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雪不置可否,這些人的話,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對于大伯母的眼神,他更沒有在意。對他來說,大伯母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只不過,他想知道,她故意在這種時候說出來這些話是抱著什么想法。
“大伯母,你對晚輩的關心真是體貼細致,連這種小事你都能知道得那么清楚,看來,你派來監視我的人還挺盡職。”就是這么淡淡的口吻,說出的話卻像利器直刺人心!
短短幾句話就將問題的重心轉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孫琦身上,似是在疑惑她是否真的在監視逸雪。
孫琦一呆,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激動,臉紅脖子粗地說:“你…你別胡說!我怎么可能找人監視你,我沒有!”
逸雪淡淡地笑了笑:“大伯母,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要做什么事,自己有分寸。就不用你這么費心了,逸雪很過意不去。”
“你…你…你這是什么態度對長輩說話?”孫琦的聲音不由得拔高。
“夠了!”辰老太太一聲低吼站了起來。
老人家黑著臉,威嚴十足的神情讓人膽寒。唯有逸雪坦蕩地目光看著祖母。
“雪兒,你真的把如涵帶回家了?”看著逸雪,辰老太太突然面露喜色,讓全家人都吃了一驚。
逸雪默默點了點頭,說道:“奶奶,那幾天涵涵生病了,我不放心,就把她留在家里照顧,直到她好了,我才讓她回家。”
“額。是這樣,涵涵是個好孩子,看著就讓人喜歡。什么時候你帶涵涵回來吃個飯,我怪想她的。”
“嗯。好的,奶奶,這周末吧,周末我約她。”逸雪用力點了點頭,有奶奶的支持,他信心滿滿,他明白父親的想法,這次家宴,多半是想說他和郭嘉瑜的婚事,可他不喜歡那個女孩兒。他只愛如涵,且非她不娶。
“好,我等著。”說完辰老太太就站了起來,傭人扶著她,上了樓。
見母親離開了。辰夕也起身:“辰逸雪,你跟我來書房。”他沉沉地說了這么一句就轉身走了。
書房里,一老一少冷靜地對視著。逸雪站得筆直,挺拔的身姿隱透出他的傲骨與自信,他知道父親要說什么,他也想好了要怎么應對。
辰夕嚴肅的表情,在坐下之后也變得軟了下來。先前的威嚴,在單獨面對逸雪的時候,顯得弱了很多。
“逸雪,你婚前的私生活,我不想干涉你,但是你應該明白。結婚的事,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像我們這種家族,婚姻是什么性質,不用我多說。你從小就已經了解。”
辰夕不想管辰逸雪和把誰帶回家,做了什么事,他關心的是婚事。
逸雪沉靜如水的眼眸里泛起一絲冷嘲:“當然,我知道,在辰家,婚姻只不過是一張紙,達到雙方合作的目的就完事,與感情無關。就像我姑姑,她的婚姻就是一種交易,所以她不愛我姑父,她過得很痛苦。”說到這里,逸雪看到父親的臉色明顯一沉,可他沒有停下,繼續說:“爸,我不想跟我姑姑一樣,我不會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你…”辰夕喘著粗氣,眸中怒意甚濃:“你是沒把我這個當父親的放在眼里?枉我這么器重你,將你從上海召回來就馬上讓你擔任總經理,你竟然…竟然這么跟我說話!”
