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畫有乾坤
兩分鐘后，陸云他們便在一家叫做“一石居”的鋪子里坐下了。
鋪子很雅致，有翠竹幽蘭，有字畫古玩。
林瞋波似乎經常來這里，因此與待客的旗袍小姑娘都熟識了，問道:“國王來了嗎？”
“還沒來呢！”旗袍小姑娘道，給他們引到茶桌前，“您先喝會茶，估計一會就來了。”
“好。”
陸云他們圍著茶桌坐了一圈。
一壺茶未喝完，老遠就聽到很大的動次打次的搖滾音樂聲。
那聲音震蕩了好久。
黃庭埋怨道:“這誰啊，這么沒有公德心，吵死了！”
陸云靠坐窗邊，正好可以望見外面街道。
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戴著大墨鏡，穿著一身閃亮的衣服，赤裸的雙臂肌肉隆起，一頭長發在腦后扎成一束，隨著他走三步退一步的舞步而狠狠搖晃著，至于節奏則是他肩頭扛著的那個足有一米長的巨大音響。
足足過了五分鐘，那個搖滾男才磨磨唧唧地踏進了一石居。
于是，鋪子里立馬狠狠震動了起來，就像是有個巨人在抱著房子使勁搖晃一般，震耳欲聾。
但是，那兩個旗袍小姑娘像是見慣了這般場景似的，根本沒有呵斥，只是震得耳朵難受，因而面色有些不自然。
陸云便猜測，這人大概就是林瞋波要等的那位叫國王的人了。
黃庭朝陸云道:“這哥們好牛逼啊，出行自帶BGM啊！”
突然，動次打次的聲音都不見了。
搖滾男將肩頭的巨大音響放在桌子上，轉頭一看，便望見了茶桌旁的一圈人，隨后便摘下墨鏡，走了過來。
“來的這么早？”他開口道。
“不是我們來得早了，是你來的太晚了。”林瞋波站起來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一石居的老板王朋克，綽號國王，一個立志要做搖滾圈的國王的人。”
王朋克便伸出手來，一個個握了，期間林瞋波又給他介紹陸云等人。
隨后，王朋克在椅子上坐下了，目光掃了一圈，看到陸云手邊的三個卷軸，問道:“你們這是買了字畫？”
“那是陸云買的。”林瞋波道。
王朋克一聽便笑了:“既然是陸老弟買的，那就必須得看一看了。”
“這…”陸云有些遲疑，“隨便買的，恐怕入不了您的法眼。”
王朋克道:“我可是聽說，昨天有兩個海大的大學生狠狠打了唐無眉的臉面。”
陸云一聽，心里就是一抖，對方如此說，顯然是認出了自己，這下便不好推脫了，只得遞過畫去。
林瞋波納悶，問道:“唐無眉？翠玉軒的老板？”
“是啊！”王朋克道，“就是你這位朋友干的好事。”
林瞋波便十分好奇地打量陸云:“看不出來啊陸云，你隱藏的夠深啊！”
“那元青花的破綻太明顯了。”陸云道，“若是換成你們，也一定能看得出來。”
王朋克聽了，只是淡淡一笑，但陸云總覺得那笑容里有說不出的意味。
“那這畫確實值得一看了。”林瞋波饒有興致地道。
當下，兩個旗袍小姑娘也來幫忙，將三幅畫依次展開了。
“唐伯虎的美人、鄭板橋的蘭竹，唔…這最后一幅是齊白石的…”王朋克的聲音陡然拔高，“福娃？”
場中氣氛一下變得很怪異。
黃庭不忍直視，根本沒站起來，一手茶壺一手茶碗坐在那牛飲。
“陸云，你怎么想的，這么大的破綻你竟然沒看出來？”西門羽哈哈大笑起來，“齊白石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我對字畫不太懂。”陸云解釋道，“當時賣畫的那對夫妻為了救治病重的孩子都跪下了，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我就順手買了。”
“花多少錢買的？”
“三萬。”
“那也沒多少。”西門羽道，“不過這畫假的過分。陸云你可以掛起來，時刻提醒自己。”
“權當幫幫人家，做好事了。”陸云笑的有點勉強。
林瞋波見陸云笑的不自然，替他解圍道:“吃一塹，長一智。花錢買個教訓，也沒什么不好的。”
陸云便朝她投去一個感激的微笑。
唯有那王朋克依舊站在三幅畫前觀望，久久無語。
陸云心中惴惴，他不會看出些什么了吧？
可是，又不能將畫收起來，否則就是露餡了。
心中正想對策，那王朋克忽地開口道:“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幅畫。”
林瞋波走過去:“有什么不對嗎？”
西門羽調笑道:“國王也覺得這畫假的太狠了是吧？”
王朋克沒搭理他，指著那幅美人道:“你們好好看看這幅畫，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聞言，陸云心中不由一沉，果然被他看出來了么？
黃庭也停止了灌水，一臉困惑的走過來，看看是什么新發現。
林瞋波端詳了那幅畫一會，忽地道:“紙不對。”
“不錯，這幅畫的紙有點厚。”王朋克貌似無意瞥了陸云一眼，“內有乾坤，是福是禍，還真說不準呢！”
黃庭湊過來問:“你們的意思是里面藏有東西？”
王朋克便對他點點頭。
“是什么？”黃庭又問。
“這恐怕只有揭掉外面一層才能知道了。”王朋克道，“不過，一般這樣做的，里面的東西都不簡單。”
黃庭一下就興奮起來了。
林瞋波問陸云:“要揭開嗎？”
陸云這時候哪敢說不，否則就等同于承認自己早就看出了畫中的端倪，但還是道:“自然是要揭開的，只是要揭開的話，恐怕對手藝要求比較高。”
“這點你放心，國王的手藝，在咱們海市絕對能排到前三。”林瞋波打包票道。
陸云聞言，心中暗嘆，看來只能將“裝萌賣傻”進行到底了。
“我需要兩個小時。”王朋克對此也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陸云心有擔憂，問道:“我能旁觀嗎？”
“怎么，不放心？”王朋克道，“怕我李代桃僵？”
“不是，”陸云道，“我是學考古的，想看著能不能跟國王你學兩手。”
王朋克便“唔”了一聲:“行了，想看的都進來吧！”
原來里面還有個工作室，放著一些儀器和精巧的工具。
一進去，王朋克就打開了大音響，巨大的金屬重音振聾發聵，讓人腦仁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