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啷啷…”
數十輛墨綠色的裝甲車在北荒的原野上顛簸前行。
這些裝甲車從北荒大區主城出發,一路向西行駛,即將前往距主城300公里外的弗拉爾基衛星城。
在此之前,陸遙完全沒想到,弗拉爾基衛星城居然是一座孤島。
沒有任何一條地下軌道與它相連。
想要前往這里,就只有一個途徑——從地上過去。
而地上,那是魔物的天下。
“砰砰砰砰…”
“唰——!!”
“鐺鐺鐺…”
槍聲、刀聲、呼呵聲不絕于耳。
自從裝甲車駛離了北荒主城20公里的范圍,車隊就如同掉進了魔物的巢穴,一路上戰斗不斷。
之前學生們聽說,弗拉爾基那邊派了一支30人的獵魔師隊伍來“接”他們,還以為是“接風”的“接”,感覺倍兒有排面。
然而萬沒想到,居然是“接鏢”的“接”。
這些獵魔師是鏢師,自己等人則是鏢物。
一路上,獵魔師們殺得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硬生生從閻羅地獄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而學生們則老老實實地在車上坐著,看著眼前慘烈的戰斗場景,一個個噤若寒蟬。
早聽說城外魔物遍地,多如野草,但萬沒想到竟然會多到這個程度!
難怪人類要躲在魔能防御網中生活。
在這種環境中,即便是注射了魔免藥劑、掌握了獵魔技巧,也根本沒法安安穩穩地生活!
“艸,好想下去跟他們一塊打!”
裝甲車上,肖云鶴趴在車沿上,探頭向下張望,一臉的躍躍欲試。
后車廂的頂棚此時并沒有撐開,似乎是為了讓學生們直面下面的戰斗場景。
一旁的陸遙把他向回拽了拽,道:“路況不好,你小心點!”
肖云鶴擺了擺手,道:“放心,穩著呢!哥‘萬斤錨’的名頭豈是白叫的!”
陸遙:“…”
你什么時候有這個名頭了?我怎么不知道??
兩人正說著,裝甲車忽地一個顛簸,車斗中的人沒坐穩,好幾個都被顛得七扭八歪。
肖云鶴這時半個身子都探在外面,“萬斤錨”險些一頭栽下去。
好在陸遙手疾眼快,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然而這時,車上另一個人的帽子卻掉了下去,“鐺啷啷”滾到了車下。
“哎,我帽子!”
那人連忙伸手去撈,卻沒撈到。
這帽子可不是裝飾品,而是一件重要的頭部護具!
“嗖——”
幾乎就在那人沒撈到的下一秒,一條軟鞭忽地從車廂中甩出,一下子就勾住了帽帶,隨即飛速往回一拉,那帽子穩穩地又回到了車上。
“當啷!”
硬質的帽子落地,軟鞭的主人將它撿起,遞還給那人,道:“下回記得把帶子扎緊點。”
車上眾人一下子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那軟鞭的主人是個高大魁梧的女孩子,圓臉,梳著一條麻花辮,五官小巧精致——正是青云獵魔學院的莎琳娜。
“哇,厲害了!”
“這手功夫太牛了!”
“666…”
車上的幾人頓時驚訝地夸贊起了她剛才露的這手功夫。
單單用鞭子把帽子勾回來不算什么,厲害的是瞬間的反應和對時機的把握!
就這么稍縱即逝的零點幾秒,到底是多么純熟的技巧,才能準確勾到帽帶?
莎琳娜被眾人的夸贊羞紅了臉,剛想謙虛兩句,忽然聽見有人哼了一句歌: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陡然間,氣氛盡毀。
莎琳娜黑著臉望向哼歌那人,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正在哼歌的肖云鶴不由得住了口。
咦?怎么了?
為什么這么生氣?
這首歌跟剛才的場景多符合啊!
荒野上激烈的戰斗持續了約莫三個多小時。
直到傍晚,天色漸暗,沿途遇到的魔物才開始逐漸減少,直到消失無蹤。
眾人知道,這是因為目的地快要到了。
果不其然,車隊在荒原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后,遠遠便見到了一片建筑群。
與想象中的畫面截然不同,這里既沒有恢弘壯闊的石碑雕像,也沒有科技感十足的現代化建筑。
夕陽下,弗拉爾基訓練營孤零零地建在一片荒蕪的曠野之中,灰蒙破敗,斑駁老舊,像是一個落后于時代的小山村,完全沒有一個國際A級訓練營該有的樣子。
裝甲車經過關卡檢驗,一路開進了駐地。
營地正門內的大校場上,數百名現役獵魔師穿著整齊的黑色制服,列隊在此等候,背對著即將落山的夕陽,各個神情莊嚴肅穆。
學生們下車時,瞧見的就是一幅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