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俞蔓雙眼之中射出的兩道光束劃破空氣,又快又急,瞬間洞穿了那個半人半獸的怪物的胸口。
那原本是心臟的位置,換做常人此刻已經渾身一僵當場暴斃了,但它卻只是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底下的昆蟲肢體飛快移動著,一閃身便消失在了眼前,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但絕對沒有死。
“什么鬼東西?”俞蔓一怔,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白沐凡收回目光,也是緊皺眉頭,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氣。
站在地洞上方的那個怪物,給人一種非常怪異和別扭的感覺。就像是把一個好好的人類,強行地與猿猴的手臂、昆蟲的下體拼接在了一起,不僅沒有絲毫協調的美感,反而充滿邪惡和扭曲,玩弄生命。
“這就是所謂的邪神的作風么?果真是透露著一股邪氣,令人作嘔。”白沐凡深吸一口氣,暗暗冷笑。
他隱隱明白自己心底的那股怒火是從何而來的了,那是他身為人類,對這種肆意踐踏人族尊嚴和生命的行為,產生了本能的抗拒和憤怒。
這么一對比,魔族當真是好太多了,雖然魔族也和人族不太對付,但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魔族現在早就已經不敢輕視人族了。
而在邪神的眼中,世間任何生命仿佛都是無意義的,是它隨意玩弄的對象。
一行人飛速下落,很快便到了最底下。
白沐凡穩住身形后,下意識便掃視了一圈四周,將周圍的環境盡收眼底。
這里是一片純白色的空間,無論是墻壁,還是腳下,亦或者是頭頂的天花板,到處都是一片干凈的雪白,仿佛建造這里的主人有某種不弄成白色就會死的強迫癥一樣,這種空空蕩蕩的純白色,給人一種無形的壓抑感。
在這片空間的左側,有一個像是監控室一樣的地方,那個監控室似乎是完全封閉的,只不過此刻監控室內空無一人,而且里面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監控室的大鐵門也敞開著,但沒有看到尸體,看樣子是坐在監控室里的那個人遭遇了什么,從里面慌慌張張的跑掉了。
至于他們直接跳下來的位置,位于本該電梯緩緩降落下來的一個電梯井內,但電梯井此際已經被戚老師用烈焰大鵬鳥強行毀掉,這條通道更是被拓展得無比寬闊。
而電梯附近的墻壁上,沾滿了血跡,那血跡和他們之前在電梯內看到的那一灘血跡差不多,里面浸泡著發臭的血肉,這讓眾人愈發肯定,先一步下來的那支小隊,恐怕是乘坐電梯下來之后,電梯門一打開,便遭遇到了許多怪物撲了進來,她們與那些怪物爆發大戰,所以讓這里到處都是鮮血和殘肢。
唯一的好消息是,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看到虞沁竹那支小隊的人的尸體,這里的鮮血和殘肢都是怪物們留下來的,這說明她們有很大概率都還活著,而且根據地上的血液痕跡一直蔓延到了右側走廊的拐角處,可以看出那支小隊多半已經闖入了這座地底基地的深處。
俞蔓最后一個落地,眾人也都察覺到了她與地洞上方那個怪物之間的爭斗,隊伍里負責治療的那名武者走了過來,查看了一下俞蔓的傷勢,頓時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俞蔓的傷勢有什么問題嗎?”白若雁湊了過去看了眼,頓時也皺了下眉。
只見俞蔓肩膀上有一塊斜斜的撕裂傷,像是銳利的刀鋒斜向劃拉了一下,傷口從肩頭一直蔓延到了后腰。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還沒有什么,像這種程度的皮肉傷,對于武者來說根本不算嚴重,武者旺盛的生命力,修養個兩三天就能痊愈過來了。
但真正讓人心驚的是,那傷口之中彌漫著一股怪異的力量,壓抑著傷口的愈合,并且還在不斷往深處腐蝕著里面的骨肉!
這股力量太陌生了,如果不先想辦法解決掉,這個傷口根本沒法處理,反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從簡單的皮肉傷最終危及生命。
俞蔓本人卻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笑道:“小魚,你想怎么處理都可以,不用顧忌我的感受,我相信你能保住我這條命。”
那名負責醫療的武者名叫姜魚,她有些無奈的白了眼俞蔓,道:“這股力量有些奇特,我以前從未見過這種力量,根本不清楚它的特性。如果按照普通的方式進行處理,我很難強行將所有力量都驅除掉,而現在研究也沒有那么多時間,耽誤得越久,這股力量便侵蝕得越深,現在還能勉強能用你自己的力量鎮壓住,但它似乎連你的力量也能侵蝕,我不能賭,只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將傷口附近的血肉都剔除出來,這是最快最保守的處理辦法了,你可以嗎?”
“盡管來,我說過了,不用顧忌我能不能忍。”俞蔓痛快道。
“我會用麻痹液,你稍微忍一下,很快就能搞定。”姜魚微微點頭,雙手一翻,出現兩把小巧的小刀,然后又掏出了一個小罐子,那罐子里面像是某種麻痹傷口的液體。
姜魚稍稍把小刀浸泡在了罐子里面之后重新拿出來,而后走到了俞蔓面前,兩把小刀像是兩只蝴蝶一般,在空氣中流利的飛舞,從俞蔓背后的傷口處切割下一條條肉塊,肉塊帶著鮮血一起紛紛落在了地上。
白沐凡低頭望去,只見那些血肉剛一脫離俞蔓的身體,沒有了俞蔓體內武魂之力的鎮壓,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了下來,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雖說小刀上面涂抹了麻痹液,但麻痹效果很輕微,因為接下來可能還要戰斗,任何精神上的麻痹都會引起一系列不良的連鎖反應,所以疼痛幾乎沒有減輕多少,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安慰。
不過俞蔓也是硬氣,面不改色的撐住了,而且還能和旁邊的白若雁說說笑笑,看得白沐凡大為佩服,這個顛倒世界的女子身上真的有一股不凡的氣概。至少白沐凡自己是不敢說一聲不吭的忍受住這種持續不斷的疼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