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吧,這雙筷子就當是我謝過你之前那包子。”
接過女服務員遞過來的零錢,隨意揣進兜里,廉歌再轉過視線,看向了年輕乞丐,語氣平靜著說道。
“…唔唔,哇哇哇…”
聞言,年輕乞丐有些慌了神,臉上恐慌著,看了看那桌上的筷子,又看了看手里的包子,慌亂著搖著頭,嘴里急切著發著些聲音。
“拿著吧,這是額外的。”看了眼慌亂的年輕乞丐,廉歌再出聲說道。
年輕乞丐聞言,臉上恐慌的神色才漸漸褪去,又緩緩低下頭,看著那雙被沾上些臟污痕跡的筷子,臉上有些猶豫,
伸出手,還是將那雙筷子拿到了手里,
低著頭,年輕乞丐一只手捏著那筷子,一只手緊緊攥著那袋包子。
“…那兩位慢去,歡迎兩位下次再過來。”
一旁的女服務員看著年輕乞丐拿起了那雙筷子,臉上露出些笑容,轉過視線,對著廉歌兩人招呼道。
“走吧。”
說了句,廉歌重新挪開了腳步,往著餐館外走去,那年輕乞丐也緊隨著,低著頭,攥著筷子,那袋包子,緊跟了上來。
身后,那叫文慧的女服務員轉過身,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碟,拿著帕子,擦拭著餐桌,凳子,
“…嗡嗡,嗡嗡嗡…”
就在這時候,那叫文慧的女服務員兜里,手機震動聲響了起來,
聽到聲音,女服務員文慧將端起的碗碟又重新放了下來,慌忙著從兜里摸出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真得嗎,也是個聾啞女孩?”
“…行,麻煩您稍等一下,我馬上就過來,這就過來。”
似乎電話那頭說了些什么,女服務員臉上露出些驚喜的神色,
緊隨著,掛掉電話,將手機重新放回兜里后,女服務員有些慌忙著,端起了碗碟,朝著廚房邊緊走了過去,
“…沈姐,我這會兒要出去趟,一會兒老板回來了,你幫我說一聲。”
將碗碟放下,女服務員朝著另一個服務員喊了聲,又慌忙著,拿著帕子走回了之前那餐桌旁,擦拭著凳子,
“…又是去…有新消息了?”
那叫沈姐的另一個服務員將給一桌客人上的菜放下了后,朝著那女服務員再走了過去,
看著慌忙擦著桌子的女服務員,另一個服務員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對,剛才那邊打來個電話,說有個女孩,也是七八歲,很像,我得過去。”
“…文慧,我說你…都這么多年了,都這么久了…算了,你要趕時間的話,就直接走吧,這兒我來收拾。”
那叫沈姐的另一個服務員張了張嘴,想要對女服務員說些什么,但緊隨著,也只是搖了搖頭,
“…那沈姐,謝謝你了,我就先走了。”
女服務員聞言,應著,將抹布帕子放到了一旁,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將身上圍裙取了下來,便朝著餐館外跑了出去。
走至餐館門口,微微頓足,看著那叫文慧的女服務員從身側匆匆掠過,朝著路邊遠去,廉歌轉回了視線,
再看了眼餐館內,
“…她又出去找她妹妹了?”
餐館后廚邊上,系著圍裙的個中年女人端著洗干凈的碗從廚房里走出,放到了廚房邊上的玻璃柜子里,又抬起頭,朝著餐館門外望了望,
對著收拾完桌子,走回廚房邊的另一個服務員出聲說道,
“…是啊,說是找到個很像的,過去看看。”
另一個服務員將抹布放下,搖了搖頭,
“…都這么久了,她妹妹說不定都…畢竟丟的時候就那么點大,那么點大的孩子,還是個聾啞人,連哭都哭不出聲,被扔到那兒不知道什么地方,怎么能活啊…”那中年女人再看了看餐館外,搖了搖頭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姑娘倔著呢,要不是倔,當初哪能從屋里跑出來…”另一個服務員靠在廚房邊,應著話,
“…哎…這姑娘也是造孽…”
搖了搖頭,那中年女人轉過身,再朝廚房里走了回去。
聽著餐館里傳出的話語聲,廉歌再頓了下,
轉回目光,再看了眼這年輕乞丐,
“走吧。”
再說了句,廉歌重新挪開了腳步,
年輕乞丐聞聲,緊隨著,也低著頭,跟了上來。
沿著街道,廉歌往前走著。
年輕乞丐一只手緊捏著那雙筷子,一只手緊攥著那袋已經漸漸涼下來的包子,低著頭,緊跟著。
“抬起頭,看看周圍吧,不然怎么能找到你妹妹。”
也沒轉回頭,語氣平靜著,廉歌出聲說道。
聞聲,年輕乞丐頓了頓腳步,又趕緊跟了上來,
緩緩抬起頭,有些畏縮害怕著打量著路過的街道四周,不時在汽車鳴笛聲下,仿佛受到驚嚇般,渾身微微顫抖下,但卻沒再低下頭,仔細打量著路過的四周,只是手里捏著那雙筷子,那袋包子的手,越攥越緊。
“…嗚哇,哇哇哇…”
沿著街道往前,當空的太陽漸化為西斜的落日,街道上車輛行人漸多,身側愈加喧囂嘈雜,
再停下腳步,是個公園前的道路旁。
年輕乞丐看了看自己手里攥著的包子,再抬起頭,看向了廉歌,眼眶紅著,眼里含著淚水,嘴里發出了些聲音,
“…她還沒吃飯呢…”
身側,一對夫婦沿著道路旁,兩人往公園里走著,女人打著電話,轉過頭來,笑著對著自己丈夫說了句。
“…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天氣馬上就涼快了,你過來把這衣服穿上,不然一會兒可就得著涼了。”
一個中年女人和著自己女兒沿著路往前走著,中年女人說著話,從自己挎著的包里,拿出了件衣服,遞給了自己女兒。
看了眼這年輕乞丐,廉歌轉過了視線,再看了眼這四下,
公園前端路旁,行人熙熙攘攘,或是晚飯過后出來散步的夫妻,一家子,或是路過的行人,
靠著路旁,還擺著些攤,或是賣著食物的流動攤販,或是賣著些小工藝品的地攤,還有幾個鋪著張紙,沿著街坐著,算命的頭,
沿著街道旁,更遠,公園門邊不遠,最熱鬧的地方,還趴著個乞丐。
那是個歲數已經有些大的乞丐,沒有修剪過的頭發沾著些油污,就覆蓋在其頭上,
身上穿著些破爛單薄的衣服,裸露出的皮膚上,沾著些泥污,
就趴在塊帶輪子的木板上,拖著有些扭曲的兩只腿,膝蓋纏著幾層厚厚的紗布,似乎無意識地痛苦著,發出些微弱的呻吟著,
木板前,還擺著個盆,不時過路的行人便朝著盆里扔下些零錢,盆里積蓄著不少零錢。
看了眼那趴在木板上的老乞丐,廉歌轉過了視線,看向了年輕乞丐,
“身上有零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