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區街畔的的樹丫間還覆蓋這薄雪,只是那從雪之中探出頭來的綠芽給這里帶來的初春的氣息。
咖啡管理正在播放著即時新聞,新聞內容是卡茲戴爾戰敗,薩卡茲王庭統治者攝政王特雷西斯同意在《泰拉國際感染者公約》上簽署自己的名字,并且愿意承擔起挑起戰亂的責任。
直到這一刻,整個泰拉之中,所有的國家都加入了那一個由八年前的那個新年發起的公約之中,而咖啡管理的路人也對這件事做出了激動興奮或者是對王庭統治者憤怒不恥的反應,但無論如何這個新聞確實太過于震撼。
因為卡茲戴爾是最后一個了,咖啡館里的人們從座位上站起來,就像是在喝酒一樣端起手里的咖啡,輕輕地碰了碰一飲而盡,然后互相擁抱在一起,即便是外面的路人也都駐足看著那屏幕上的新聞。
然后與身邊的人擁抱在一起。
在這歡慶的時刻,沒人注意到咖啡館的角落里正坐著一個年輕男人,正微笑著把方糖放進咖啡之中,比平時放的要多好幾顆,然后輕輕地攪拌著。
和周圍的人相比這個年輕的男人確實無比的平靜,他端起糖分有些過剩的咖啡,喝了一口,感受著口中甜味與苦味混合的感覺,然后放下了咖啡,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
看上去十分的想讓人親近,他從懷里抽出一張藍色的紙幣,放在咖啡底下,然后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從熱鬧的人群之中走了出去。
年輕的男子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戴著一個帽子,踩著一雙靴子,在街道上走著看起來極為不起眼,但是如果仔細去看他的話,就能發現他身上的這些服飾,全部都是泰拉最頂級的品牌。
年輕男子從風衣的里袋里拿出一包劣質的煙,火焰點燃了煙卷,他走在初春時并沒有太多人的街頭,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后把辛辣的煙霧從鼻腔里噴出,然后從那一團煙霧之中穿過。
“諾亞,你說卡茲戴爾明明掌握著那么多的只是,為什么不愿意朝著更加和平方向的發展呢?尤其是攝政王閣下,明明都已經給了他好些次機會了。”
“有些人本就是是如此,炎國有句話叫做,雖千萬人吾往矣,可以用來形容你,也可以用來形容特雷西斯殿下。”
一個聲音在年輕男子的腦海里響起,與他說話的聲音幾乎一樣,不過語氣卻要更加的平靜,就像是不帶情緒一樣。
“但問題就在于,不是所有人都是薩卡茲。”年輕的男子挑了挑眉,吐出一口煙來,道:“引導過后的感染者確實強大,尤其是以幻想種為原型的人,在法術上更是摸到了以往從未企及到底高度,但問題就在于,不是誰都能夠這樣,就算是他們也只有極少數能夠如此。”
“再說了,這個世界的人大多可是普通人更多,誰會愿意忍著極大的風險以及那如同死去一般的痛苦去做那樣的事呢?”
年輕的男子對著腦海里的聲音反問道。
“薩卡茲可以。”腦海里毫無情緒的聲音回答道。
“我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了,不是誰都是薩卡茲。”年輕的男子慫了慫肩,對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接著說道:“但是特雷西斯閣下的問題并不在這里,卡茲戴爾八年前就選擇了退出泰拉聯合,公約本身對非成員的約束力自然不明顯,卡茲戴爾之后統一,在兩年后對周邊國家發動戰爭,而且絲毫不顧忌使用會大規模的源石武器,這才是問題所在。”
“即便他不再是泰拉聯合的成員,但是做出這樣的事,問題還是很大的,這種是自然就觸犯了泰拉聯合的底線,就算研究進入最后一階段了,但那樣的事也確實太不人道了一些。”
“所以卡茲戴爾輸了,艱難的撐了兩年之后,很徹底的輸了。”腦海里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天應該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不,不是今天。”年輕的男子搖了搖頭,將手上的煙頭放進旁邊的垃圾箱里,嘴角微微翹起,“還要再等幾個月,那個時候才是值得慶祝的日子。”
“根據我的觀察,剛剛那個新聞播放之后,不管是咖啡館的人還是路上的行人,都表現出了極為劇烈的情緒波動。”腦海里的聲音反駁著說道:“連你也不例外,你比平時多放了三塊糖,多攪拌了一分鐘,心跳和血液流速也有明顯的增加,所以我判斷今天確實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年輕的男子眉頭輕輕的抽了抽,諾亞連接了自己的神經,他們現在相通的狀態,但是他猜不到機器在想什么,而機器卻能精確的記住他做的所有事,來進行推斷。
而且這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聽起來確實有一些煩人。
“我剛才的情緒也波動了一下,你是不是也認為是在慶祝?”
