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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審問妖僧

  秋日的清晨從院墻垮塌開始。

  當齊姝一臉懵逼推門走出時,看到的就是這刺激的一幕。

  “回去!”浴桶中,齊平黑著臉大聲說,見兩個小丫頭呆立不動,補充道:“我要穿衣服。”

  “喔。”齊姝扭頭回屋了。

  “呀。”臉蛋素白,清秀可人的云青兒爬起來,雙腿用力夾著,扭著臀兒驚呼地跑開了。

  幾秒后,又突然從院墻窟窿里探出頭來,正對上齊平面無表情的臉,訕訕地跑去茅廁了。

  “嘩啦。”

  齊平一躍而出。

  陽光下,年輕的肉體,流暢的肌肉線條,抖落開的水珠反射著陽光。

  飛快套上衣服,齊平吐了口氣,有些驚訝:

  “這就二重了?”

  速度比他預想中快了一些,按照他的預估,可能還有再淬煉一次才能破境。

  “可惜,修煉資源有限,剩下的一些肯定不夠突破到三重了,還是得立功啊,也沒個大案給我表現下。”齊平有些失望地想著。

  然而若是給人知道,他只用了半個多月,就從洗髓一重跨入二重,竟還不滿足,恐怕要破口大罵。

  打穿院墻是個意外,但昨日便說過,準備在兩個院子間開個門,索性將錯就錯。

  早飯是在云家院子里吃的。

  “等會讓范貳找個泥瓦匠,把這墻安個柵欄,我瞧著位置不錯!”

  齊平穿著六品錦袍,大口嚼著油條,大聲吼道。

  給其余三人嚇了一大跳。

  “你吼那么大聲干什么。”青兒解決了膀胱問題,素白的臉蛋氣憤地瞪他。

  她白花花的肉包包都嚇掉了。

  鬢角斑白,氣質和藹的太傅擔憂地望來:“你還好吧。”

  “你們說啥?聽不清,太吵!”齊平吼道。

  見三人迷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大聲解釋:

  “破境后我耳朵靈敏的很,聲音太多太雜了,需要適應!”

  這的確是個小弊端,驟然破境,周遭無數的噪音宛若魔音灌耳,齊平現在整個人耳朵都是轟轟的。

  需要時間適應。

  “喔。”悶頭端著碗吸溜白粥的齊姝確認大哥沒事,便繼續專門吃了起來,認真對待每一粒糧食。

  云青兒眼睛一亮,確認般道:“所以你現在聽不清我們說啥?”

  齊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擺擺手。

  小丫頭一下就抖擻精神了,她眨巴眨巴眼睛,面帶笑容地說:

  “那我罵你你也聽不見吧?”

  齊平見她微笑著,便也回以微笑,繼續低頭猛吃。

  太傅與齊姝愣愣地看著青兒。

  云青兒黑白分明的眸子轉了轉,突然夾起一顆茶葉蛋,笑意盈盈地遞到齊平面前,一副“你修行辛苦多吃點”的表情,嘴巴里說著:

  “讓你嚇唬我,活該聽不見,真能吃,撐不死你,你是豬吧。”

  齊平微笑著接過。

  太傅:…

  齊姝:…

  云青兒快樂極了,笑著說了一堆垃圾話,只覺渾身暢快,大仇得報,齊平填飽了肚子,笑呵呵說:

  “這么能說,就先別說了。”

  然后看似隨意地拍了拍云青兒肩膀,轉身離開了。

  云青兒笑容一僵,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呆住了,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求助地看向爺爺與閨蜜,她啞掉了。

  太傅沒搭理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孫女太過溺愛了,找個人管教她也不錯。

  齊姝用大碗埋住笑臉。

  呵呵,小丫頭還和我斗…齊平神清氣爽地騎馬出門,在晉級后,他對“封”字神符的掌握進一步細化。

  從封禁整個人,到可以封禁某一項能力。

  “如果封禁一個人的膀胱,是不是能把人憋死?”齊平騎在馬上,迎著朝陽,感覺這能力挖掘潛力極大。

  半個時辰后,抵達衙門。

  踩著應卯時間進門。

  耳朵也基本適應了新的狀態。

  “算你運氣好。”余慶一手捏著考勤薄,一手握筆,看了他一眼,說道:

  “其實你可以在內城買座宅子的。”

  齊平笑呵呵從桌上拿了個蘋果,咬了一口:“再說。”

