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被裝進了車子里,子受開始下令對戰場進行清掃,城墻外留下的尸體還有武器總是要收拾掉,不過浣生原本想將那頭狼的兩條腿也給帶回去,但是那兩條腿居然結晶化之后,化作了無數破碎的晶體堆在了那邊。
出乎意料的沒有灰化,浣生帶上了一部分的晶體回到了朝歌城內,汽車停在了朝歌城地下的停車場里,子受往這邊走了過來,主動幫浣生打開了車門,不過子受的第一個動作卻是側過身體去看浣生旁邊的陳。
子受挑了挑眉,像是在確認一般的問道:“她真的睡著了?”
“輕點,別把她吵醒了。”浣生笑了笑,做了個噓聲地動作,回過頭溫柔地看著正靠著自己的肩膀熟睡的陳,小聲地說道:“這些時間總是有些累了,早些休息也沒什么不好。”
“我可是第一次看她靠在男人的身上,你可真是個特別的人。”子受笑了笑,然后對著浣生問道:“我給你們安排了住處,就先把陳送回去吧,我會讓下屬把狼送到實驗室去的。”
“那就麻煩了,那頭狼應該能有一些新的發現。”浣生笑了笑。
“我很期待。”子受輕輕地幫浣生把門關了上去,然后坐上了駕駛座。
沒過多久,朝歌城某個高級酒店門前停著一輛軍用的汽車。
“要不你去抱她上去?”浣生看著站在門口的試探著問道。
然后浣生就被直接拒絕了,子受連忙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件事我做不來,陳對其他的男性總是有些排斥,平時倒是還行,要是這樣的狀態下,把她吵醒了我可不敢保證我的安全。”
浣生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陳掛在腰間的那兩把劍,嘆了一口氣,沒有什么比較好的辦法,只能把她叫醒才行。
“陳,陳,我們到了....”陳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男人的聲音非常的熟悉,但是卻并沒有睜開眼睛的打算,腦海里的困意都一直還在,男人又接著叫了好幾聲,聲音非常的輕,卻又十分的清楚。
她記起了這個人的名字,接著想起了自己在哪里,閉上眼睛之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浣生的側臉,陳感覺到自己似乎靠著一個溫暖的東西,應該是人的肩膀,似乎有些硬。
陳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黑暗被其他的顏色所替代,然后她看著那張正盯著自己的臉。
太近了,陳心里這樣想到。
她愣愣地看著浣生的臉,浣生見陳醒了,露出了笑容,開口說道:“到家了,該起床了。”
陳不知道該去怎么回應,正當她還在處理現在的狀況時,浣生已經被子受扶了出去,然后浣生對著陳伸出了手,道:“走吧,我帶你上去。”
陳愣了愣,似乎還沒從睡夢中蘇醒,她下意識伸出了手,去拉住了浣生的手,走出了車廂,直到站在地面上的時候都毫無實感,她看到了浣生的微笑,還有辛那個帶著些許微妙的笑容,似乎覺得有些窘迫,臉頰爬上了淡淡的紅暈。
街道的風似乎更加的涼一些,他的手比自己要大一些,包裹著自己的手,掌心和自己不同,沒有太多握持的痕跡,陳站在浣生的身邊,低下頭看著他手。
“子受先生,帶路吧。”浣生一只手拿著拐杖,對著面前的子受開口說道。
“請跟著我。”子受看了一眼,在旁邊乖巧無比的陳,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笑意暴露的太明顯,但是彎著的眼眸卻已經暴露無遺了,轉過身之后,浣生看著他輕輕的抖動的后背,心情倒是也很不錯。
三人走的很慢,子受在前面慢慢地帶著路,浣生牽著陳的手,牽引著她往前走著,陳像是把所有東西都忘了一樣,比浣生慢了半步,被他拉著往前走去。
夜晚的酒店稍微有些喧鬧,但是沒有一個人攔在他們的前面,因為這座城的所有人都認識子受,而且他之前也已經來這里打過招呼了。