諾亞沉默,許久之后才回答道:“以剛才的狀態來分析,你應該是有些嫌棄我,但是情緒的波動很明顯不是在良性的范圍內的,自然不是在慶祝。”
“等到真正值得慶祝的那一天我會好好的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劇烈的情緒波動的。”年輕的男子笑了笑拉了拉自己的風衣,在略帶著寒意的春風之中縮了縮身子。
“事實上在去年你和陳暉潔小姐睡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什么叫做劇烈的情緒波動了。”諾亞的聲音在年輕男子的腦海里響起,和他自己的聲音一樣,這次卻隱隱帶著一些戲謔的語氣。
年輕男子的表情在一剎那突然變得十分的怪異,行走在城市中心安捷的街巷間,沉默著,心里卻打定了主意以后得在晚上把和諾亞的連接給斷掉。
年輕男子來到一棟大樓之前,大樓之前的那個標識看起來極為晃眼,就和在街頭上巡邏的警察的袖章一樣,他笑了笑,挺直了身體,朝著大樓里走了進去。
這里是切爾諾伯格行政大樓,而年輕男子自然就是浣生,現在是泰拉歷一千一百零七年春天,距離十一紀剛開始的那個新年已經過去了整整八年,而他已經當了九年的行政長官了。
八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的東西,不管是這座城市,還是這個名為泰拉的世界。
行政大樓在五年前進行了重建,成為了如今這個佇立在切爾諾伯格城市中心那個巨大的方形黑色柱子,與周圍那繁華的大樓看上去格格不入,但是這個黑色的高樓連同大樓上那個巨大的紅色成為了獨立城市切爾諾伯格的標志。
浣生七年前回到了這里,然后在這里待了一年多的時間,這也是他這八年以來,真正意義上的做了行政長官的工作,在辦公室里處理切城的事務,推行新律法等等。
那一年發生了很多的事,不過那也只是1100年到1107年之中發生在切爾諾伯格的故事,這座城市的故事只是這八年來中心的一個小故事,就如同剛才新聞里報道的一樣,都是一個小故事。
不過這八年來確實發生了很多的事。
泰拉歷十一紀零一年,新年,泰拉聯合研究所與炎國同仁集團以及萊茵集團共同召開發布會,宣布針對礦石病變異良性引導裝置正式投入生產,這一年,同年六月,聯合研究所從從聯邦的曼哈頓搬遷到了朱諾州最北端的風雪之中。
同樣是零一年,零零年積累的矛盾在四月份煙花,阿茲特克出兵派兵推翻了哥倫比亞聯邦的邊境墻,五月,談判失敗,隨著研究所遷入風雪之后,哥倫比亞聯邦與阿茲特克之間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戰爭。
同年八月,斯塔達科納宣布參戰,九月拜頓王國參戰,聯邦兩百年擴張的所帶來的仇恨在這一年全部爆發,這是在進入新紀元之前,最后的戰爭時期。
哥倫比亞聯邦同時與周邊七國開戰,卻從未向其他國家申請救援,戰線延伸至整個東部邊境,卻一點都沒有觸碰到西岸。
烏薩斯帝國與零一年二月正式修改針對全境感染者律法,在此之前的律法已經被廢除了有接近一年的時間。
浣生在零一年七月離開切城,此時的切城在炎國的路途已然過去一半,他前往的朱諾州,在那里等著的是來自泰拉各地最頂尖的礦石病學者。
零二年的新年并不如以往,大抵是因為戰爭的原因,整個聯邦之中的新年氛圍顯得稍微有些沉重,不過這一年六月,整合運動最后一家事務局在萊塔尼亞開始運作,整合運動的人被萊塔尼亞的人叫做“秘密警察”
之后的一切都在按照第一年的計劃進行著,烏薩斯境內也在迅速處理的著感染者的問題,零二年七月,烏薩斯帝國管理委員會專門針對被統計出來受帝國壓迫行為的感染者進行賠償。
同年八月建立起感染者公墓,委員會議長親自前往公墓祭拜那些死去的,感染者,而在這一年,人們驚訝的發現,烏薩斯帝國的皇帝已經有兩年多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之中了,如同消失了一樣。
公墓建立的同一個月,冬宮五位大臣集體辭職,總理大臣,財務大臣,衛生大臣,外交大臣以及工業大臣共同辭去職位,同時冬宮宣布,烏薩斯帝國取消上述職務,并將權利全部交由委員會。
