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神明的回應
事實證明。
口口相傳的故事，在傳播的過程中，總是容易發生變異。
曾經，江寒去深海之中，找克蘇魯干架的時候，中途有那么一刻，克蘇魯從海底宮殿中拔了一根立柱出來當武器，那根立柱因為整體是圓柱形，末端還有圓盤型的底座，因此克蘇魯使用立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西洋劍客手持一把西洋劍作戰。
可以說，實際上那根立柱就只是一根立柱而已，它甚至是魚頭人們自己親造出來的物件。
但，當克蘇魯將其作為武器使用的那一刻開始。
那根立柱就不再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立柱，而是一個神器！
在又一次在和樹人的戰斗中落敗之后。
海德拉下定決心，她要去尋找那個不知遺落在何處的神器！
這是為了她們族人的文明延續，為了戰勝來勢洶洶的樹人，更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呼喚水的神明歸來！
“嘿，你知道嗎？有個叫海德拉的家伙正在尋找神明遺落的神器！”
“只要找到那個無上的神器，我們就可以喚醒沉睡在黑暗深處的，偉大的水的神明！”
“只要找到那東西，我們就能重新制霸海洋，甚至向陸地進發！”
神器的傳聞，很快就在魚頭人的城市中傳開了。
海德拉是個很聰明的魚頭人，這是她故意傳播的！
也許是想借用任何可能借用的力量，來幫助她完成自己尋找神器的計劃！
也許是因為別的。
總之，海德拉時常想，如果是傳聞中的達貢。
那個機智過人的達貢，如果決定尋找神器，一定也會為尋找計劃，做類似的準備工作。
不過。
海德拉終究不是達貢。
“天啊！你們聽說過了嗎？海德拉被水的神明召喚了，她是被神明選中的魚頭人！”
“快別胡說了！祭祀團因為這件事情已經怒不可遏了！”
“為什么啊？難道被神明召喚不是很光榮的事情嗎！”
“當然是光榮的…除非那個家伙是在撒謊！”
“啊！！海德拉在撒謊！神明根本沒有召喚過她！”
年輕的海德拉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價。
她還沒有找到足夠多的，志同道合的魚頭人，就遭到了來自祭祀團的致命打壓！
在一個神權至上的文明之中，隨便聲稱自己受到過神明的召喚，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如果很多人都知道你有這樣的經歷，那就不得了了！
這就像你現在跳出來，告訴大家“當年耶穌受到上帝的懲罰是真的，因為我就是那個十字架”。
你是想挑戰現有的神權秩序嗎？
祭祀團毫不留情的鎮壓了以海德拉為首的年輕魚頭人。
大部分魚頭人都被處死了。
海德拉僥幸逃脫。
之后，海德拉就開始了一場孤獨的流浪，陸地和海洋，從此都變成了兇險之地，樹人和魚頭人都不待見她。
天空也不行，海德拉上不了天，盡管以后她會對那些在天上撲打翅膀的，渾身惡臭的拜亞基習以為常，但那終究不是現在。
偌大世界，仿佛沒有了海德拉的容身之地。
她不停的逃亡，在逃亡的過程之中，她大概是自我催眠成功了。
連她自己也堅信著，自己是被神明召喚過的魚頭人，只要找到那個神明使用過的神器，就一定能改變過去的一切。
那時，她將帶著榮耀，穿過黑暗，永遠的停留在璀璨的星河之中。
為了那一刻的到來。
海德拉一直在努力著。
說回之前提起的大戰。
這場大戰，其實和海德拉關系并不密切。
它的發起，是剛剛驅逐了海德拉團體的魚頭人祭祀團。
也許是為了轉移某些魚頭人的注意力，就像某位大總統在推特上言簡意賅的呼喚祖國一樣，魚頭人的祭祀團大抵也是不希望海德拉的事件，對目前的秩序產生太大的沖擊。
于是，
一場大戰，在樹人已經占領的海島上爆發！
那是兩個種族在百年戰爭中，又一場值得花上許多筆墨記載的大戰！
雙方交戰的人數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無論是魚頭人，還是樹人，都在這一場戰爭中損失慘重。
魚頭人們的戰術是圍點打援，依賴人海戰術。
而樹人則是不停的從周圍的島嶼中，抽調人手過來支援，大部分的折損都在支援的路上，畢竟，在海面上的戰斗，魚頭人還是要占一些優勢的。
作為戰場上一直很活躍的將軍。
芬達自然也參加了這場會戰！
并且是最早參加這場大戰的樹人…
直到某一天，大戰的結果傳回了北方。
樹人輸了。
他們丟失了好些個已經占領了的島嶼！
不少參加這場戰爭的樹人都下落不明，顯而易見，其中大部分的樹人都犧牲了。
而芬達就名列其中。
“我的孩子，我為你驕傲。”
那是一個夜晚。
大祭司獨自一人，面對著星空，輕聲呢喃。
就像通俗故事里常見的情形，收到前線噩耗的大祭司，知道芬達恐怕已經是兇多吉少。
盡管，在其他樹人的面前，他面對這個噩耗所表現出來的是淡定從容。
但，像是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刻，他也會流露出內心深處的柔軟。
他愛著自己的孩子。
作為一個父親，而不是作為一個領導者。
可是，就算再怎么悲傷，他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如果芬達犧牲在前線…
“偉大的父神啊，如果您的意志是如此，我也將永遠遵從于您。”
站在河流邊上。
大祭司拿著那枚號稱可以讓人“長生不死”的淺綠色珠子。
至今，大祭司仍舊想不明白這個淺綠色珠子的用途。
所以現在，他在想，或許應該把這顆珠子放到海洋之中，它也許能帶回芬達…如果它真的有傳言中那么神奇的話。
當然。
做這種事的同時，大祭司心中最真實的想法，是想借助正在沉睡的神明的力量。
可是，面對著潺潺河流。
年老力衰的大祭司，終究還是猶豫起來了。
“現在，我能理解他了，親愛的馬塞洛斯先生，我能理解第一任教皇制造出罪域時的心情了。”
大祭司心中的悲傷，猶如身前的河流一樣，一路向南。
而奇跡就發生在這一刻。
他拿在手中的綠色珠子，忽然開始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它仿佛突然有了生命，像是一只會發光的昆蟲，一下子從大祭司的手中掙脫了！
“啊！它想飛到哪兒去？”
大祭司心下一驚，他連忙追著珠子一路追過去。
這一路很遙遠。
從黑夜，到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刻，這不是什么隱喻，單純就是花了很長的時間而已。
最終。
淺色的珠子飛到了神殿，而后，縈繞著光輝的珠子開始放大，開始散發出奇異的，說不上是令人舒適，還是令人厭惡的味道。
但不管如何，
大祭司還是淚流滿面了。
“偉大的父神，無論結果如何，我將永遠追隨于您！”
神明回應了他的祈求，大祭司以為，這是神明對他最慷慨的仁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