵盤里擺著的些燒烤，

　　頓了頓動作，

　　“…請給我來一根烤排骨…還是兩根吧…”

　　老人佝著腰，再轉回身，對著廉歌出聲說道，

　　“…這次的錢我自己來付吧。我打包帶走。”

　　頓了頓，老人再出聲說道。

　　“好。”

　　老人聽著廉歌應聲，再緩緩轉過了身，

　　伸手有些費力著，再翻出縫在棉褲里面的口袋，摸索著，

　　數著，拿出了足夠的錢，攥在了手里，

　　再抬起頭，沿著路，望了望遠處摸個方向，

　　老人臉上浮現出些笑容，

　　再低下頭，老人拿著筷子，再挑起了碗里的面，

　　帶起些熱氣，一口口吃著。

　　看了眼那往嘴里塞著，吃著烤串的小白鼠，

　　廉歌笑了笑，

　　再看了眼那老人，廉歌頓了下目光，再笑著應了聲。

　　再轉過視線，

　　廉歌從那旁邊，將那攤主之前提前烤好的兩串排骨挪了過來，

　　放到了炭火上，再加熱著。

　　“…滋。”

　　烤爐里的炭火再陣陣拂過清風下忽明忽暗，

　　排骨上的油再滴落在炭火上，濺起陣明亮的火花，

　　燒烤攤上，再安靜下來些，

　　只剩下油濺落在炭火上的聲音，混雜著陣陣清風拂過路邊樹木枝葉的聲音響著。

　　就在這時候。

　　漸深夜色下的街道上，

　　一道身影再出現在街道的另一頭。

　　那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頭發間已經有些花白。

　　身上穿著身病服，腳上沒穿鞋，赤著腳，

　　一只手捏著個巴掌大的足球玩具。

　　低著頭，沿著街道，一步步挪著腳，往著燒烤攤這側走著，漸近。

　　眼底恍惚著，失神著，

　　不時又抬起頭，轉動著視線，沿著街道四下望著，似乎在尋找什么。

　　走至燒烤攤前的路邊，中年男人也沒停下腳步，

　　只是低著頭，挪著腳，一步步走過。

　　遠遠站在路邊，靜靜等待著老人的三個鬼差見男人走近，

　　都相繼轉過了視線，朝著那男人投去了目光，不過卻也沒動作，只是站在原地。

　　“找人嗎？”

　　“這兒是去很多地方必經的路，這攤子也是這路上唯一還開著的攤子，不妨在這兒等等，你要找得人也會從這兒過。”

　　聽到了旁邊的聲音，眼底恍惚著，失神著的男人在攤位前停下了腳，

　　再抬起頭，轉過頭，朝著這街邊的燒烤攤位上望了過去，

　　看了看攤上坐著，正低頭吃著面的老人，再望了望烤爐后的廉歌，

　　廉歌只是看著烤爐上，伸手不急不緩翻著烤爐上的幾串燒烤，

　　似乎先前叫住了中年男人的話，不是他說得。

　　望著廉歌，中年男人頓了頓目光，

　　再低下頭，望了望自己身上，

　　停頓了下，再站了站腳，

　　中年男人還是再抬起頭，挪開了腳，

　　走上了路邊的臺階，挪著腳，緩緩走到了攤位前。

　　轉過頭，望了望攤位前擺著的幾張桌子，一些凳子，

　　中年男人卻沒坐下來，只是依舊站著，

　　再低下頭，眼底愈加有些恍惚。

　　“坐吧。”

　　翻了下給那老人加熱的排骨，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這攤位前站著的中年男人，

　　微微笑了笑，出聲再說了句，

　　“要吃點什么嗎？”

　　中年男人聞聲，抬起頭，再朝著廉歌望了過來，

　　停頓了下，在身后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目光有些恍惚著，中年男人又再轉動著視線，望著這攤位上，沿著街望著遠處，

　　又再朝著廉歌，朝著廉歌身前按支著的燒烤爐子望了過來，

　　再停頓了下，

　　中年男人剛坐下，又再重新站起了身，

　　往著燒烤爐前挪了兩步，又再停下了腳，

　　“…有烤雞翅嗎？”

　　中年男人手里緊緊攥著那有些卡通的足球，再抬起頭，朝著廉歌問著，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烤爐旁邊，放著先前那攤主提前烤好了的些烤串，

　　恰好，有一串烤翅。

　　“有。”

　　笑了笑，廉歌再應了聲。

　　“給我一串吧。”

　　中年男人應著，停頓了下，再伸出手，摸索著病服衣服，褲子的兜里，

　　似乎想摸出錢來，

　　卻四個口袋都是空的，中年男人停下了動作。

　　“這串烤翅算我請你吃的吧。”

　　廉歌從旁邊拿過了那串烤翅，拿到烤爐上放著，

　　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這中年男人，笑著出聲說了句，

　　順手，從兜里摸出了十塊錢，一拋，扔進了這攤主收錢的紙盒子里。

　　“…謝謝。”

　　中年男人頓了頓動作，

　　收回了手，再低下頭，望了望手里攥著那卡通的小足球。

　　再低下著些頭，朝著廉歌道著謝。

　　旁白，那背對著烤爐這側，坐在張桌前，吃著面的老人似乎聽到了廉歌同那中年男人說著的話，

　　佝著腰，轉回些頭，朝著攤位前望了望，

　　又再瞇了瞇有些渾濁的眼睛，才看清攤位前，站著個中年男人。

　　老人再重新轉回了身，再沿著街道，望著遠處望了望，

　　頓了頓動作，再低下頭，挑著碗里的面，一口口吃著。

　　站在烤爐前的中年男人，

　　再站了站腳，再低著頭，手里攥著那卡通的足球，

　　再挪著腳，轉過了身，再挨著烤爐邊的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抬著頭，再望著遠處，眼底恍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