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出息什么啊,頭回上臺呢…她老師也是看重她,一來就讓她上那么大舞臺,說底下要坐好多人呢…”
“…那真是出息了啊,頭回上臺就是那么多觀眾,以后肯定是了不得啊…不像是我屋里那兒子,整天就窩屋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餐館里,那相熟的幾人還笑著說著話,
那坐在廉歌對面的年輕人,手里捏著的炭筆,筆觸抵在紙上,久久停頓著。
挑著碗里的米粉吃了口,廉歌聽著那餐館里混雜著的些話語聲,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這停頓著動作,沉默著的年輕人,
也沒多說什么,廉歌再隨意吃著些早餐,聽著些耳邊響著的些話語聲,看著餐館里顧客,餐館外走過些行人,
陣陣卷落了餐館外枝葉上露水的清風不時拂來,擾動著幾張餐桌上,碗里升騰著的些霧氣,餐桌旁幾人的衣襟,混雜著些話語聲。
那年輕人動作再停頓了下,手里捏著的炭筆再在紙上劃動了起來,
只是用著拇指去擦拭紙上筆墨的動作更頻繁了些,
捏著的炭筆落下幾筆后,似乎又不滿意,拿著拇指在紙上重重擦拭著紙上痕跡。
素描紙變得有些發皺,拇指上染上了更多些碳灰。
“…可不能這么講…前些天的時候,她往屋里打電話的時候,我還跟她說呢,這回啊,人老師就給了你們幾個上臺的機會,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別讓你老師失望…”
“…就讓幾個人上臺了啊?”
“…可不是,那么多學生呢…”
另一側,餐館里那幾個相熟的人,仍然笑著說著話,
那年輕人低著些頭,只是望著夾在板上的素描紙,捏著的炭筆不時落下,似乎是不太滿意,又一遍遍用著拇指,去擦拭著落下筆觸留下的痕跡,
“…說起來,你們閨女也學了好長時間的舞蹈了吧。”
“…可不是,從小老師就說有天賦,就送她一直在學…”
那幾個相熟的人再出聲,笑著繼續說著些話。
那年輕人又再用著拇指,一下下擦拭著素描紙上炭筆勾勒出的些筆墨后,
紙上愈加發皺了些,擦拭著紙上痕跡的動作漸再停了下來。
沾著些碳灰的拇指壘著那根炭條,又再頓了頓動作,
那年輕人將那夾在板上的素描紙扣著,放到了旁邊的背包上,
重新站起了身,從兜里摸出了手機,
對著貼在靠在廚房墻上的二維碼掃了下,似乎是付了錢。
這時候,后廚的餐館老板正端著籠包子從廚房里走出,
那年輕人沒發出聲,只是將手機轉過去,對向了餐館老板,
餐館老板抬起頭,見到年輕人的動作,先是頓了下,再朝著那手機上望了望,
“…好,行,收到了,謝謝了啊。”
餐館老板笑呵呵著,應了聲,再走了開。
年輕人收回了手機,再轉過身,走回了餐桌旁,
拿起了那夾在板上的素描紙,和背包,沉默著,往著餐館外走了出去。
“…吱吱,吱吱吱。”
看了眼那走遠的年輕人,廉歌再轉過了視線,
肩上,捧著剩下點包子的小白鼠,轉動著腦袋張望了張望,往嘴里將剩下點包子塞進去,又眼饞著望著桌上的包子,
看了眼小白鼠,廉歌微微笑了笑,夾了個包子遞給小白鼠,小白鼠再立著前肢,捧著,對著包子戰斗了起來。
收回目光,廉歌聽著耳邊混雜著的些話語聲,隨意吃著些早餐,
“…那小祖宗啊,喜歡吃排骨,等會兒一起買點吧…”
“…成,我記記…”
靠著里側的老夫婦再笑著,說著話。
“…老楊,就先不說了啊,我們就先走了啊,還得去買點閨女喜歡吃得東西給她帶過去,還得去趕車…”
“…成,那你們趕緊去吧,我就不耽擱你們時間了。”
那相熟的幾人再說著幾句話,
那對夫婦急匆匆吃完了早飯,往著餐館外走遠了。
“老板,勞煩結下賬。”
餐館里,漸過了飯點,吃飯的人漸少了些。
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餐館里剩下些顧客,餐館外走過些行人,
肩上,已經吃得肚子圓滾滾,勉強癱著的小白鼠,
廉歌再站起了身,摸了張鈔票,遞給了走了來餐館老板,
“…一共十六塊錢,這是找您的零。”
接過錢,隨意揣進兜里,廉歌再轉過了身,往著這餐館我走了出去。
“走吧。”
餐館外,街道上行人依舊熙熙攘攘,或是步伐匆匆,或是三三兩兩說著些話,
街邊,店鋪里還招呼著客人,攤販還在攤位后忙活著,
出聲再說了句,廉歌再挪開了腳。
“…吱吱,吱吱吱…”
肩上,吃撐著的小白鼠也跟著叫了兩聲。
“行吧,聽你一回。”
聽著小白鼠的叫聲,選了個方向,沿著街道,一人一鼠再漸行漸遠。
“…別跑那么快,爸爸我可都快跟不上了…”
“…爸爸,我們走快點吧…”
頭頂之上,被云霧遮擋的太陽再鉆出,往地上揮灑下些陽光,映著街邊樹木,過路行人的影子,
沿著路,看著沿途的景象和人,一人一鼠再往前走了段距離,穿過了這座城市。
身側,一個小孩拽著自己父親從跑過,往著旁邊跑遠。
看了眼街道上擁堵著車,或提著大包小包行李,或步伐匆匆的些行人,
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旁邊道路旁,
道路旁,便是這座城市的高鐵站,
站前廣場上,停著些賣著小吃的攤販,
招攬著生意的出租司機,同著來接人的一起,等在出站口邊,
提著些行李的人或往著高鐵站里走著,或是同來接站的人,往著各處去,
小吃攤位前,停著些行人,站前廣場上,種著些的樹木下擺著的長凳上,也不少人擺著行李,歇著腳。
收回目光,看了眼肩上圓滾滾肚子剛平下去些,又立起前肢,轉動著腦袋,朝著廣場邊攤位上張望著的小白鼠,
“少吃點吧。”
“吱吱,吱吱吱…”
再轉過視線,廉歌再看了眼站前廣場上,或坐或站,或步伐匆匆,或互相說著些話的行人,
在站前廣場上,一張花壇邊長凳上停頓了下目光。
那長凳上,坐著個年輕人,
腳邊擺著個背包,一只手托著夾在板上的素描紙,一只手捏著根炭條,
低著頭,望著那素描紙上,炭條不時落下,沉默著,似乎在紙上畫上些東西,
那長凳上的人,便是先前餐館里遇到的那年輕人,
再看了眼街道上,熙熙攘攘些行人,廉歌再挪開了腳,朝著那年輕人走了過去。
走到了那張長凳前,
那年輕人挨著長凳一邊的邊緣坐著,似乎沒注意到有人走近,依舊埋著頭,捏著炭條,在那素描紙上畫著。
再看了眼這年輕人,
廉歌轉過視線,隨意著在長凳旁邊空位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