辰逸雪本不是個多話的人,但今天父親提到結婚的事,而他最痛恨的就是商業聯姻。。
“爸,自從你將我流放那天開始,就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曾經你是真心疼愛我,可現在,你只不過是看中我的能力而已。樓下那群人當中,沒人有足夠的能力接管公司,除了我,你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我的婚事就不用家里操心了。”逸雪鎮定自若,淡然中透著隱隱疏離,還有幾分痛惜。
他如此直白的一席話,才是他對待辰夕的態度,先前在家人面前的恭敬只是給辰夕面子。
逸雪說完便不再給辰夕發怒的機會,轉身徑直離開書房,頭也不回。
辰夕出奇的沒有大發雷霆,望著門口,滄桑的面孔上露出苦笑…這就是他的兒子。倔強得連他這個父親都難以壓制。
可正如逸雪所說,辰夕之所以委以重任,是因辰家找不出比他更優秀、更合適的人來管理公司。工作中的逸雪和生活中的逸雪截然不同,他具備領導者應該有霸氣和決斷,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掌控公司,
在辰家,唯獨辰逸雪的能力、膽魄與辰夕不相上下,他能力極強,且善于堅持自己的主見,在結婚這件事上,他更是不會妥協,不會當商業聯姻的犧牲品,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婚姻被人擺布…
夜幕下,華燈似錦,將沉寂的夜晚點綴得五彩斑斕。
一個高挑靚麗的身影站在一間飾品店門口,躊躇不前,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上盡是糾結與彷徨…
如涵被卓君送回家后,一個人無趣,便在家附近閑逛。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將夜晚打扮得花枝招展,馬路上的車流在鬧市區里緩緩而行,各式各樣的車子讓人眼花繚亂,其中不乏名車豪車,但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尤其引人注意,不管是不是識車的人,只要看到這樣的車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多瞄上幾眼。
這是新一代邁巴.赫62s。它是尊貴與典雅的彰顯。精雕細琢的線條完美無缺,卓越迷人的氣質內涵獨具魅力,突顯出它的不同凡響,其唯我獨尊的恢弘氣魄。車如其人,擁有這輛車的主人必定不是普通人,光就車的價格都足以讓一般的有錢人望而卻步。它不只是一輛豪車,它更是身份地位與尊崇的象征。
車里的人能看到外邊的一切,而別人卻無法窺探到車內的情景。坐在后座的男人心情似乎不太美麗,原本就是波瀾不驚的樣子,現在更是沉靜得如同冰山上的積雪。
他的視線懶懶地投射在這熟悉的街景,總是會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好像怎么都無法融入到這個城市的繁華與熱鬧。心是空的,心是涼的,即使身在鬧市也等同于置身荒野。
驀地,他無意中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一家水晶飾品店門口。
似乎也沒什么值得注意的,只是,店門口的女孩兒,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如涵!幾天不見,竟然在這里偶然遇見,崔志浩萬分驚喜。
此刻的如涵全然不知自己落入了崔志浩的眼中,她看著櫥窗里的水晶kt,滿眼愛意,她在猶豫,要不要去買,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區區一千塊的小擺件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她怕一看到這只kt,就想起趙剛送她的kt寶寶,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如涵心里十分難過,看了又看,極為不舍,眼睛發酸。
坐在車里的崔志浩,從他這個角度望去,正好能看到水晶kt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出點點光澤,他心里不由得一動,眉頭倏然皺起。
“崔總,那不是沈小姐嗎?”小張跟隨崔志浩多年,不止忠心,還很細心。
“停車。”崔志浩薄唇里輕吐出這兩個字。
小張即刻將車停下,靜候著崔志浩的吩咐。
水晶飾品店里,如涵已經進來了,老板見閉店之前還有顧客上門,自然是熱情招呼。
如涵不知是心里難受還是身體不適,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但嘴唇卻是格外慘白,清澈的眸子也變得有些渾濁不清。實際上她此刻確實是渾身都難受,似冷似寒又好像發熱,頭重腳輕的。尤其是被那天花板的耀眼燈光一照,更是感覺頭暈目眩…
如涵有氣無力地說:“老板…我想要櫥窗里那只y的擺件。”
“小姐你真是好眼力,這擺件買的最好了,1500塊,我幫你包起來。”店老板殷勤地很,如涵無心多說話,點了點頭,付了錢,拎著紙袋便向外走。
她只覺得一陣頭暈目前,手扶著玻璃門…腿上突然襲來的疼痛讓她混沌的意識清醒了一些。
連日來,如涵身心飽受折磨,被折騰得渾身像散架一樣,原本身體底子就弱,哪里經得起這么多苦楚,自然會生病。
她前腳跨出店鋪門,一個男人的身影即刻隨即跟了過去。她精神狀態實在太差,恍恍惚惚的,低著頭走路,冷不丁撞上一睹肉墻…
“哎喲…”如涵揉揉小鼻子,鼓著腮抬頭望望撞到她的人。
如涵眨眨眼睛,瞬間驚悚地瞪大了眸子,僵立不動,心如搗鼓…這不是崔志浩嗎?他怎會出現在這里?
“崔總…你怎么這這兒…”如涵驚訝地問道。
崔志浩長臂一伸,攔住她肩膀,高大的身體與她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扶住了幾乎站不穩的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