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李望江的怒斥,李元書果斷下跪,開口道,“父親息怒,這次的事,是我深思熟慮后才做出的決定,并不是想為李家帶來一場災難,而是孩兒在城中遇到一位貴不可言的人物,是那位貴不可言的大人物,同情小民里的無辜者,孩兒為了結交對方,才主動這樣做的。”
“那位真的貴不可言,輕微試探后,孩兒已經知道,只要能讓那位認可,對我李家就是百年難遇的一次騰飛機緣。”
“所以,請父親息怒,還希望父親在后續的發展中,助孩兒一臂之力。”
李元書說蘇恒貴不可言,這從他直觀蘇恒氣質,就能隱約有猜測,但具體的身份來歷…他一點都不知道。
現在向李望江解說,輕微試探后確定貴不可言?稍微認可,就是李家百年難遇的大機緣?
這就是扯淡了,是李元書給自己扯虎皮拉大旗,好盡量去多保護一些平民不受欺壓或者冤屈,歸根結底,他愿意做這樣的事,示好蘇恒的心有一點,但更重要,還是他自己身懷仁心。
他沒有像那些普通士紳那樣,只把百姓當做魚肉,而是把普通百姓也當成了人,當成了自己的同類。
他更知道,想要讓魯國中興,是離不開那些平民百姓的。
齊國的例子,不就擺在那里?能徹底脫離商唐士紳豪族的控制,就是以萬計的平民百姓,豁出命幫姜仁美那個雄主,才打出來一片天下。
只不過魯國的國力擺在這里,注定了魯國沒法誕生姜仁美,魯國國內戰略縱深度太小了。
三個大島若連在一起,中間也多山,道路崎嶇一點,險關多來一批,才有希望成為之前混戰中的趙國…
偏偏魯國比肩山東省的三個大島,境內幾乎都是一馬平川,都是各自四處沿海,眾多優良港口,激怒了大商帝國的士紳豪族,不管對方從哪里登陸,不管從哪邊運輸來一批騎兵,幾乎都讓魯國無險可守,退都不知道去哪。
李元書把其他士紳眼中的草民屁民視為同類,也知道他們的力量,本身也有悲天憐人的性格,他知道,讓自己化身為姜仁美,甚至趙國江士武那樣的豪杰,梟雄,他都做不到。
他不擅長任何兵法,更沒法坐視一場場戰敗之后,海量的兵卒死亡…海量的家庭破碎。
但只要有機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保護一下百姓,他還是愿意的。
這位麻溜跪地,張口就來了一串大道理大機緣?正準備發怒的李望江懵逼了,連心下的火氣,都一下子被吹的偏移了許多,他才不可思議的道,“貴不可言的大人物?有多貴?”
李元書哪知道那些啊,他真的沒有試探出蘇恒任何底細,其實在剛開始發現蘇恒時,被對方的氣質影響的久了,李元書和好友魯國興私下里猜測,超過一半概率,覺得蘇恒是魯國國都曲阜的大人物,不管是王室內有志中興之輩,還是魯國曲阜,如蕭家那樣的大家族內精英子弟…
這概率都比較大。
說蘇恒是大商士紳豪族精英子弟的概率小?只因為大商太遠了,一個地理位置上的遙遠,足以把這個概率壓縮很多了。
不過現在,他還是張口就來,“父親,您要知道,不管士紳士林階層,是如何輕慢平民百姓,如何盤剝欺壓的,但這個世界,最尊貴的三姓子弟,尤其是精英,向來是善待百姓平民的。”
李望江直抽一口冷氣,差點噎住,“這個世界最尊貴的三姓子弟,還是精英?”
這個世界,這個天下最尊貴的三姓是哪三姓?商唐與羅馬,三家皇族。
如果真是那樣頂天的大人物,這…為了示好那樣的存在,李元書就是代表李家和薛城豪門全干起來,也無所謂了。
他只是不敢相信罷了。
沒等李元書回答,李望江就否定道,“不可能,三姓子弟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在我魯國,薛城?還是精英?”
李元書還是張口就來,“父親,商唐老皇帝已經禪位,新皇登基,按照三大帝國傳統,新皇登基之后,就要選擇為太子造勢了,每一個太子成年之前,都需要三大皇族聯手一起,游歷天下,接觸真實的世界。”
李望江差點被帶歪了…按照李元書的說法,這的確有跡可循,還有點合理,但這只是差點被帶歪,“混賬,商唐新皇年不過二十出頭,再怎么培養太子未來繼承人,也不會現在就開始。”
李元書本就沒指望徹底忽悠瘸老父親,訕訕道,“即便不是新太子,未必不是杰出的親王,或許就是親王游玩天下呢?”
李望江死死盯著李元書,“你有什么證據?”
李元書還是訕笑,“孩兒試探出了一些事,但有些事,也不可能太急切,孩兒才第一次見到那位貴人,言深交淺是大忌,只能確定那位貴不可言。”
他有個鬼的證據,這些話都是忽悠老父親的。
在他看來,就算李家事后沒得到什么好處,還惡了一大批薛城士紳豪門,在外面名氣也臭了點,那付出一些商業利益估計就能挽回。
付出一些利益,財貨之物,就免了許多個家庭家破人亡,被敲詐勒索的局面,還是值得的。
簡單來說,這貨的價值觀世界觀等等,和李望江都不在一個頻道上,親父子都這樣,薛城本土士紳豪族里的精英?那更不在一個頻道了。
就連摯友魯國興,兩人都差了半頻道的內容。
“我沒有證據,但我摯友魯國興,父親您也是知道的,他也是認可那位貴人,貴不可言的,但他在魯家地位沒有我這么穩固,就不敢在查清楚貴人的具體來歷之前,和我一樣拼一把。”
“我承認這里面有賭的成分,但賭對了,對我們李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機緣,騰飛不過順勢而為,賭輸了,只要付出一些利益和財貨,就能恢復原狀。”
等這些話一出,李望江徹底糾結了起來。
聽了這么多,他也發現貌似這一波不虧啊,他已經知道,自己愿意付出,奉獻的話,只要把他繼位之后,多打出來的幾成商業規模舍棄,恢復成剛繼位的規模,就能擺平的七七八八。
這對整個李府的吃穿用度,影響也基本不大。
沒有聽這些話前,他氣得心臟疼,可若真有一場大機緣,值得賭一把?貌似這個逆子沒做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