酒店的經理走了上來,對著子受打了個招呼,將房間的鑰匙交給了子受,只有一把鑰匙。
“我要去實驗室了,你就在這睡覺吧,晚點我會回來的。”坐在床邊的浣生對著陳說道:“今天真的是辛苦了,好好的休息吧。”
躺在被窩里的陳把被子拉了上來,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盯著浣生,然后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晚安。”浣生將房間的燈關掉,輕輕地帶上了房間的門,走出了子受安排的套間。
“睡了?”靠在外面墻壁上的子受看著走出來的浣生開口問道。
“沒有,不過也快了。”浣生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有些疲憊的表情,道:“不過我晚上看來是回不去了,去研究所吧。”
“走吧。”子受把要是拋給了浣生,然后伸手扶住了他,一同離開了酒店。
今晚的摘星臺格外的繁忙,每次獸潮的時候都是如此,庚在這里死去之后,摘星臺便成為了朝歌城內一個十分特殊的機構。
負責對朝歌城以及朝歌城周圍進行環境分析的一個機構,當然這個環境肯定不會僅限于地形以及氣象這些,摘星臺最主要的工作是負責觀星來進行預言,以及對區域是否異常能源,為了防止再次出現庚那樣的情況。
今晚的獸潮,提高了摘星臺的警戒等級,從早上開始這里就一直處在精神緊張的狀態,當夜晚開戰的時候更是高峰期,現在獸潮已經結束了,就差最后的收尾工作了,負責南門檢測工作的人員將最后的數據發送了過來。
臺長看著上面的那一組數據,在仔細的核對過后,用力地拍了拍前面的臺子,但是并沒有露出嚴肅的表情,而是突然笑了出來,他笑著宣布道:“諸位,可以下班了,今天的任務結束了!”
隨著臺長話音的落下,整個摘星臺的員工都爆發了歡呼聲。
“今天的朝歌內,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平呢。”
沒過多久,摘星臺就只剩下了幾個高層人員,臺長有些疲憊的坐在會議室里椅子上,仰起頭看著會議室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閃爍的光就像是真正的星星一樣,但是很多的星星之間能夠看到一些連接著他們的細線。
那是按照皇宮里的星圖復制出來的產物,那些星星仿佛伸手就能抓住一樣。
“結束了啊....”臺長打了個哈欠,流露出中年人那種獨有的疲憊,他點了一根煙,對著身邊的老同事開口說道:“你覺得我們這輩子能夠見到那種東西嗎?”
老同事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東西啊,能夠守護住這座城市就可以了,那種東西,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
“哈哈,也是。”臺長深吸了一口煙,有些贊同的說道。
會議室外的電子屏幕上,是整個朝歌城以及城市周圍部分區域的分析圖,上面標記著每一處能量源,朝歌周圍的能量源數目還算可以,而且大部分都是埋在較深處的地底,能量十分的微弱。
正當會議室里的人正在聊天的時候,距離朝歌城正大門戰場之外的五百米處,突然亮起了淡淡的紅光,原本灰色的地圖,被紅色的光照亮了一個小小的范圍。
紅光只有一瞬間,便已經開始收斂了起來,沒有處罰摘星臺的警報,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紅光恢復了原本的樣子,臺長從會議室里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外面的屏幕,打了個哈欠離開了摘星臺。
朝歌城之外,某個光線難以企及的地方,只有天空中的微光照亮這片干燥的土地,地面有著無數的裂痕,周圍到處都是野獸的影子,綠色的眼眸全部都盯著這一片區域。
但是卻并不是看到獵物的表情,就像是在等待著什么東西的到來一樣。
