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迷路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四面八方沒有任何可以參照的東西,除了海水還是海水。
日出的時候,勉強可以靠太陽來辨別方向,但秦牧云甚至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朝東南還是東北方向飛來的。
現在想回去,只能試著往西面飛,看能不能遇到船或者島嶼之類的參照物。
按道理只要認準一個方向往前飛,應該就能找到陸地。
但秦牧云忘了一件事,飛機是有導航的,而人只能靠感覺。
這種感覺并不靠譜,就像是人在沙漠中行走,以為自己走的是直線,但實際上很有可能是在繞圈。
秦牧云從日出飛到中午,結果還是沒見到陸地。
這會兒太陽在頭頂了,在天上打個滾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想掏出指南針查一查方向,卻尷尬地發現這東西放背包里了,不降落是沒法拿出來。
通宵飛了一晚,現在又飛了半天,秦牧云是又累又餓。
力量符咒能加肌肉力量和物理抗性,但不抗餓也不解渴啊。
直到秦牧云忍不住,想直接在海面降落的時候,他終于在海平線上看到了一個小黑點。
“應該不是海市蜃樓吧?”
秦牧云打起精神,飛向遠處的黑點。
距離不算太遠,以秦牧云的飛行速度不過半分鐘就到了。
不是海市蜃樓,這小黑點是一艘造型粗陋的木筏,似乎是各種邊角料拼湊而成。
只是當秦牧云降下高度的時候,就被木筏上的場景所震驚。
一具血肉模糊的人形物體正躺在木筏上,他的身體上爬滿了黑色老鼠。這些老鼠比秦牧云的拳頭還大,眼睛是血紅的顏色,正在瘋狂啃食著那人的血肉。
這人已經奄奄一息,連慘叫都發出不來,手臂無力地驅趕這些老鼠,但毫無意義。
這人內臟都快被吃光了,秦牧云顧不上變異概率,連忙給他刷一發高級治療術。
治療術的符文能量讓這人身上的傷口快速愈合,重生的血肉將那些老鼠從肚子擠壓出去。
秦牧云趁機來了一發旋風,卷起大量海水將這人托到天上,徹底離開了那些兇殘的老鼠。
這時候,秦牧云才看清楚,這是個金發碧眼的中年男人。
一個外國人在海上漂流就算了,怎么會有這么多老鼠在木筏上了?
秦牧云回頭望向那些黑毛老鼠,驚訝地發現他們的身體竟然有符文能量流轉。
“這是什么鬼東西?”
秦牧云回頭再看那被卷在海水里的外國人,他身上竟然也有符文。
不僅如此,那些剛剛恢復的血肉開始蠕動變化。
他的肚子鼓起一個肉瘤,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掙扎著,幾秒之后,皮肉被利爪撕裂,一只黑毛老鼠就血淋淋地從他肚子里鉆出來。
這只剖腹產的老鼠剛出生就瘋狂地撕咬他的“母親”,從破碎的肉瘤開始吃起,短短幾秒就給這人開了個大洞。
這還沒結束,更多的肉瘤從他的身體各個部位冒出來,一只只黑毛老鼠破體而出,頂著海水的沖擊力啃食這人的身體。
怪不得這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能有這么多老鼠,原來是他自己生出來的。
秦牧云念頭一動,所有黑毛老鼠全部炸成血肉,然后他抓住這個悲催的外國人落在了那破爛的木筏上。
信仰之力注入這人的體內,他身上的符文能量瞬間就被分析了清楚。
這符文的效果很復雜,但卻沒有沈瑩體內的符文結構那么麻煩,不需要封印,可以直接剝離。
一團形如墓碑的符文被秦牧云抽取出來,這人的身體便不再往外長老鼠了。
但這一番折騰,這外國人也徹底暈了過去。
秦牧云沒管他,治療術效果下,應該死不了。
秦牧云開始仔細研究這團墓碑符文,信仰之力解析出來的效果很有意思。
一般情況下,這符文是處于未激活狀態,但一旦離開某個范圍,符文就會不斷將人體血肉轉化為黑毛老鼠,直到宿主的血肉都被老鼠啃食殆盡為止。
這肯定不是自己做夢夢到的超凡能力,而是被別人種入體內的。
“這么殘忍,誰干的啊?”
秦牧云想將兇手找到,行俠仗義什么的是其次,他需要找到陸地,確認自己的位置,這樣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看這木筏的樣子,也不像是能漂洋過海的,陸地應該距離這里不遠吧?”
秦牧云再次騰空而起,繞著木筏飛了一圈,果然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小島。
大白天的,這小島也是白煙彌漫,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環境,不過范圍挺大,而且岸邊能看到不少擱淺的船只碎片,也有人的腳印,島上絕對有人。
更重要的是,這島嶼上各個位置都有符文能量的存在。
秦牧云又累又餓的,已經顧不上打草驚蛇,回去拖著那破木筏和那倒霉的老外來到了島上。
將老外扔在沙灘上,秦牧云脫下身上厚重的滑翔服,然后從口袋摸出一顆種子扔到沙灘上。
蘋果樹瞬間長成,紅彤彤的果子眨眼間就結滿枝頭。
摘下一個,秦牧云用力地咬了一口。
人真是要到來餓了才會發現食物的珍貴,平時吃多了自家種的蘋果也沒覺得有多好吃。
餓了十幾個小時之后,這蘋果就像是加了漫畫特效一樣,一口下去秦牧云都有種發光爆衣的感覺。
這老外似乎也聞到了這淡淡的果香,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老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沙灘上,他嘴里就冒出一連串的“fuck”。
秦牧云看他這么精神的樣子,身上的傷應該沒大礙了。
隨手摘了個蘋果扔過去,秦牧云問這人說:“會說中文么?”
被蘋果砸了腦袋,這老外才發現身邊還有秦牧云的存在,然后他就看到那棵結滿了果實的蘋果樹。
“Oh my god!”
老外發出一聲驚呼就沖到樹下摘下蘋果往嘴里塞,這餓鬼投胎的樣子,似乎比秦牧云餓得更久。
秦牧云也沒搞什么禮讓,他還沒吃飽呢。
兩人連話都不多聊,就在樹下比賽著啃蘋果。
就在秦牧云感覺吃了有半飽的時候,島嶼的深處傳來一陣詭異的巨響,像是巨獸打鼾的聲音。
剛才還在胡吃海塞的老外連手上的蘋果都抓不住,嘴上哆哆嗦嗦地說:“It is com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