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九章:代價

　　整部《盜夢空間》里出現的第一個震撼性鏡頭，要數胡一飛飾演的柯布被推入浴缸從而引發的第一次夢境穿越。cobb在上一層世界對水的感受被傳遞到下層的夢境里，產生了超現實的效果：整個中式空中宮殿，被滔滔大水淹沒。

　　這極具感官沖擊的一幕實際上真實地發生在豪華大廈頂層的攝影棚內。為了這一幕鏡頭的拍攝，特效組搭建了龐大的空中宮殿內部的場景，并把共計5000加侖的水儲存在精心布置于場景各窗口處的26個水箱內。這些水箱在機關驅動下按順序被依次打開，“水漫金山”的景象便產生了。

　　“各部門再次檢查一下機器，我們沒有太多功夫重新搭建5000加侖的水箱，這個鏡頭必須要一次性完成，明白嗎？”

　　胡一飛舉著話筒高聲喊話，聯系四周的工作人員。

　　為了這場戲，他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待在拍攝現場，與各方面做著聯系，直到又一個夜幕降臨才準備妥當。有些導演會無法協調各個部門從而搞砸，有些導演因為煩瑣和壓力而亂發脾氣，有些導演就是沒有能力。胡一飛不希望自己是那些導演，無論心里累不累煩不煩，他都要保持讓自己釋放積極的能量，帶動整個劇組積極蓬勃地運轉。他也要保持著學習的姿態，積極聽取其他專業人士的意見，提高著自己各方面的專業知識和能力，這樣才能更好地協調所有人。

　　“蓋倫，準備好了！”

　　韋恩卡爾加向他發出最后的妥當信號。

　　他又看向攝影師瓦雷菲斯特，瓦雷直接道：“八個放水攝影機已經全部就位，保證不漏下任何空檔。”

　　胡一飛深吸一口氣，走進鏡頭里，舉起喇叭喊道：“清場，準備開拍…那邊的礦泉水瓶子是誰落下的，趕緊拿走。還有那個煙頭，下次再讓我看見有人在劇組里抽煙，我直接把煙屁股塞進他嘴里！！”

　　眼看著導演暴跳如雷，劇組一眾人動作更快了，不知道哪鉆出個小伙子，臉色燥紅的將煙頭撿走。

　　在旁邊觀看的劉德嘩笑道：“還挺有威嚴的。”

　　約瑟夫高登笑道：“這不是很正常嘛，員工怕老板。”

　　終于平息了現場，胡一飛深吸一口氣，進入拍攝狀態。對攝影機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可以開始。場記打板，大喊一聲：“action。”

　　便見到柯布在悠揚的音樂聲中雙眉緊皺，整個華麗宮殿，全部都要被摧毀。天空天花板、華麗的吊燈砰砰砰砸落在地，胡一飛在不斷下落的天花板間躲避著。

　　然后進展到緊急時候，柯布震驚的看著從天而降的“洪水”，整個宮殿頓時成了洪水肆掠的中心。當第一波水柱沖刷而下時，胡一飛整個人就被強大的水流動能沖倒，如一根雜草，瞬間沒了身影。后臺觀看攝像電視的眾人瞬間凌亂起來，“唰”得站起一片人。

　　整個水箱傾斜了足足半分鐘，才停息下來。背后雷吉米諾大喊一聲，“cut!”

　　工作人員就已經飛快沖進了水里，將泡的奄奄一息的胡一飛給撈了起來。全場都緊張不已：“導演，你怎么樣？”

　　胡一飛搖晃了一下腦袋，笑了笑，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沖擊力真大，我沒事，就是腦袋撞了一下。鏡頭怎么樣？”

　　他往后腦勺抹了一把，頓時摸出一手鮮紅，大家都被嚇的不輕。大喊道：“醫生，醫生快過來…”

　　醫生忙著幫胡一飛處理傷口，胡一飛卻接過干毛巾擦了把臉，徑自走到電視機后面觀看鏡頭。為了這組鏡頭，他們特地準備了七八個防水攝像機來捕捉畫面，很完美，用上后期特效處理，甚至會產生浪花在撲到臉上的效果。

　　瓦雷菲斯特是被嚇住了，“鏡頭應該沒問題吧。”這可不僅僅是一個演員，還是身價幾十億美元的富豪。

　　韋恩皺眉道：“即使有問題，也可以通過后期特效來處理。或者再在攝影棚內重新搭建一個模型來拍攝，效果是一樣的。”

　　“不用重拍了，效果很好，過了！”胡一飛道。

　　醫生忽然按住了他，“請別動，傷口挺大的，需要去醫院做包扎。”

　　查理茲都湊了過來，“還是趕緊爆炸傷口吧，血跡都滴落衣服上而來。”

　　撞破了一道拇指粗的血口子，最好是要動剪刀將周圍的頭發都剪掉，再包上紗布。可現在明顯不合適，醫生只能進行特殊處理。胡一飛堅持補拍完最后一場戲，才去醫院。

　　嚴格來說，這才是放在電影片頭的一幕戲。

　　胡一飛孤身深入第四層夢境，漂浮在海邊，他要將蒼老的大亨劉德嘩帶出來。這出戲看似容易，其實技術含量頗高。非常考驗化妝師的功底。

　　幸好這次胡一飛有所準備，他請來的是著名化妝師格雷格卡農。

　　如果未來不會變，他或會憑借《返老還童》拿下奧斯卡最佳化妝獎的頂級化妝師。胡一飛至今記憶深刻，電影《返老還童》中沒有波瀾壯闊的大場面，沒有刻意塑造的英雄人物，也沒有魔幻奇特的世界，而是關注普通人日常生活及生老病死的情感故事，包括親情、愛情、友情。但格雷格卡農的化妝技術，卻讓人整部電影充滿了奇幻色彩。

