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旌陽開始動手制作各種陷阱機關的時候,距離他們休息之處數里外,一群飛花幫幫眾,也在于副幫主帶領下,匯聚在一地休息,除了休息之外,更多還是養傷。
這一天多,對盤踞郁升府作威作福二十多年的飛花幫而言,也算是一場災難了,他們從第一個嘍啰之死,到現在死在許旌陽手中的人手,已經二十多了。
若加上傷,數量更多。
不要忘記,飛花幫只是一個幫派!他只是一個府城里欺壓平民老弱的幫派,并不是軍隊,也不是什么為了信仰匯聚在一起的存在。
封建時代,舊式軍隊死傷兩三成,就直接大規模潰敗投降,這是常態,飛花幫連軍隊都遠遠算不上,大部分只是混混,能維持到現在還沒崩潰,最主要原因只有一點,他們所有人都清楚,敵人只有一個,而他們只要能圍住許旌陽,或者有七八個人能和許旌陽正面搏殺,就能搞死他。
所以飛花幫還能在于副幫主帶領下,追到幽縣這一帶。
不過,目前的飛花幫數十人,匯聚著的時候,士氣極為低落,甚至有點草木皆兵,談許色變的痕跡。
嗒嗒嗒 一段時間后,等一陣快馬聲由遠及近而來,所有休養中的飛花幫幫眾才全都色變,借著一點篝火余光,看清了騎馬而來的是三道身影,緊張中的幫眾們又松了一口氣。
這來的,是他們入夜后派出去的探子。
當然,探馬不是去防備許旌陽偷襲的,是去尋找許旌陽痕跡,在白天里,許旌陽一輛四輪馬車,因為乘坐的人多,所有幫眾的馬匹都可以輕松在后面吊著追趕。
一旦入了夜,能見度太低,許旌陽只要加速狂奔一陣子,再在中途隨意更改幾次路線,就能在一定距離上甩脫他們。
入夜后暫時跟丟了對象,于副幫主才下令眾幫眾集結休息,更需要停下來吃些食物補充體力,另外在派遣探馬向四周打探,許旌陽的具體下落。
當初派出去的也不是一股,而是好多股小團體。
三匹探馬快速接近后,于副幫主為首、兩位長老,講武堂堂主、執法堂堂主等也紛紛迎了上去。
簡單交談后,得知了許旌陽大致方位,四十多歲的于副幫主才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羊肉,低罵道,“好,找到就好,該死的許旌陽,無緣無故殺戮我幫眾二十多人,這筆賬,今晚就和他算清楚!”
“古長老,東西準備好了么?”
古長老連連點頭,“準備好了,直接從幽縣武庫里拿出來的,換了一般人還真玩不動,不過咱們有的是臂力過人的好手,哪怕沒經過這方面培訓,這類土雷還是很好操作的。”
“該死的許旌陽,亂七八糟的手段還真多,咱們一時不察吃了大虧,準備齊全后,搞死他輕而易舉。”
許旌陽猜得不錯,經歷過被對方軍事思維吊打的事情后,飛花幫的反應也很快,其實白天里,他們就從幽縣拿到了一批手雷,這可不是民間私制的土雷,是正兒八經從幽縣武庫拿出來的軍事資源。
封建時代的手雷,大的猶如小型炮彈,一般擲彈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臂力過人的青壯去訓練而成。
但此刻能從郁升府殺過來的幫眾,全是精銳,隨便挑選幾個,都能完成擲彈兵的任務。
“那就今天搞定他,不然明天他進入定陽府許縣,事情就會變的更麻煩了!”于副幫主再次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烤羊腿,咀嚼力道都加大了好幾成,仿佛那羊腿就是許旌陽似的。
說到這里,他才突然笑道,“如果我飛花幫真能搞定大名鼎鼎、縱橫河東多年的辣手判官,一定會名望大增,讓全省無數豪強側目,令無數道上的兄弟向往,到時候,誰還敢說咱們是只會吃女人飯的渣滓?!”
事情發展到現在,你不服也不行,以前只是聽聞過辣手判官的兇名,不曾親歷,飛花幫上下偶爾談起河東眾豪杰,還是很輕視那位的,只是覺得時無英雄,才令豎子成名。
這一次,他們通過一連串血淚史,才深刻體驗到了許旌陽的狠辣啊。
就說最先死掉的高層天女堂李堂主,飛花幫上下有誰不知道李堂主的強大?談正面切磋,就是于副幫主,也最多勝那位一兩籌,可就是那樣的李堂主帶著四個執事級好手,聯手圍殺一個,被對方反殺不說,許旌陽自身都沒怎么受傷。
這一點,足以證明那位辣手判官的強大。
再說這一兩天白日里的弓箭對決,飛花幫又死了十人以上,許旌陽只是一次次輕傷!
這不是他們不爭氣,是對手太強大啊。
你覺得,一個強大的弓箭手是那么容易培養的么?就是軍隊里的普通弓箭兵,沒有數年苦練都上不了臺面,許旌陽則是在馬車、以及飛花幫幫眾騎馬奔行中,幾乎做到了箭無虛發…
反觀飛花幫哪怕有弓,有弩,但雙方移動中射出去的箭支,都是十發九不中!
再加上被鐵蒺藜陰掉的人馬,被有毒食物陰掉的馬匹,他們損失真的太慘重了。
到現在,若是被許旌陽安然逃脫,那已經不只是簡單的面子問題了,幾位高層也只能希望,殺死許旌陽后,能讓幫派名望更上一層樓,來安慰自己了。
“讓弟兄們加快進食,然后挑選一批好手從多方合圍,不需要再去近戰,隔著幾十步投彈,炸死這個王八蛋!”
笑過后,于副幫主才又咬牙低罵。
隨著他的喝令,一群士氣低落的幫眾這才紛紛應諾。
片刻后,一群吃喝完畢休養也差不多的青壯,才在最初幾個探馬帶領下,快速向許旌陽所在地集結。
隔著數百米看到了遠處的火堆,還有篝火旁的模糊人影,馬車影子,于副幫主才冷笑著擺手,“現在還敢點燃篝火,他這是嫌死的不夠快,上!”
一個個飛花幫青壯,就帶著一個個土雷,悄無聲息散開多個方向,去向遠處的篝火堆靠近。
又是片刻,一個拿著手雷距離篝火堆還有上百米的青壯幫眾就突然慘嚎起來,這慘嚎太過凄厲,還夾雜著救命的呼喊,一下子讓于副幫主等面面相覷,更有些小崩潰。
畢竟他們能判斷出來,那慘嚎的幫眾距離篝火堆還遠…遠遠沒接近擲彈距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