  以前不曉得,如今鄰居就是當朝太傅,那自家宅子算不算學區房?才不換。

  余慶搖搖頭,突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遲疑道:

  “你身上氣息好像…”

  剛突破的修士氣息波動明顯,余慶如今處于三重,眼光毒辣。

  齊平點頭:“哦,早上破了個境,我二重了。”

  余慶:“…”

  眾人:“…”

  突然就覺得好酸怎么回事,雖然都知道齊平吞了不少天材地寶,但這么短的時間便再次晉級。

  還是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頭兒,沒事的話,我去修煉了。”裴少卿突然說。

  “我也去。”洪嬌嬌不甘人后地說,心中升起空前的焦慮,感覺再不努力,就給越甩越遠了。

  一時間,眾校尉如同被打了雞血,跑了個干凈。

  余慶哭笑不得,心想平常督促你們,都不聽,這會倒是勤奮起來了…他搖搖頭,合上本子,說道:

  “對了,有個事,方才莫小窮派人來遞了話,要你來衙門后,去詔獄一趟。”

  “找我干嘛?”齊平詫異。

  余慶搖頭:“不知道。”

  “行吧。”齊平靠在桌旁,幾口啃掉了蘋果,拍拍手出門去了。

  因為被關押的事,他現在去詔獄,跟回家似的。

  不多時,齊平在地牢中見到了氣質陰柔的莫千戶。

  “所以,你找我來,是為了幫你審犯人?那個花臂妖僧?”

  齊平大大咧咧坐在椅子里,旁邊獄卒恭敬地雙手遞上熱茶,他接過道了一聲謝。

  莫小窮坐在對面點頭道:“是。”

  齊平搖頭:“別鬧,你要說查案找我,還可以。但審訊這件事我不在行的,你們才是專業的啊。”

  莫小窮笑道:“齊大人太謙遜了,我可還記得,你當初第一次來這邊,便幫了我一個大忙。”

  他指的是,齊平下套誆騙小貴族那次。

  齊平頭搖成撥浪鼓:

  “那能一樣嗎,這妖僧如你所說,詔獄的刑罰都不怕,沒準被老侯爺還難啃,您另找他人吧,我走了。”

  莫小窮無奈地攔住他,嘆道:“其實找你來,也是那妖僧的要求。”

  齊平起身的動作頓住,重新坐了下來:“什么意思?”

  莫小窮解釋道:

  “那妖僧性情不似常人,受刑非但不痛,反而好似樂在其中,問他什么,也不說,昨日好不容易開口,卻是一句,不屑與我等交談,想要他說話,除非是那擊敗了他的人才行。”

  還是個抖m和尚…齊平想了想,說:

  “好吧。”

  再次踏入陰暗地牢,齊平不再是犯人的形象,而是獄卒開道,威風八面。

  妖僧關押在甲字牢房區域,當齊平抵達牢門外時,發現對方四肢被鎖鏈禁錮著。

  一條條粗大鐵索固定在牢房的四角,其中有一條,竟洞穿了此人氣海,從身體中穿過。

  饒是對這個世界的酷刑有所“適應”,但齊平仍難免皺眉。

  “和尚!醒醒!你要見的人來了!”獄卒吼道。

  陰暗的地牢內,只有一束陽光斜著照下,光線中塵糜浮動。

  花臂妖僧披著囚服,血跡斑斑,青色的頭皮上滿是鞭痕與烙鐵痕跡。

  盤膝打坐的姿態。

  聞言,驀然睜開雙眸,兇厲的目光朝齊平刺來,看到是個年輕的錦衣,微微怔了下,旋即咧嘴一笑:

  “是你!”

  齊平負手站在走廊中,揮了揮手,獄卒離去。

  這才眼神淡漠道:“你能認出本官?”

  妖僧表情猙獰:“你雖有易容之能,但灑家亦能勘破。”

  齊平嗤笑:“那當日你怎么沒立馬看出?”

  妖僧表情一滯。

  齊平懶得與這人廢話,問道:“聽說,你要見我才肯開口?”

  妖僧恢復平靜,傲然道:

  “灑家不屑與庸人交談,倒是你,能正面破我金鐘,才有資格。”

  的確是個性格古怪的和尚…齊平想著,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以你的修為戰力,做什么不好,偏要與朝廷作對?

