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是冤枉的。我沒殺人。”
嬌弱少女咬著銀牙,渾身都在瑟瑟發抖,一副可憐模樣。
然而,這句話陸乾是半個字都不信。
在這魔宗之內,一個單純天真柔弱的少女,估計早就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能活下來,都是成了精的妖怪。
“是你自己選的。”
陸乾雙眼逐漸銳利,收斂四周罡氣光芒,準備抓人。
“啊!師兄,不要!”
還沒等他動手,嬌弱少女猛地扯掉自己身上的遮羞布,渾身青光一閃,倒射出去,在墻壁上撞出一個大洞,落在街上。
長街之上,頓時一片哇然驚呼。
“師兄,你栽贓陷害,欲玷污于我,我寧愿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少女捂著要害,回頭望著三樓石墻大洞中站立的陸乾,咬著銀牙,滿臉屈辱悲憤。
這一句話,又是讓四周看熱鬧的人一陣騷動。
難道這個陸壓第一天當執刑弟子就忍不住,以權謀私?這也太掉價了吧!
遠處,六陰老魔,白袍老者眉頭一皺。
隱藏在暗處的絕神子也是挑了挑眉,略微有點意外。
就在這時,陸乾的反應很出人意料,抬手一抓,拿來一張凳子,大馬金刀坐下來,冷笑道:“你的腦子呢,被你捂著運轉不了么?居然敢栽贓神魔殿執刑弟子?”
眾人聞言楞了一下,望過去,一陣嘿嘿嘿的怪笑響起。
這新來的陸壓嘴真毒!
聲音還未落下,遠處一道狂烈殺意震蕩昊日,直沖而來:“誰!是誰殺了吾兒?”
死的是武圣長老的兒子?
眾人心中一驚。
突然之間,陸乾一揮袖袍,一道黑光激射出去,打中嬌弱少女的眉心。
少女立刻眼神潰散,兩眼空洞,好似一具傀儡般站在原地。
“是誰殺了吾兒?”
一個黃袍婦人出現在半空,雙眼血紅,狂怒如潮。
“她知道一切,你問吧。”
陸乾隨手指了指站著的嬌弱少女。
這時,眾人轉頭一看,才發現少女變得癡癡傻傻,眼中沒有一點光芒。
陸壓這廝居然有攝魂神兵!
眾人心中恍然大悟,終于明白陸乾為何如此胸有成竹,淡定從容。
“絕神子真舍得啊,居然給了他一件攝魂神兵。”
遠處的白袍老者神色略微詫異。
六陰老魔也是愣了一下。
暗處中,絕神子笑了笑:“看來,六陰老魔真的很看重陸壓這個義子,連攝魂神兵都給了他。”
這么看來,他拉攏陸壓是拉攏對人了。
美妙誤會還在繼續。
唯一不開心的,是隱藏在花樓廂房中的那幾個人,神色俱是一沉,臉色有點不好看。
神魔殿是有攝魂神兵,但要用都要申請,麻煩得很。
這么一拖時間,那個黃袍婦人估計早就已經發飆,但沒想到這個陸壓居然自己就有一件攝魂神兵,他們苦心準備的算計,直接崩盤。
這時,那個黃袍婦人冷聲怒問,幾下功夫,就已經問清楚了事情經過,結果。
毒,不是少女下的。
但少女是其中的一環,沒有她的配合,下毒根本不可能成功。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毒殺。
真正的兇手,幕后指使,這個少女并不知道,但花樓的主人肯定是逃脫不了干系。
“對了,這位長老,令郎的尸體,還被少女融成灰,喝掉了。”
陸乾突然插嘴道。
“什么?”
那個黃袍婦人一聽,渾身拳意爆發,仰天悲憤怒吼一聲,一拳打出,隔空轟擊在少女身上。
一朵血花驟然綻放,艷麗無比。
“這位長老,節哀順變。”
陸乾隨意拱了拱手,目露冷光道:“這個花樓的主人,是范老魔的徒弟之一,長老不妨直接去找范老魔問個清楚。”
“嗯,范老魔?你還我兒子命來!”
黃袍婦人怒喝一聲,轟的一下,震爆天空蒼穹,身形沖霄而起。
來得快,去得也快。
“嘖,這小子還真陰險。”
遠處的白袍老者笑了笑,轉頭望向六陰老魔:“老夫突然覺得,他很像以前的你。也是同樣的冷酷無情,陰險狠辣,睚眥必報。”
六陰老魔冷哼一聲,轉身一拂袖,人就消失在原地。
白袍老者見此,搖搖頭,剛想走,卻聽到陸乾清冷的聲音傳來:“這座花樓死了人,即刻起封禁,直到查出真兇為止!還有,剛才在花樓的人都有嫌疑,進來吧,我一一詢問,擅自逃離者,視作兇手,就地格殺!”
這家伙還想干什么?
