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口增長

　　晨曦透過云層，灑落在朝氣蓬勃的芙羅蘭村莊。

　　瓦倫早早地起床，經過簡單的洗漱，便準備出門做工。

　　他是一個平民，是家里的長子，父親在一年前病死了，母親以前干農活的時候留下病根，現在干不了重活了，只能呆在家里照顧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們年紀小還不太懂事。

　　家里的生活重擔落在瓦倫一個人身上，他要養活一家人，好在他的身體健康強壯，能夠每天出去做工，但沉重的生活壓力還是險些壓垮了他，一家人快吃不飽了。

　　原本他對生活都感到絕望了，想著要不要向格里芬家族賣身為農奴，那樣家人還能勉強吃飽飯，只是會失去自由民的身份。

　　然而，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那位年輕的領主竟然頒布了一系列招工任務，讓他重新見到了生活的希望。

　　每天去城墻做工能得到10銅幣，瓦倫起初跟很多人一樣是不信的，但領主大人履行了承諾，瓦倫每天就去攪水泥、搬石頭、打地基，半個月下來他攢了不少錢，家里人已經能吃飽了，母親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弟弟妹妹也能快樂地成長。

　　“孩子，你要去鐵匠鋪了嗎？”一位面色顯現老態的中年婦女從床上爬起，動作輕微，沒有吵醒仍在睡覺的兩個孩子。

　　“是的，母親，你知道的，領主大人最近發布告示，鐵匠工坊要擴張，在招收學徒，學習期間免交學費，我已經通過考核成為鐵匠工坊的學徒了。”

　　現在，瓦倫已經不去搬磚了，他明白搬磚畢竟是苦力活，學習一項手藝才能真正出人頭地，拿上較高的薪酬。

　　平民的見識總要比農奴多一點，嗯，指隔壁的約翰。

　　“感謝那位仁慈的領主大人！”

　　中年婦女發出感嘆，她至今有些不敢相信，原本想成為學徒是要先交學費的，學完之后得到師傅的認可，才會開始正式發放酬勞，但那位領主改變了這一切。

　　“我聽說隔壁的莎溫太太也去紡織工坊學習了，我要不要也去工坊做學徒？”

　　紡織屬于輕活兒，她相信她能做。

　　瓦倫道：“母親，工坊區開設了很多手藝，領主大人鼓勵我們去學習，你要去可以跟莎溫太太打探下情況，而我這個月就能領取6個銀幣的薪酬，到時我會讓弟弟妹妹也去學習，當然要先讓他們識字。”

　　瓦倫說出了他宏偉的未來計劃，那是一家人美好的暢想。

　　“孩子，你也不小了，還要攢錢娶媳婦呢。”中年婦女提醒了一句。

　　“我會的，母親，但我要先努力工作！”

　　瓦倫目露堅定，他的確不小了，二十歲的青年了，等到明年春天，他打算娶酒館的侍女朱莉當老婆，現在不多攢錢怎么行？

　　“還有，你告訴你舅舅來村莊了嗎？”

　　“嗯，我已經寫信給舅舅了，叫他們一家過來村莊工作，現在領主大人給的酬勞這么高，他們來這里能生活得更好。”

　　無論是農奴恢復自由民的身份，還是平民減輕賦稅，哪一項都是天大的驚喜，會吸引很多人前來。

　　告別了母親，瓦倫離開家門，走在嶄新的水泥街道上，一腳踩下去很踏實，心底也踏實，他深吸了口氣，周圍的空氣格外清新。

　　這個月經歷的不可思議可能比之前二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看著南邊漸漸聳立的城墻，瓦倫相信，生活正在變得美好。

　　來到工坊，已經排了不少人，他們正在拿著工牌登記，每天上工都必須先向行政廳的人員做記錄，否則漏掉的話，你今天的貢獻就沒了。

　　貢獻可以減輕賦稅，對于本就困難的瓦倫一家是非常重要的，他心中默默發誓一定要努力積累貢獻，達到標準！

　　“讓開讓開，讓我們先登記，我們要急著打鐵！”

　　突然，旁邊傳來大聲的喧嘩，卻是那些異鄉人，他們霸道地擠開人群，瓦倫急忙退開給他們讓路。

　　面對這些異鄉人，瓦倫已經沒有像以前那么害怕了，反而被他們那種狂熱的工作態度所折服，不管白天還是夜晚，他們都堅持打鐵，而且技術進步得很快，瓦倫心中只剩下羨慕，天賦比你好的人都這么努力，你又豈能不努力？他暗自下定決心發奮學習，追上他們的步伐！

　　登記完畢后，鐵匠師傅喬治也來到了工坊，他扯著大嗓門喊道：“今天你們繼續練習敲打的技巧，能夠打造一件鐵鎬就算合格，我會讓你們成為正式的學徒！感謝偉大英明的領主大人吧，否則你們都沒資格站在這里！”

　　“感謝領主大人！”

