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剛亮。
一絲紫光照射天地,在天邊燒起一片五彩霞云。
玉京蘇醒過來。
一座學館中,王誠洗漱之后,穿上禮部送來的金邊飛鶴儒服,站在銀鏡之前,看著鏡子里面龐黝黑的自己,神色有些忐忑。
他是這次恩科的文進士。
昨夜,陛下出關,大發神威,普天同慶,按照慣例,今日應該就是陛下殿試的日子。
能否高中三甲,就看今日了!
這時,旁邊一個同樣穿著飛鶴儒服的俊俏公子走過來,笑道:“王兄,不必緊張,你的文章連蘇宰相,還有吏部尚書都贊不絕口,這次殿試,前三甲于你不過是探囊取物而已!”
“唐兄,那可是陛下啊,二十歲修成人仙的陛下,你不緊張么?”
王誠抿了抿嘴唇,目中閃過一絲驚慌。
俊俏公子笑道:“陛下英明神武,乃是一代明君,你我又不做虧心事,何須慌張?再說了,一個月之前,你我曾去問卦,那卦師相士還說你這次恩科名次出眾呢!”
原來,這二人是陸乾找到尸先生時遇到的兩個考生,二人均是發揮出色,獲得進入殿試的資格。
“這倒也是。”
聽到這話,王誠莫名想起在算卦攤遇到的那個抱著白狐的黑袍男子,心中稍稍安定。
“諸位學子,該出發了。”
這時,門外傳來禮部書丞的聲音。
二人相視一眼,連忙正了正衣冠,走出舍門,隨著一眾才子,依次有序的登上學館門前的馬車。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馬車平穩行駛,趕往皇宮。
車上的考生也不禁開始放松,閑聊起來,畢竟大家都是同窗,將來還有可能同朝為官,這時候拉近一下關系也不錯。
“唉,我若是有陛下億萬分之一的武道天賦,那就好了。”寒暄過后,其中一個高大書生感嘆一聲,神色滿是崇敬,仰慕。
這句話,瞬間引起眾人共鳴,紛紛議論道:
“是啊是啊,陛下真乃神人也!”
“二十歲的人仙,恐怕世間僅此一人!我大乾萬世永昌啊!”
“哼,什么十大邪修,碰上我們陛下,還不是乖乖被鎮壓,擒住,陛下神武無雙,豈是區區妖邪可以冒犯的?”
“我已經將陛下的畫像隨身攜帶,這幾天睡得安穩踏實,精神飽滿。”
“嘿嘿嘿,老夫乃青陽郡出身,昨夜去青鳳閣修身養性,一道明來歷,那些美人立刻一涌過來,吃喝玩樂都不用錢了呢!”
眾人:“…”
一番胡天亂侃之后,終于,一行人到了皇宮正門。
“諸位學子請下車。”
禮部官員的清喝響徹開來,傳入王誠耳中。
隨即,一眾學子陸陸續續走下馬車,縱橫排列,排滿整個皇宮門口。
王誠抬頭望著眼前的雄偉宮門,朱紅瓦墻,不禁握了握拳頭,目放精光:“我一定要奪得三甲,光耀門楣,報答陛下!”
上一次武圣皇的恩科,他發揮失常,回到鄉里受盡奚落白眼,就在撐不住之時,乾帝登基,再開恩科。
這給了他一絲希望!
而且,最重要的是,學子入京,全程坐鐵牛飛車,免費吃喝,這免了他一大筆的入京盤纏!如此明君,他豈能不施展才能,以報此恩!
就在這時,學子魚貫而入,依次入宮。
在經過宮門之時,一道光芒掃來,讓人感覺微微一暖,應該就是探測神兵了。
進了皇宮大門,穿過一片白玉拱橋,王誠不禁心生好奇,余光四下掃視,打量著大乾官員每天上早朝的必經之路。
還沒走到一步,突然,人群之中有人驚疑一聲。
王誠循聲望過去,便見到一塊‘金色石頭’朝著這邊彈射過來,幾下眨眼,就出現在一眾學子面前。
王誠定眼一看,不由得一驚。
這金色石頭赫然是一只金色石猴,只有核桃大小,兩只眼睛掃射中眾人,鼻子還輕輕嗅動著,似乎在探查著什么。
看起來居然有點可愛。
下一刻,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唧!!”
地上的那只金色石猴仰天發出一聲巨吼,頓時,聲音如雷炸耳,炸得眾人耳膜鼓痛。
陽剛血氣,滾滾蕩蕩,宛如昊日般散開,籠罩四方。
在巨吼聲中,金色石猴雙拳捶胸,身軀似充氣般膨脹起來。
幾下眨眼的功夫,它就變成巨大如山的兇獸,雙瞳金紅,齜牙咧嘴,渾身長著硬毛,氣勢駭人。
巨大的手掌,握起來猶如一座房屋大,仿佛隨時抓人吞噬。
“啊!”
