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被束縛的神靈

　　秦牧云發誓，他真不是故意的。

　　當時野豬人烏泱泱一大片沖過來，他將人捆住的時候真沒注意到連鐵軌都給弄斷了。

　　現在尸體被清理掉，留下大堆沒有完全腐爛的藤蔓，一團團地堵在鐵軌上，擋住了列車的行進。

　　秦牧云有點不好意思，但又有點好奇。

　　這列車的班次一點都不規律，而且這次出現竟然不是直接撞上，而是停下來了，這車難道有駕駛員嗎？

　　好奇心被拉起來了，秦牧云將視線移動到車頭。

　　別看這列車有七八成新，但車頭還是沾滿了血污，也不知道一路駛來撞死了多少荒野生物。

　　秦牧云很努力地透過被血污覆蓋的窗戶，往車頭里面看。

　　駕駛員沒看到，這車廂內部卻有座位。雖然看不懂控制面板的設計，但有座位就代表設計之初是有駕駛員的。

　　那這位駕駛員，會不會就是被荒野種族崇拜的“環世巨蟒之神”？

　　秦牧云正思考，突然聽到這火車上傳來嗚嗚巨響。

　　明明不是蒸汽火車，但卻發出蒸汽火車頭才有的聲音，也是古怪，更古怪的是，秦牧云從這嗚嗚聲中聽出了別的意思。

　　“灰山之神，我不想與你為敵，請讓開道路。”

　　這傳遞出來的意念清晰無比，秦牧云頓時興奮起來。

　　因為自帶精準翻譯的原因，秦牧云可以跟異界的任何智慧生命交流。

　　他們說的話，秦牧云可以聽懂真實意思，秦牧云哪怕是說溫州話，異界的生物也能聽懂，并且自動理解成他們所知的語言。

　　這小火車之神嗚嗚嗚的聲音，在秦牧云聽來就跟同聲翻譯一樣。秦牧云有些興奮，這還是第一次跟異界的“神靈”交流呢。

　　“你是環世巨蟒之神？”秦牧云問道。

　　“世人如此稱呼我，我也認可這個名字。”小火車嗚嗚嗚地回答。

　　竟然真是神靈，而且很好說話的樣子，秦牧云覺得這是個了解異界的好機會，便問道：“這就是你的本體？一輛火車？”

　　小火車之神驚訝地說：“你怎會問出這種問題，難道你本體是這座灰色的山嗎？”

　　秦牧云感覺自己被鄙視了，難道說自己犯了個常識性錯誤？

　　“我剛剛成為神靈，不是很懂這些。你能給我講解一下關于神靈的常識么？”秦牧云誠懇地問道。

　　“我也覺醒不久，但神靈都是生而知之，你的情況并不合理。”小火車之神疑惑地說。

　　“怎么才算合理？”

　　“我是環世巨蟒，因為我的信徒相信我是環世巨蟒。他們心念所想，就是我所知曉的一切。神靈由眾生意念匯聚而成，你怎會連自己是什么存在都不知道。”小火車之神反問道。

　　秦牧云沒辦法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個假的神靈。

　　幸好，這位神靈沒有執著這個問題，再次對秦牧云說：“我不想與你為敵，請讓開道路。”

　　秦牧云略帶歉意地說：“這是意外，我不是故意弄壞鐵軌的，我會修好的。”

　　“不需要你來修理，只要你不阻攔。”

　　小火車之神說完這句，車廂打開，從里面伸出兩根巨大的機械臂。

　　這機械臂充滿科幻的感覺，帶著電鋸與焊槍等工具。

　　攔路的藤蔓被迅速清理掉，歪掉的鐵軌被重新鋪好，這修理的過程令秦牧云嘆為觀止。

　　實在太有效率了。

　　這機械臂的科技水平遠遠超過了現實世界。

　　趁著這位在修鐵路，秦牧云抓緊時間問道：“你說你是由信徒意念匯聚而生，那你就沒有自己的意志嗎？”

　　“有，我的意志，就是活下去。”

　　小火車之神的回答令秦牧云有點驚訝，神靈不是永生的么？

　　“神靈也會死？”

　　“遺忘即死亡。”小火車很有哲理地回了一句。

　　多虧了信雅達的智能翻譯，秦牧云秒懂：“我懂了，所以你們離不開信仰之力，這不是力量，這是你們維持生命的食物啊。神靈不是生物進化而成，僅僅是一個概念，是信徒們思想匯聚而成的概念，對吧？”

　　“你難道不是？”小火車之神奇怪地說。

　　還真不是。

　　秦牧云很想這樣說，但他也不會貿然對這位陌生的神靈坦白，索性就換了個問題：“既然神靈只是意念匯聚，那這輛火車是誰造的？”

　　根據這位神靈的描述，他的意志來自信徒們的想象。環世巨蟒是荒野種族們看見火車幻想出來的神靈，在這個想象匯聚成神之前，火車已經存在了。

　　那么，造火車的是誰？鋪鐵軌的又是誰？另一個偉大的存在？

　　很可惜，這個問題小火車之神也沒能回答。

　　因為他的信徒們也不知道真相。

　　神靈所知，為信徒所想一切。

　　信徒對列車與鐵軌的來歷一無所知，神靈自然也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么。

　　眼看鐵軌快修好，秦牧云問道：“我還有很多問題，能請你停留幾天嗎？”

　　神靈究竟是什么，他們的誕生與能力，還有這個科幻與原始的社會究竟是怎么回事…秦牧云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一兩句話根本說不清楚。

　　“抱歉，我不能長時間停留。”小火車之神說。

　　“為什么？難道年還得按時刻表進站么？”秦牧云奇怪地說。

　　“因為他們認為環世巨蟒之神是永遠不會停歇下來的。我由他們的意念匯聚而生，他們的認知，就是我的本能。”

　　小火車說完，車輪轉動，再次前進。

　　秦牧云哭笑不得，這神靈為免也太慘了。

　　或許這就是香火成神的弊端，由眾生之愿匯聚而生，自然要按照愿力來行動。這神靈沒有想象中偉大，反而帶著重重枷鎖。

　　秦牧云又問：“那你下一班車什么時候到？”

　　小火車之神回應說：“不知道，路上可能遇到的意外太多。但如果我再次路過，我很樂意與你再次交流。你似乎與我們都不一樣，我對你也很好奇。”

　　秦牧云從這位神靈的回答中得到了不少信息。

　　如果小火車之神沒有欺騙自己，那所謂的風暴之神和燃鋼之神應該也不存在本體，同樣是信徒們意念匯聚而成的一種“概念”。

　　那神靈的力量，同樣會受到信徒們想象力的限制，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權能。

　　秦牧云覺得自己需要了解一下風暴之神與燃鋼之神的“教義”，或許就能對神靈有更深刻的了解。

　　秦牧云目送小火車離開，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將會解開更多的謎團。

　　送走小火車，秦牧云上班去。

　　蘋果裝箱發貨，一車一車地暈送出去。

　　等到下班的時候，迪瑞興高采烈地表示，今天營業額再次顯著提升。

　　通過品質打開銷路之后，這水果生意是越來越好了，開農場的計劃估計很快就能實現。

　　迪瑞將整理好的單子收進抽屜里，然后滿懷期待地說：“昨天說好的，今天要來我家吃飯哦。”

　　秦牧云正要答應，公司門前就出現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沈瑩下了車，推門而入。

　　秦牧云正想打招呼，卻驚訝地發現，沈瑩的體內出現了符文能量。