　　眾多學徒大吼，瓦倫也跟著大吼，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距離村莊一公里外。

　　一行人沿著官道向芙羅蘭村莊前進。

　　他們都穿著最普通、最粗糙的亞麻衣服，臉上風塵仆仆，帶著菜色，一雙雙眼睛冷漠無神，但在深處又隱藏著一絲希冀，似乎在期盼著什么。

　　他們有些是格里芬領地其他村莊的村民，也有些是領地外的流民，來歷不同，但相同的是他們都是最貧窮、最低下的一群人，活得比農奴還不如，起碼農奴賣身貴族還能吃上飯，而他們有時要餓肚子。

　　其實，威廉伯爵推出減輕賦稅政策，格里芬領地的平民生活算好過的了，幾乎沒有流民產生，但再好的政策也依舊會有窮苦人存在。

　　流民，是一個領地流竄到另一個領地的平民，他們不會受到當地貴族的排斥，因為他們本就是王國自由民，享受應有的權利，但一些苛刻、冷血的貴族還是會將他們驅趕，領地沒有更多的糧食養活他們。

　　平民想要生存，就必須去工作賺錢，而領地食物飽和，生產規模有限沒有多余的工作機會，他們找不到工作，又要活命，那要怎么辦？

　　為了避免城鎮治安惡化，貴族們只能驅趕，流落荒野死了拉倒。

　　在這行人隊伍的后方，就是外地流民，他們身體干瘦，衣衫襤褸，比格里芬領地的領民要更為凄慘。

　　“他們好像是東邊安德魯領地過來的，昨天剛到晴風村，聽聞芙羅蘭村莊的情況，他們也想去碰運氣了。”

　　前方的隊伍有一名青年人說道，他叫湯姆，是晴風村的窮苦平民，他收到芙羅蘭村莊外甥的一封信，說這里有工作機會，他就趕來了。

　　湯姆旁邊的同伴冷聲道：“別管他們，他們可是跟我們去搶飯碗的，也不知道芙羅蘭村莊是不是真的如傳聞說得那么好？”

　　“我外甥應該不會騙我，他在信里說得很清楚，村莊已經成為格里芬家族羅恩大人的封地了，羅恩大人可是整個格里芬領地未來的領主！”湯姆很有底氣說道。

　　“希望如此。”

　　人流往前行進，終于來到芙羅蘭村莊，然而還沒等他們進村，一位警衛兵就喝住眾人：“你們是什么人！”

　　湯姆站出來，行了一禮道：“大人，我們是晴風村的村民，想要過來為羅恩大人效力。”

　　“過來定居的？”警衛兵謹慎地掃視這幫平民，他這兩天已經見過不少從其他村莊過來的平民了，都是慕名而來，追尋羅恩大人的榮耀。

　　想到那位年輕的領主，年輕的警衛兵打心底佩服，村莊得到發展，他們一幫警衛也將得到很多好處，雖然工作量增加了不少，但每月的酬勞已經漲到15銀幣，跟城堡的護衛騎士一樣待遇了。

　　湯姆面色誠懇：“是的，大人，我們愿意在此定居工作。”

　　“先來這邊登記信息，做工你們可以去城墻、修路、住宅區那邊，那里都有不少崗位，至于住的地方，你們就暫時住在那些多出來的木房，每月需要交納10個銅幣的租金。”

　　警衛大聲呼喝，對于這些平民，他的地位明顯高一等，用不著給太好的臉色。

　　他們警衛隊早已經接到行政官雷蒙德的命令，對于外來的人們要做好信息登記，引導他們工作和居住，這是領主大人再三交代的事情，誰都不敢違抗。

　　“住房租金每月10個銅幣？”湯姆看向他的同伴，有些不敢相信。

　　“10個銅幣很便宜了…”同伴滿臉驚訝。

　　人群議論紛紛，從起初的吵鬧到最后的興奮，他們來對了！

　　警衛卻是顯得不耐煩，喝道：“快點！不要浪費時間！登記完信息你們才準走！”

　　湯姆等人不知道為什么要登記信息，但還是按照規矩完成手續。

　　當踏入村莊的那一刻，見到前方干凈整潔的水泥街道，街道兩邊還生長著似乎經過園丁精心修剪的植被，他們只覺仿佛走進了某個貴族老爺的后花園！

　　沒有泥濘，沒有灰塵，沒有糞便…空氣清新，沁人心脾。

　　南邊那高聳的城墻映入眼簾，東邊一排排正在修建的磚石住房，這一切都與想象中那個貧窮落后的芙羅蘭村莊截然不同，心底只有震撼！

　　“真是神跡…外甥果然沒有騙我！贊美領主大人！”

　　湯姆受到極大的感觸，想到以后要在這么美麗的村莊生活，他的血液就為之沸騰。

　　警衛們看著他們進入村莊，心中感慨道：“唉，最近要忙起來了。”

　　他們住在芙羅蘭村莊很多年了，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今天這樣的景象，落后貧窮的村莊竟然吸引了許多人。

　　“這樣也不錯，起碼生活變得滋潤了。”

　　轉過頭，警衛們又見到一批人從官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