封建皇權的時代在那一刻仿若落幕,只剩下冬宮這種坐在皇位上那個男子,最后放下手,讓帷幕落下,遮住皇權的舞臺。
在帝國北方肆虐的大學之中,進入了十一紀的第四年。
零三年二月,維多利亞共和國召開全國議會,同時召開共和國第一屆總統選舉,共和國總統奧利弗·克倫威爾以648票同意2票棄權,連任維多利亞共和國總統,于五月份在倫蒂尼姆市政廣場宣讀就職誓言。
維多利亞皇家學院的幾個留學生也在那個月畢業,進入了位于維多利亞的整合運動機構之中工作。
同六月,烏薩斯帝國宣布恢復源石產能,第三世界議會也于當月宣布產能恢復。
到零三年六月,哥倫比亞聯邦已和阿茲特克為首的七國打了兩年的仗,聯邦用了兩年的時間再次證明了O6議會成員國的強大,也就在源石產能恢復的第二個月,僵持的戰場迎來了一個巨大的轉折。
萊茵戰線全勝,短短一個月,美陸七國同盟潰敗,聯邦軍方攻入阿茲特克首府,阿茲特克宣布投降,戰爭以七國同盟賠款數百億為以及將一部分土地并入聯邦為結果,哥倫比亞聯邦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這一仗,更是讓世界明白了O6議會國的實力,奠定了聯邦在美陸的霸權基礎。
零三年,十二月,這一年的聯合大會上,聯合研究所的參與國共同表示,礦石病解析已經完成,藥物研制進入最后一個階段,那是第四年。
泰拉歷1103年在那一場聯合大會之中落下帷幕,那一年的新年對聯邦的市民來說,是十分瘋狂的一次新年。
而浣生那個時候也在朱諾州渡過了他人生之中的第六個年頭,在研究所的聚餐之中,在來自泰拉各地的研究者之中,迎來了泰拉歷1104年。
往后的工作便輕松了許多,礦石病的解析已經全部完成,藥物的研制也進入了最后的階段,而他從之前回去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擔任聯合研究所的所長了,所長是一位新湯的炎國老教授。
浣生也會經常往返于各國之前。
零四年四月,獨立城市切爾諾伯格離開炎國境內,浣生那個月回了一趟切城,之后的泰拉在卡西米爾東西合并,騎士團解散重組成為第一集團軍,以及玻利瓦爾的新政府的創立之中落下的這一年的帷幕。
而在泰拉歷一千一百零五年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卡茲戴爾對外宣戰的事,那一年,卡茲戴爾是整個泰拉之中,唯一一個不愿意簽署感染者公約的國家。
卡茲戴爾針對引導技術進行改良,以及薩卡茲本身的特殊性,建立起了一支強大的軍隊,向著周邊國家發動了戰爭,并且冠以圣戰的名號。
戰爭本身是尋常事,但是卡茲戴爾發動戰爭的目的卻并不尋常,也極為荒誕,因為某個荒誕的預言,卡茲戴爾的王庭會將沿途的所有人都強制變成感染者,這是戰爭所不被允許的事,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
然后針對卡茲戴爾的圍剿行動便開始了,而主導者并非O6議會的任何一個成員國,也不是整合運動,主導者是拉特蘭的教廷,教廷在這件事上表現出了前所有的一種情況,甚至最開始還不打算讓其他國家插手。
當卡茲戴爾選擇這條路的時候,結局就已經注定好了。
兩年艱難的抵抗之后,第八年卡茲戴爾戰敗,攝政王退位,王庭馬上就會解散,那邊大地又會再次陷入混亂之中,當然這兩年的時間,其他國家也發生了一些事。
汐斯塔市因為火山噴發全城遷移,烏薩斯帝國皇帝彼得二世病危,皇女伊麗莎白成為指定繼承人,由羅德島,整合運動兩個組織主導的神經連接系統項目開始運行。
正如今天新聞報道的一樣,今年是第八年,泰拉全境所有國家亦或者是獨立城市,全部簽署了《泰拉國際感染者公約》
“諾亞,最近的航線是幾點鐘?”
坐在辦公室的浣生將書本合了上去,抬起頭說了那么一句。
“下午三點。”
“告訴她們,我先過去了。”浣生把書本遞給從旁邊伸過來的機械手臂,活動了一下身子,朝著外面走出去。
“好的,長官。”諾亞的聲音在浣生的腦海里回想而起,下一個瞬間,切城里的許多人都收到了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