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午后,散開的烏云重新聚攏,密集而急促的雨水從陰沉天空中,傾瀉而下,
拍打著一棟棟建筑的屋頂屋檐,順著屋檐流淌而下的雨水,匯聚著,沿著街道邊,向下沖刷著。
“吱吱…吱吱吱。”
河邊酒店,房間里,廉歌捧著書翻看著,窗外的雨水不斷拍打在身前窗戶玻璃上,順著窗戶,劃出一道道水痕,留下一層朦朧的水霧,
小白鼠蹲在廉歌肩上,腦袋轉動著,張望著窗外。
“啪。”
輕輕合上書,書隨之在手里消失,微微仰頭,廉歌透過朦朧的窗戶,聽著細密的雨聲,看向窗外,
窗外,天色昏暗著,一陣陣風隨著雨不時襲過,街道上行人寥寥,許久才有個頂著風雨的人匆匆路過,
河岸上,道路旁,枝繁葉茂的樹枝搖曳著,
河道里,河面上,河水波蕩著,在驟雨中,濺起陣陣漣漪。
屋內,在窗和雨聲的隔絕下,愈加顯得安靜。
“快停了。”
微微笑了笑,廉歌重新收回了視線,消失的書再次出現在手里,
翻頁聲混雜著朦朧的雨聲,再給屋內,添了幾分安靜。
小白鼠蹲在廉歌肩上,依舊轉動著眼珠,張望著窗外。
臨近傍晚,
烏云再次散開,趨近地平線的夕陽,映襯出西面的晚霞,再次朝著城市揮灑下余暉,
點綴還沾著水汽的建筑頂上,濕漉漉的街面上,輝映出盈盈水光。
雨后,河邊街道上行人漸多,還提著傘的行人,踩著還濕漉漉的街面,或是匆匆走過,或是散著步,
街道邊,一個個攤販重新出現,或是布置著攤位,或是叫賣著。
透過窗,看了眼后,廉歌重新站起了身,朝著房間外走去。
酒店大廳,地面上有些濕潤,
還帶著水汽的清風,在你拂過街道旁的枝葉后,穿過酒店大廳門,
門邊,廉歌微微駐足,朝著不遠處,橋頭的位置看了眼,
之前那老太太的身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個等著綠燈的路人,
轉過視線,廉歌再看了眼酒店前臺旁,那掛著的幾把傘,之前他借出的那把傘,已經還了回來。
頓了頓,廉歌收回了目光,踏出了酒店。
“西瓜…西瓜…”
開著車的水果攤販將車停到了河邊,叫賣著。
幾個燒烤夜攤,正沿著河道旁,擺著折疊方桌,和塑料椅,
烤爐已經架好,一串串烤串便鋪在烤爐上,油脂不斷滴落著,
混雜著調料香味的燒烤味道,在河道邊縈繞著,隨著雨后還帶著水汽的清風,朝著遠處溢散著,
河邊或是路過,或是散著步的行人,不時駐足,停下腳步,在一處處燒烤攤前坐了下來,
河道邊,愈加顯得熱鬧,
“昨天才吃了燒烤,今天又吃…啊啊,我這臉上的痘是好不了了。”
“老板,十串烤肉…”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肩上已立著前肢,眼饞著,眼珠一動不動張望著的小白鼠,
微微笑了笑,廉歌挪開了腳步,朝著其中一個攤位走了過去。
“小哥,吃點啥…隨便坐啊。”
走近攤位,正在一旁擺著桌椅的中年婦女便出聲招呼道。
微微駐足,廉歌在這攤位前,掃了眼,
天還未徹底黑下來,攤位前坐著的食客還不是很多,
一桌互相吆喝著的中年男人,依偎著,互相靠在耳邊,輕聲說著話的情侶,一對似乎是出來散步,停下來的老人,
還有個單獨一人坐著,愣愣看著不遠處,河面上的中年男人,
看著那中年男人有些熟悉的面孔,廉歌頓了頓目光,
緊隨著,重新挪開了腳步,朝著那桌走了過去。
“給我來十串烤蹄筋,十串烤排骨吧。”
“好嘞,您稍等,這邊烤好就馬上就給你端上來…”
擺著折疊桌的中年婦女轉回頭應了聲,
廉歌也走到了這中年男人所坐桌子的近前,
“這位老哥,不知道是否能拼個桌?”
看著這中年男人,廉歌笑著說道。
聞聲,這望著河面,出神著的中年男人似乎才注意到身前多了一個人,
緩緩轉回頭,看了眼廉歌,又打量了眼攤位前,諸多還剩下的空位,愣了下,
但還是點了點頭,
“請自便吧。”
微微笑了笑,廉歌在其對面坐了下來。
而這中年男人則是再轉過頭,望向不遠處,雨后的河面,眼神恍惚出神著。
轉過視線,廉歌再看了眼這中年男人,
這中年男人便是之前,在刑場上,年輕法警旁邊,那中年法警。
“這位大哥,這是你要的啤酒…”
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將一罐啤酒放到了中年法警身前桌子上,
“烤串還得等會兒,您稍等…”
說完,中年婦女便重新走開了,
中年法警聞聲,轉回了頭,看著那罐啤酒,頓了頓后,手扯開啤酒拉罐。
沒有等燒烤端上,便直接端著那罐啤酒喝了口,
緊接著,沒放下,又是一口,
中年法警,沉默著,一言不發著,悶頭喝著。
沒多久,
僅有的一罐啤酒便見了底,放下拉罐,中年法警也沒再要啤酒,只是轉過了頭,如之前一樣沉默著,出神地望著河面。
廉歌看了眼這中年法警,也沒多說什么,轉過目光,同樣看向那雨后,有些湍急的河面。
桌邊,隨之愈顯得安靜,
四下,攤位上,卻隨著夜色漸深,愈加顯得喧囂,
“…來,哥幾個,咱們再走一個,我干了,你們隨意…”
“…嘿,我們都好些時候沒晚上出來吃過燒烤了吧?”
“老婆子您手藝好,再說你做得菜,我這嘴巴都習慣了,出來吃,好像還有些不習慣。”
“…啊啊,都怪你,你看我嘴巴上這兒都長痘了!”
“哪有…”
…喧囂嘈雜的話語聲混雜著,天色漸黑,濕漉漉的地面在行人踩踏下,漸漸重新干燥,
夜攤攤主點亮了白熾燈,照亮了愈加熱鬧的攤位。
“…這位大哥,這是您點的烤串。”
中年婦女額頭上流淌著汗,端著盛烤串的鐵盤,放到了中年法警身前,
看了眼桌邊,那已經空了的啤酒罐,中年婦女又出聲問了句,
“大哥,你這啤酒喝完了吧,還要嗎?”
“不用了…夠了。”
中年法警轉回身,搖了搖頭。
“那行,那您慢用…小哥,您再稍等下,您點得烤串馬上就好了。”
中年婦女應了聲,又朝著廉歌說了句,便轉過身,走開繼續忙碌起來,
“…幾位啊,今晚要吃點什么…有,那來幾串?”
餐桌旁,中年法警低下頭,沉默著,伸手拿起了烤串,啃了起來,如之前一樣,悶頭吃著。
啃了兩口后,又抬起頭,看向桌對面的廉歌,
“小兄弟,你要不要先吃點,墊墊肚子。”
聞言,廉歌看了眼這中年法警,微微笑了笑,
“那就謝過了。”
道了聲謝,廉歌伸手從鐵盤里,拿出一串烤串。
中年法警搖了搖頭,伸手將鐵盤往廉歌方向推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