“好大的猴子。”
“這是武圣級別的山岳真猿!”
“怎么回事?”
“諸位學子莫慌!這是陛下養的山岳真猿,是大乾的護國神獸!”
領路的禮部官員連忙大喊一聲,試圖安撫眾人。
就在這時,山岳真猿大手一抓,就從人群中撈起一個高挑女子,伸到面前,仔細袖中,齜牙越是兇猛。
兩根尖長獠牙,在日光之下閃爍著森寒光芒。
高挑女子立刻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身穿白裳的少女,白蘇蘇,落到山岳真猿頭頂,目光在高挑女子身上掃了一眼,冷哼道:“哼,一只山魈妖怪也敢來參加恩科?真以為你的天賦無敵,別人看不出?而且,你渾身血氣,看來最近還忍不住,偷偷吃過人!來人,將她押下去,交給鎮撫司審訊!”
話落,雙眸一眨,一道藍光射出,打中高挑女子的眉心。
“啊!不要!”
高挑女子發出一聲慘叫,渾身白光閃起,居然變成一只紅鼻,鬼臉,山羊須,似猴一般的妖怪。
“唧!”
山岳真猿抓著這只妖怪,怒吼一聲,往地上狠狠一摔,然后又踩了一腳,直接將想要逃跑的山魈踩得渾身骨碎,好似經過星辰碾壓一般。
緊接著,一群如狼似虎的侍衛沖出來,將它穴竅破壞,再穿起琵琶骨,卸掉關節,戴上鐐銬,直接押往天牢。
“乖,干得不錯。”
白蘇蘇扔出一顆玉靈果。
山岳真猿大口一張,直接吃掉,渾身閃起精光,又變成核桃大小。
隨后,它跳到白蘇蘇身上,二人飛天離去。
這一幕變化,看得一眾學子驚嘆不已,不少人更是面露興奮之色,回去之后又有談資了。
御書房中,陸乾的目光,似乎穿越空間,看到這一切,淡然道:“剛才哪些學子,臨危不懼的,都記下來了么?”
“回稟陛下,都記下來了。”
一旁的禮部尚書秦真萬分恭敬拜道。
“很好,那直接召他們進來,開始殿試吧。”陸乾起身,龍行虎步。
蘇秋雨,秦真等一眾朝廷大臣緊隨其后。
這時,眾多學子入了乾元殿,看到一排排隔開三尺的長桌,在太監的帶領下,各自找到座位坐下。
王誠在殿中西北角,和東南角的俊俏公子隔空相視一眼,俱是屏氣凝神,等著殿試開始。
“陛下駕到!”
這時,雨公公一聲清喝,響徹殿中。
伴隨著聲音,陸乾龍驤虎步,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他們的感官中,陸乾猶如天地之主,腳踏山河乾坤,身旋日月星辰,降臨下來,仿佛主宰天地萬物一般,威嚴赫赫,氣勢驚人。
眾多學子心神為之一懾,不敢多看。
角落里,王誠卻不禁多看了一眼,陛下怎么感覺有點熟悉?
“參見陛下!”
下一刻,等陸乾大馬金刀地坐在龍椅上,眾多學子立刻起身,躬身行禮。
“諸位都是我大乾棟梁之才,免禮。”
陸乾隨手揮了揮玄黑龍袍。
“謝陛下!”
王誠等一眾考生拱手道謝,隨后坐下,心中稍稍安定。
“蘇卿家,開始吧。”
這時,陸乾淡然道了一句。
“微臣領命。”蘇秋雨起身一共收走,走到殿前,轉身面對一眾學子,清聲道:“諸位,殿試正式開始!點檀香,敲鐘!分發考卷!”
一聲清脆鐘鳴,響徹大殿之中。
紅衣太監點燃了鼎爐中的檀香,縷縷白煙,裊裊升起。
一沓沓的考卷,飛速分發到一眾考生手里。
王誠打開飛速看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往年的模式,策論為主。
只不過,這次的主考題有點離奇:“論天下大勢與青樓女子的關系?”
這應該是陛下出的吧。
沉吟片刻,他有了想法,提筆沾了沾墨水,落筆便寫到:“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這時,龍椅上的陸乾,也開了人才掃描。
伴隨著‘朕的朕的都是朕的’音效,一連串提示響徹在腦海中:
“叮,發現內政型人才白湘玉,罡氣境。”
“叮,發現軍事型人才李堂,飛天境。”
“叮,發現內政軍事型人才,王誠。罡氣境。”
“叮,發現煉丹型人才,郭贅。飛天境。”
“不錯不錯,這些都是大乾的人才!有一些還是文武雙修,還參加了武舉的!真的是人才濟濟!”
陸乾目光一掃而過,神色頗為欣慰。
就在這時,三聲特別清脆的系統提示響起:
“叮,發現內政型,煉丹型人才??”
“叮,信息收集中…收集完成。”
“叮,發現仙靈城長生殿…連接中…”
“連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