  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一身辛苦修為被廢,何苦來哉,不過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若肯配合,我可以做主減輕你的罪名。”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妖僧咀嚼著這句話,眼神復雜道:

  “你這話從哪聽的,倒是比灑家更像個出家人了。”

  從另外一個世界抄的,你肯定沒聽過,類似的佛語我多的是…齊平想著,沒接話茬,問道:

  “你覺得如何?”

  妖僧大笑:

  “灑家一生,殺人無數,仇敵滿江湖,即便能活著離開,也不過是換個人殺我罷了,你以為灑家怕死?不過一輪回罷了。”

  齊平皺眉,說道:“這般說來,你是不愿配合?那又為何要見我?”

  妖僧搖頭:

  “我要說,為什么不說?既然要死,那干甚要給那些人保守秘密?你要問什么,盡管問就是。”

  這么配合?齊平一怔。

  所以這和尚的意思是,反正他都已經廢了,被朝廷殺,還是丟出去給仇家殺,都是一樣的結果。

  所以想要拉個墊背的,愿意配合,但又不屑與獄卒交談,偏要等到自己來說。

  這不就是有病嗎…你但凡一開始就說,也能免掉許多痛苦了…齊平覺得理解不能。

  “好。”他笑了起來,“那我要知道,你是奉何人命令做事。”

  這也是最關鍵的問題。

  妖僧說道:“不知道。”

  “…”齊平深吸口氣,心說你在逗我?

  妖僧解釋道:

  “誰人要劫獄,另一人大概知道,便是當日院中那引氣武師,不過此人具體身份,灑家也不清楚,只知道來自不老林。”

  果然是這個組織,齊平追問:“那你呢,也在不老林?”

  妖僧道:“是,也不是。不老林極為神秘,但也會收攏一些江湖散人,接觸不到核心。”

  意思就是,他屬于不老林的外圍成員…齊平皺眉,問道: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為何要參與?”

  妖僧道:“對方許諾灑家,事成后,予一顆舍利子,于我修行大有裨益。”

  齊平頭疼,按照這和尚的說法,線索又斷了,兩個參與者,一個果斷自殺,一個純屬拿錢干活的殺手。

  他語氣低沉:“你就要說這些?”

  妖僧搖頭,說道:“還有一個,那不老林,或者要求劫獄的買主,很可能與禪宗有關聯。”

  齊平心中一動:“你是說…”

  妖僧道:

  “我只是二境,如何能撕破空間?全仰仗對方送來的一張佛貼罷了,那貼…呵,不老林大概以為,灑家一個武僧,看不出來歷,他們太小瞧了我。

  禪宗佛貼與道門符箓類似,不同傳承,不同修士,手法氣息皆有差別,倘若灑家沒看錯,此物出自禪宗金光寺主持之手,乃是四境法寶。”

  齊平心中一沉,眸光銳利:“金光寺主持,是誰?”

  妖僧冷漠道:“法號空寂。”

  不認識…齊平記下這個名字,意識到,這是一條重要線索。

  佛貼乃是器物,并不能證明禪宗一定參與了此事,畢竟佛貼、符箓這種東西,可以轉贈,流通。

  書院的大先生寫下的神符,任何人都能用。

  又比如道院魯長老造了一把刀,賣出去,刀殺了人,與道院并無關系一樣。

  但倘若,此事背后的確有禪宗的身影…齊平一顆心陡然沉重,感覺事情愈發復雜。

  “好,這件事我會上報朝廷。”齊平吐了口氣,說道。

  妖僧閉上雙眼,表示自己的話說完了。

  似乎,他找齊平來,就只是為了說出這個名字。

  真的只是為了拖一個墊背的?還是說…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齊平想了想,問道:

  “你與禪宗什么關系?為何脫離,來了涼國江湖?”

  妖僧仿佛沒聽見。

  齊平想了想,輕輕嘆了口氣,問道:

  “那你叫什么?說起來,你我打生打死,卻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我叫齊平。”

  妖僧還是不答。

  齊平沉默了下,沒再追問,扭頭離開,而就在他即將跨步走出牢房時,耳中捕捉到一個很輕的聲音:

  “智嵬。”

  齊平腳步微頓,旋即大步流星離開甲字號牢房,與莫小窮打了個招呼,朝鎮撫司后衙趕去。

  出大事了,他要去稟告師兄。

夢想島中文    我在鎮撫司探案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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