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帝都跟青云二隊打UH預選賽的時候,陸遙曾經見過武克柔一面。
那時的武校長,素面朝天,頭發花白,身穿一件款式老氣的格子大衣,圍著一條花圍巾,看上去大概就是一個接送孩子上下學、在超市跟人瘋搶特價菜的普通大媽。
然而一轉頭,那個大媽就成了眼前這個氣質優雅、舉止端莊的貴婦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端著紅酒,在莊園古堡里與人談笑風聲。
這特么…
完全就不是一個人啊!
一旁的葉琳琳悠悠地道:“她涂的好像是蘿卜丁的001M…”
陸遙小聲問道:“‘蘿卜丁’是什么啊?”
葉琳琳道:“一個口紅的牌子。”
肖云鶴聽到兩人的對話,回過頭來,道:“呦,你居然還知道口紅的牌子?”
葉琳琳翻了個白眼。
兩撥人簡單寒暄了幾句后,就各自去辦入住手續了。
上樓時,帝都的崽子們才從領隊老師那里得知,原來,武校長的丈夫在費舍爾衛星城工作,她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探望老伴,陪學生們來注射藥劑只是順便的。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哦,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女為悅己者容”?
嘖嘖,都這么大歲數了還搞這一出,好甜!
上樓后,領隊給幾人分配了房間,葉琳琳單獨一屋,肖云鶴與馬逐風一屋,陸遙跟許安一屋。
倒不是學校小氣,不肯給他們定單間,主要是這次來注射魔免藥劑的學生太多,而這家酒店又是城中條件最好的,房源緊張,只能是盡量拼屋了。
陸遙領了房卡,跟許安上了14樓,意外地發現武校長竟然就在他們隔壁。
出門時,兩撥人剛好遇見,跟武克柔一道的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小女孩。
那中年男人想來就是她丈夫了,小女孩則應該是孫女或者外孫女之類的。
武克柔領著小女孩,笑容可掬地道:“來,叫叔叔!”
小女孩滿臉疑惑地看了一眼武克柔,道:“怎么能叫叔叔呢?”
說著看向許安和陸遙,道:“應該叫哥哥呀!”
武克柔:“…”
我就想避免“奶奶”這個輩分不行嗎!
當天晚上,帝都的幾人在酒店里簡單吃了自助餐,就各自回屋去了。
明天一大早就要去抽血化驗,今晚必須早睡。
然而,帝都的幾人不知道的是,現在在費舍爾衛星城的校長可不止武克柔一個。
自家學校的校長秦弘毅也下榻在這家酒店。
畢竟,這涉及到帝都最頂尖的幾位學生的前途,要說不關心,那肯定是假的。
晚上9點,陸遙早早躺進了被窩里,然而半個小時過去,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戴上耳機,聽起了外文聽力。
他這幾天剛剛得到通知,跟他合作的重狙槍教練是個歪果仁,他當助教的同時,可能還要兼職當翻譯,這讓陸遙頓覺壓力山大,立即突擊補起了外語。
“睡著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陸遙忽聽見身邊有人說話。
扭頭一看,見是許安。
陸遙摘下了耳機,道:“沒呢,有點失眠。”
許安道:“我也失眠。”
說著,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問道:“你魔能適應性多少?我79%。”
陸遙想了想,依稀記起自己入學時好像是60%多。
但這個數據其實是動態的,就以自己在柳江城輸錯液、結果卻啥事沒有的經歷來看,現在的適應性恐怕不會太低。
陸遙猶豫了一下,道:“呃,不太高…”
他沒有正面回答。
因為,明天注射魔免藥劑之前,還要重測一次魔能適應性,現在說了60%,明天轉頭測了個90%,那怎么跟許安交待?
許安沉默了半晌,道:“不太高也肯定比我高。”
這不是個問句,陸遙索性裝聾作啞,沒做回應。
他知道許安這個問題的意思。
79%,對于普通人而言是個相當高的數值了。
但對于許安這個層次的學生來說,卻又有些偏低。
畢竟,80%是一道坎,是分隔三階和四階獵魔師的鴻溝。
陸遙道:“這個數值是變動的,去年79%,說不定現在已經80%了呢?”
許安道:“有可能提高,也有可能倒退。”
說著,他苦笑一聲,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的夢想是成為五階獵魔師。”
他轉頭望向窗外,道:“心有點大是吧?”
“畢竟,華夏的五階獵魔師就那么屈指可數的幾人,聯盟議長梁振中,瀚海的溫紹虞,西南的杜崢嶸,江東的陸德潛…”
“那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陸遙看著他既期冀又失落的側臉,忍不住笑道:“是人都想變強,這有什么好笑的?”
“選了獵魔師這條路的,又有幾個人不想走到五階?”
“要說好笑,我的夢想才真叫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