裂開的地面中冒著絲絲的蒸汽,周圍的溫度開始逐漸的身高,如同熔爐一樣,地面變得更加的干燥了,溫度變得讓人難以接受,但是那些野獸卻一個都沒有離開。
地面顫抖著,硬化的同時卻又在不停的瓦解,然后裂開的地縫里跑出的來不再是白色的蒸汽。
橘紅色的光從裂縫中滲透出來,仿佛被壓抑了許久一樣,地面被震碎了,然后化作了紅色的巖漿,巖漿的中間還留著一塊石頭。
一塊方形的石頭,比巖漿的表面還要高一段距離,野獸們驚恐地后退著,但是卻沒有人敢離開這里,赤紅色的熔漿如同嵌入在地面的太陽一樣。
映照在這些野獸的眼眸中,高溫的氣體從巖漿下飄了出來,一道黑影出現在演講的中心,自下而上,黑影開始慢慢的變大。
一只紅色的手從巖漿中伸了出來,與其說這是手,更不如說是人形生物的爪子,尖利的爪子深深的勾在巖石的表面,爪子的背面流淌著巖漿,輕輕的一拉。
一個人影從巖漿中鉆了出來,頭上長著兩個紅色的角,巖漿順著她的頭發留了下來,什么都沒有留下,白色的頭發被照成了紅色,身體再往上了一些,露出了她的肩膀,野獸們都匍匐著身體,不敢將目光投向那邊。
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她爬上了那個石頭,光著身子坐在了上面,她伸手遮住了身前那不該露出的來的事物,伸出手來捋了捋耳邊的頭發,露出了尖尖的耳朵,巖漿下紅光照著她的臉,但是即便是這樣也能看出她的容貌極為出色,她看上去極為年輕,
身后的尾巴從巖漿中翹了出來,燃燒著數種顏色混合在一起的火焰,眼角像是抹了一些些紅色,紫色的眸子中像是燃燒著微弱的火焰一般,年輕的女人眸子中透露出一些無趣的意味。
帶著些許被時間沖刷過的滄桑,看上去十分的違和,然后她抬起頭看著頭頂的星空,眼眸中的那些無趣突然消失不見了,女人的嘴角勾起了些許弧度,然后輕輕地咻了咻。
她將目光投向了朝歌城所在的方向,道:“我聞到了老六的氣味,看來這里就是他被干掉的地方,有意思。”
女人看了一眼那些被感染地野獸,隨意地揮了揮手,將那些野獸全部都驅散,然后站了起來,她的身材很不錯,當然這并不是重點。
女人輕輕地揮了揮手,身體的周圍出現陣陣虛影,虛影似乎歲數都會消散,然后她向前邁出了一步,撞在了虛影上,虛影在那一刻化為了現實,出現在了她的身上,變成了一件十分有年代感的炎國服飾,而被他踩在腳下的巖漿也變成了結實的地面。
女人從空空的懷里摸了摸,然后拿出了一把扇子,啪的一聲打開了那把扇子,對著自己扇了扇,女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再次向前走了一步,她穿上了一雙鞋子,一步步向外走去。
撞在面前的虛影上,然后她跨出了最后兩步,她的身后浮現出白色的虛影,虛影頭上的角和她頭上的角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虛影身形如同龍一般,卻身有兩只手,一只手拿著一把破碎的劍,而另一只手卻拿著一一個模樣怪異的盾。
虛影僅僅只出現了一瞬間,便破碎化為白色的火焰,女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卻又露出了笑臉,然后往朝歌城那邊走去。
女人有些沒心沒肺的聲音在荒野里回蕩著,她摸著自己的肚子,道:“好餓啊,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好吃的東西。”
“讓我看看我的狗被誰帶走了。”
浣生低頭看著被固定在實驗臺上的灰狼,換了一口氣,再次確定了一番實驗前的準備。
他低下頭看著面前的灰狼,灰狼已經被麻醉了,灰色的皮毛反射著無影燈的光,半透明的結晶覆蓋著它的上半身。
“擦汗,手術刀。”助手將浣生的額頭上的汗擦去,重新遞過來一把手術刀。
浣生接過手術刀,順著之前的痕跡繼續切了下去。
“這可...真的是完美的造物.....”
浣生看著躺在手術臺上的那具尸體,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