白袍老者愣在原地,豎耳傾聽起來,臉色越是怪異。
花樓內,陸乾大馬金刀,坐在一樓大堂。
在他的前方,是剛才花樓之中出現的魔宗弟子,一個個排著隊。
陸乾一邊喝茶,一邊隨意說道:“你長得這么丑,一看就是兇手。自首吧。我給你一個痛快。”
站在陸乾跟前的是個黑臉老者,臉色有點難看,拱手道:“師兄,我不是兇手!”
“證據呢?”
陸乾眉頭也不抬,吹著茶問道。
黑臉老者遞出一張一千兩的金票。
陸乾伸手一夾,塞進自己的袖袍里,輕飄飄,充滿人間煙火氣息。
隨后,他才揮了揮手:“走吧,你證據很充分。下一個。”
一個青衣男子上前,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金票,雙手捧著,恭敬遞到陸乾面前:“師兄,我的證據在這里。”
“嗯?”
陸乾抬頭看了一眼,見此人氣宇軒昂,豐神如玉,便搖頭道:“你的證據還差了點。”
“為何?”
青衣男子面露驚訝錯愕。
陸乾神色一冷:“你的相貌如此出眾,比我也只差三分,想必平時很多花樓女子投懷送抱,你也一定與這些花樓女子關系密切,說不定就有剛才那個少女!你的嫌疑很大!”
青衣男子:“…”
白袍老者:“…”
絕神子:“…”
圍觀魔宗弟子:“…”
“哼!你一聲不吭,顯然是被英明神武,目光如炬的我看穿了!來人啊,把他拖回神魔殿,大刑侍候!”
陸乾目光冷冽,厲喝一聲。
“師兄,慢!我還有證據!”
青衣男子一聽,連忙掏出懷里的所有金票,遞過來,忐忑不安道:“師兄,不知道這些證據夠了么?”
“嗯,夠了。走吧。”
陸乾瞥了一眼,全都收進懷里,揮了揮手。
“是!”
青衣男子拱拱手,走出花樓,仰天四十五度,眼角有淚滑落。
身上的三百萬金票全沒了!
以后再也不來墨云城了,先回去修煉到飛天境再說!
想到這,他的武道之心從未有過的堅定,轉身身形幾下閃射,不見了蹤影。
一盞茶后,陸乾身前還剩一個人。
是個風韻猶存的美貌婦人,一身淺白宮裙,淺笑盈盈。
“師兄,這是妾身的證據,不知夠不夠?不夠的話,妾身這薄柳之姿還可以抵債哦。”
美婦人眸中眼波流轉,勾魂奪魄。
哪知道,陸乾瞥了她一眼,神色淡冷:“抵債?憑什么,憑你懂的花樣多嗎?快把你的證據拿出來,別耽誤我的時間!”
美婦人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難看,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從懷中掏出熱騰騰的證據遞來。
陸乾收了錢,渾身黑光一閃,直接沖天而起,一連撞穿七層天花板,出現在昊日之下。
他用了一次千魂鏡,花費足足五百點俠義值,不撈個夠本,豈不是虧大了?
“哈哈哈,陸兄好手段!”
這時,一道金光射來,顯露出一個黃袍青年,是昨天見過的錢串子。
“原來是錢兄,多謝提醒。”
陸乾拱手道謝。
錢串子立刻擺擺手,笑道:“不必客氣。陸兄身懷神兵,三兩下功夫就搞定麻煩,想來應該沒人敢在陸兄手下鬧事。”
話音剛落,遠處傳出砰砰砰的爆炸聲,碎石飛射,煙塵彌漫。
有人打架了!
陸乾神色一冷,身形爆射過去,轟然墜落戰斗中心,渾身罡氣一催動,兩雙袖袍之中立刻噴出黑色氣流,洶涌如潮,蕩盡煙塵。
打斗的兩個大漢也立刻被分開。
隨后,黑色罡氣分開兩道,如漩渦般卷著兩個人,卷起半空,黑色寒霜飛速蔓延,將二人凍成冰坨。
再看看四周,原來這里是一處賭檔。
“你們為何私下相斗?”
陸乾冷面問道。
“師兄,我知錯了。”
“我也一樣,剛才是一時怒氣上頭,甘愿三刀六洞的刑罰。”
這二人冷靜下來,立刻認錯,傳出一陣陣腹語。
身為魔宗弟子,殺伐隨心,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很正常,二人也沒有在意,頂多被插幾刀。
四周的魔宗弟子,還有跟過來的錢串子也沒當一回事。
“哼!敢在我的地頭鬧事,三刀六洞,太便宜你們了!”
這時,陸乾輕哼一聲,目光冰冷,抬起左手:“蛛兒,起來吧,該吃中午飯了。”
聲音落下,一只八眼金瞳雪蛛從袖口鉆出,爬到掌心,在日光照耀下散發出如白玉般的晶光。
錢串子余光一瞥,楞了一下,然后瞳孔縮成一個針點,駭然失聲:
“噬魂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