　　更是讓觀眾看得目瞪口呆，堪稱創造了好萊塢化妝技術的一次巔峰之旅。讓大媽變少女，老漢變帥哥，這都不是事。不過如今的格雷格可沒有奧斯卡光環籠罩，邀請他參與劇組并不太費勁。

　　如今，給劉德嘩畫蒼老妝容，他神乎其技的化妝技術就已經初露端倪了。連劉德華本人看了，也感覺怪怪的，似乎自己老了以后真的會是這副模樣。

　　在面臨導演受傷堅持拍戲的狀況下，劉德嘩當然也不會掉鏈子，戲份一次性過。

　　之后胡一飛就被火速送往最近的醫院，整個香港媒體都轟動了：“《盜夢空間》拍攝過程中特效驚人，整個摩天大廈頂樓都被大水淹沒。大水從空中淹沒了四百多米的摩天大廈，真是匪夷所思的劇情。”“據前線記者報道：作為導演兼主演的胡一飛拍戲意外受傷，后腦勺鮮血淋漓，臨場醫生無法止血，已經被緊急送往維多利亞醫院。我們期待后續報道…”

　　完全是小題大做，胡一飛只是撞破了腦袋而已。被送進醫院后，竟然還要啟用x光照射。包扎完畢后，也被眾人要求在醫院停留，不再敢讓他活動了。

　　他覺得是小事，可以他如今的身份，這一通受傷可著實讓身邊人焦慮不已。只半個小時，他就接到幾十個問候電話。幸好他及時阻止，否則胡媽媽當真會殺將過來。他現在身邊還有個貼心的小蘿莉緊張兮兮的照料著，連進廁所撒尿都會有人扶，不知道有多逍遙。

　　不過在電影拍攝期間，能有這樣的安逸日子，可不是胡一飛希望看到的。

　　即使在病床上他也沒有閑著。遙控指揮瓦雷菲斯特等人，將香港繁華的維多利亞港的豪華夜景航拍紀錄下來，這些鏡頭在后期特效中，將是會被漫天大水傾斜淹沒掉的。

　　這組鏡頭結束，才算是最終結束了在香港最后的拍攝工作。

　　但胡一飛的工作依然沒有結束，實在在醫院待不住了。再待下去，他擔心醫院保安會攔不住神通廣大的記者竄進來。也會影響其他病人就診。

　　吃過晚餐后，便急匆匆返回酒店。

　　他開始驗收今天的拍攝成果，讓相關的助理把那些滿意的特效鏡頭明天送給韋恩卡爾加。之后他又和雷吉等人討論了下一個場所的鏡頭，回到房間已經很晚，也很累了。

　　眾人看見他如此忙碌，都不由感嘆：任何事情，都不是簡單易成的。沒有付出，哪有收獲。外界只看到胡一飛快速的崛起，創造一個又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成績，往往都會疏忽背后做出的努力。

　　——這就是明星的代價！

　　馬如君例行打過來電話，匯報今日投資狀況。

　　“石油價格已經68美元/桶了？可以平倉了。”

　　“現在平倉嗎？”

　　“沒錯，盡快平掉。隨時給我打電話。”

　　“明白。”

　　胡一飛又給默多克、卡梅隆打過去電話，提醒他們該退了。卡梅隆大大松了口氣，默多克卻有點上頭，“現在就出貨，會不會太早了點。現在勢頭漲的正好，國際上也沒有什么劇烈動蕩…”

　　胡一飛皺了皺眉道：“的確還有上漲的空間，但謹防有變，我從不涉險。”默多克猶豫了一下，還是微笑表示祝賀，“恭喜你這次又是大賺一筆，我的別墅已經辦好了手續，隨時等你回來簽字。”

　　胡一飛笑道：“同喜同喜。至于別墅，當初只是個玩笑，當不得真。但如果你真要送的話…我會讓人簽收的。”

　　他在美國還真沒什么朋友，想了想，給斯嘉麗打個電話慰問一下：“斯嘉，戲拍完了嗎？”

　　斯嘉麗道：“還沒有，哪有這么快，老爺子精力大不如前，拍戲是出了名的慢工出細活。聽說你拍戲受傷了，我給你打電話為什么都是忙音？”

　　胡一飛安慰道：“小傷，不礙事。這老色鬼對你倒是挺好，你可別給我戴綠帽子。”伍迪艾倫一大把年紀，可不是什么好鳥，不然也不會艸自己養女。

　　斯嘉麗嘴角翹起，胡一飛賤賤的嘴上不饒人，她內心里也純不起來。兩個賤人湊在一起，才會有源源不斷的話題。胡一飛不會刻意哄她，否則很快就會厭倦，她也喜歡看胡一飛為她吃醋的小模樣。笑道：“別這么說，親愛的，畢竟是老人家。你什么時候回美國，我可是為你守身如玉。”

　　“鬼才信！”嘀咕了一句，“早著呢。在洛杉磯貝弗利山莊有人送我一套別墅，你抽空代我去簽收一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